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的穆婉宜本想好好睡上一觉,毕竟晚上还要看顾病患,但不巧的是,她刚刚睡着便被春儿叫醒了,说百里寒想见她。
“王爷准是见了王妃不俗的医术,很是欣赏,奴婢给王妃精心打扮一番吧。”夏儿微笑着,很是替穆婉宜开心的样子。
她们是真的希望王妃能够得到王爷的欢心的,趁着王府里还没有小妾赶紧抓紧王爷的心才是关键啊!
穆婉宜无奈地笑了笑,从她们的表情里便能猜到几分她们的想法,但她是真的不打算跟百里寒有什么的,她早晚是会离开的,只是此时还不是抽身的时机罢了,毕竟还有那么多眼睛盯着呢。
“我这身衣服就是新换的,有什么可打扮的,走吧,早去早回还能补个觉。”她说着率先向外走去。
夏儿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本着丫鬟的本分什么也没有说。
穆婉宜径直走进了百里寒的院子,门口的侍卫毕恭毕敬地将她请了进去。
此事天已经有些昏沉,百里寒见她走进来便放下了手上的毛笔,面上照例没有什么表情,“坐。”
穆婉宜也不客气,但此时屋里除了他俩便没有旁人了,这让她觉得有些压抑,她选在了一个距离百里寒较远的距离坐下,小心翼翼地问:“不知王爷找我何事?”
百里寒看着隔着茶几坐在角落里的女子,心里一阵堵得慌,自己有那么可怕吗?用得着她如此避如蛇蝎的吗?
“你师从何人?”他说着,声音比平日里更加低沉了些。
“还是来了。”穆婉宜在心里感叹着。她知道百里寒一定会问这个问题的,毕竟自己的手法在这个时代算得上是耸人听闻了。
她打定了注意打马虎眼,于是便认真编起瞎话来,“我师父是一位江湖游医,行踪飘忽不定,我也已经有五六年没见到他了。”
百里寒袖长的手指敲击着桌沿,看着一脸老实的穆婉宜,却觉得她根本没说老实话。
“你师父叫什么名字?”他问。
穆婉宜听此便知道自己说的话他根本就不信,于是便在心里道:“不信你去查啊!你不是消息挺灵通的嘛,看你能查出什么来。”
她这样想着,突然站起身来,恭敬而真诚地道:“望王爷见谅,我是师父的关门弟子,曾发过誓绝不在外人面前提师父的名字。”
房间里的气氛再次陷入死寂,半晌,百里寒的声音才幽幽传来,“满嘴胡言。”
“……”
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穆婉宜打算闭口不言,毕竟有些时候越是玄乎别人越信。
百里寒审视地看了她半晌,然后收起敲击桌沿的手,身子向后一倚,命令道:“李玉森的伤你有几分把握?”
穆婉宜如实道:“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百里寒淡淡瞥了她一眼,“治不好你知道后果。”
“你个心狠手辣的死男人,竟然还不忘威胁我。”穆婉宜心里恨得要死,表面却像是妥协了般,“我会尽力的,但我只是大夫不是神。”
她说完,自觉地转身向外走去,心里一阵叫屈,要不是自己还没有一个完整的脱身计划,谁会赖在这么个破地方每天受你威胁啊?
她一路腹诽着,还没走几步便又被叫住了,“本王让你走了吗?”
穆婉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掸还是老老实实地转过身去,懒懒地道:“王爷还有何吩咐?”
百里寒觉得眼前这个看似乖巧的人,此时心里说不定怎么骂自己呢,于是便命令道:“明日你去宫里谢恩。”
“王,王爷你是说我自己去?”穆婉宜犹如晴天霹雳般不确定地问。
百里寒这时候却冠冕堂皇地端起架子来,“本王受了伤,行动不便,王妃自行前去便可。”
百里寒这两天办得事穆婉宜虽说不是一清二楚但也知道个大概,虽说皇上已经下旨彻查刺客一事,那也不过是被他逼得,要堵住悠悠众口罢了,要不然怎么会到现在连个毛都没查着?
穆婉宜恨恨地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心里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便,“你自己得罪了皇上竟然毫不犹豫那我挡枪?你是不是男人啊你?”
她这样想着,却硬是把不满都憋了回去,毕竟现在她寄人篱下的,并没有什么拒绝的资格,不就是进宫嘛,还能比现在危险?
百里寒饶有兴味地观察着她一会儿愤恨一会儿淡然的表情,在她冷哼一声转身便走之后淡淡道:“进了宫,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想不用本王提醒。”
穆婉宜脚步一顿,然后扯着裙子气呼呼地走了,百里寒看着她的背影便能想到她此时是如何的吹胡子瞪眼,如果她有胡子的话。
他嘴角噙着一抹薄笑,继续低头看着手上的宗卷。
穆婉宜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二话不说倒头便睡,明日进宫不能补觉,今晚又没的睡,她只能靠当下的空闲狂睡了。
就在穆婉宜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春儿再次上前来叫他,“王妃,王爷派了绣娘来给您挑进宫穿的华服款式。”
原本以为李玉森出了什么事的穆婉宜一听到百里寒的名字,瞬间激起一阵火气,“让她们滚!”
春儿见自家王妃这次是真的发火了,赶忙恭敬一礼,“是。”
穆婉宜抱着被子翻了个身继续睡,夏儿六神无主地看向春儿,“这,这可怎么办啊?”
春儿显得沉稳的多,她迈着沉稳的脚步向外走去,“王妃累了,我们帮着选两个样子,待王妃醒了再决断也是一样的。”
穆婉宜醒来之后,天已经彻底黑了,春儿拿着选好的两款布匹和绣样给她看,“奴婢擅自做主为王妃选了几样,王妃看哪个更合适些?”
穆婉宜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布匹要淡紫色,绣样就要云纹吧,简单大气一些,首饰挑轻一点的,不那么繁琐的就行。”
穆婉宜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就俩字,尴尬。皇上那边忌惮百里寒,所以不光防着她,没准也把她当成了眼中钉。而百里寒这边呢,不杀她都不错了,要不怎么会派四个小丫鬟监视她?
“这都什么事儿啊!”穆婉宜坐在床头揪着头发嘟囔着。
“王妃可是饿了?是否现在传膳?”春儿一边为她扇着扇子一边柔声问。
穆婉宜转头看向她,这个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却能够将整个院子治理的井井有条,说话做事也沉稳,让人不自觉地便信任她。
穆婉宜接过夏儿递过来的水,“传膳吧,吃完咱们早点过去,这两日你们也辛苦了。”
小丫鬟们恭敬道:“皆是奴婢分内之事。”
简单吃过晚饭后,几人便赶到了东厢房,门口不时地有小侍卫探头探脑地往里看,见穆婉宜来,皆恭敬行礼,“王妃!”
里面的人听到动静赶忙出来迎她,“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