穆婉宜轻笑一声,气势却不减,“我不喜欢威胁人,自认也没有那个资格威胁你,我还是这靖王妃一日,便希望王府长盛不衰,但我劝您也轻点折腾,那边或许比你想象的难对付。”
从没有人敢如此居高临下地对百里寒说话,就算是当今皇上,明面上也要让他三分。他看着背风而立长发飞扬的女子,心中并不因她说了这样的话而生气,但嘴上却已经不肯服软。
百里寒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冷声道:“本王用得着你提醒?”
穆婉宜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好心当成驴肝肺,她不在啰嗦,转身便走。
穆婉宜走后,青峰才回来复命,他觉得自己很失败,竟然两次都抓不到个杀手。
百里寒却表现得淡定的多,他坐在轮椅上,把玩着手上的茶杯,“既然有人花钱买我的命,本王便出黄金万两买墨羽的命,你这便去办吧。”
青峰恭敬应下,但去没有立马去办,而是提醒百里寒道:“不知王爷打算何时请神医进府?”
百里寒想了想,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向来不会轻易做危险的事情,于是便道:“越快越好,另外,治疗时的种种步骤和所用药物之类,我都要了解得清清楚楚。”
青峰听此皱了皱眉,“王爷莫非是怀疑神医?”
此事也不过是也苗头,百里寒觉得说不定是百里炎故意说给穆婉宜听的,但他还是想着要谨慎些,毕竟此事关乎着他今后的一生,他谁都不能轻信。
百里寒摆了摆手,“无事,你只管去办就好。”
青峰不知道自己主子为何如此,但自从王爷被暗算的那日开始,他便开始和青玄想尽办法找寻神医,至今为止一切发展的都很顺利,所以他真的不希望这件事出什么岔子。
“主子,神医此人孤傲的很,咱们这么做会不会惹他不高兴?”青峰是真的有些担忧的,真怕神医一个不高兴抬脚走人。
百里寒沉思了一下,“本王与王妃伉俪情深,王妃略懂医术,对神医的药方之类很是感兴趣,本王不忍让王妃担惊受怕,便答应让她参与其中。”
百里寒说着,面上一片冷清,明显的说谎不打草稿,青峰虽然不如青玄那样聪明,但也猜到了王爷对诊病之事多少有了顾虑。于是便恭敬应下,身形一闪出了门。
这厢穆婉宜一路急匆匆地回了院子,然后便将自己关到了房间里,她这一天过得都很高能,她需要自己安静的分析一下当前的局势。
但她刚一关上门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原本站在门外面面相觑的小丫鬟们见此赶忙推门而入,惊慌地将她扶了起来,又赶忙去请太医了。
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大夫还没到百里寒便先到了,他皱着眉头,眼神之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这是怎么回事?”
冬儿此时正陪在床前抽泣着,春儿先是向百里寒恭敬一礼,然后才如实道清了穆婉宜晕倒前后的全部事情。
百里寒听了丫鬟的话顿时勇气一丝愧疚之情,他甚至怀疑穆婉宜晕倒是被他气得。
此时张大夫提着药箱急急忙忙地进了门,他先是向百里寒一礼,但没等他说话便听百里寒道:“少废话,赶快去给王妃医治。”
张贺飞也不敢怠慢,迅速上前为穆婉宜诊治了起来。
屋子里面安静的吓人,王爷的低气压甚至让原本泪眼婆娑的冬儿将抽泣声憋了回去。
百里寒看着张贺飞那愈发紧皱的眉头,不自觉地脸色更加肃穆了些,半晌,张贺飞才慢吞吞地走向百里寒。
“如何?”百里寒问。
张贺飞支吾了半天才道:“王妃的身子很虚弱,是日积月累的五脏受损,换言之,她被人长期下药坑害,这药初时没什么,日积月累便成了毒。”
百里寒闻言握着扶手的之间开始泛白,便面却依旧沉静漠然,“可有什么法子解?”
张贺飞叹了口气,“这种耗损身体的药剂一般都是特意调制的,不知道药方很难配得出解药,只能循序渐进慢慢调养。”
“那便好好调养。”百里寒说着,看着床榻上像是突然失去了生气的女子,握了握拳,想着若是就这么让她病死了,自己是不是就能够在这府中高枕无忧了。
他此时的心绪变得异常烦躁,想让穆婉宜去死吧,突然便有些舍不得,但留着她,又总觉得她不简单,说不定她压根就是皇上那边的探子。
“中毒之事她自己可知道?”百里寒问向春儿。
春儿摇了摇头,“王妃从未日提起过。”
其实此事穆婉宜自己也不敢判断,她只是觉得这副身子虚弱的不正常,也曾怀疑过自己被下了慢性毒药,但这几日都没有什么时间仔细地给自看病。
百里寒没再说什么,但终究是没忍心就此放弃穆婉宜,只是道:“好好照顾王妃,她醒了便把这件事告诉她。”说完便吩咐一旁的侍卫送他回了东院。
张贺飞看着百里寒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觉得王爷此时对王妃的态度未免太过了冷漠了些,他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开了药下了针之后才走。
穆婉宜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事了,四个小丫鬟几乎是整晚未睡,一直轮流守在穆婉宜的身边,她们起初都不敢相信穆婉宜中毒的事情,随即便开始各自猜测穆婉宜中毒的途径和原因,很显然这种长年累月的毒也就只能在家里养出来了。
春儿一边叹气一边给穆婉宜擦着额角的汗。
当穆婉宜悠悠转醒的时候,便见这四个小丫鬟正围绕在她的床前泪眼婆娑。
穆婉宜有些发懵,她敲了敲依旧有些昏昏沉沉的头,“你们这是怎么了?昨天我是不是晕倒了?”
她话音刚落便听冬儿“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我苦命的王妃啊!王爷一定会请最好的大夫给你医治的。”
穆婉宜听此心下一惊,“我的绝症了?昨天在宫里沾着毒了?那杯茶不是碰都不行吧?”
穆婉宜说着,却见冬儿不停地摇头,这让她心里直发毛,她已经放弃询问冬儿了,“春儿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春儿见穆婉宜揉着额角,便先将冬儿呵斥住了,随即才恭恭敬敬地将昨晚的事说给了穆婉宜听。
出乎他们预料的是,穆婉宜听着这话只是愣了愣,随即像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样,日积月累的药剂积累成毒,怪不得我自己查不出来原因。”
“既然已经毒发,张大夫有没有说我还能活多久?”穆婉宜问的平静,她想知道自己至少还能有多少时间补救。
春儿此时对自家王妃的敬佩之情已经不能用言语表达,她含泪哽咽着道:“张大夫说,好在现在那药剂已经停了,但原本沉淀下来的毒素却是不好清理,不知道是什么毒所以没有可以对症的药,便只能慢慢调养,调养的好了慢慢毒素便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