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怎么会头疼呢,他中的毒并不会损伤脑子,况且也及时洗了胃,按道理并不会吸收太多,难道在宫里的时候伤着了头?”

疤脸摇头,这事连府医都搞不清楚,更别说他了。

宋栖有些费解,但还是立刻起身收拾东西,“过去看看再说吧。”

说完,两人相继翻出墙去,这段时间宋栖已经能熟练掌握内力的使用方法,翻个墙那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她跟着疤脸穿梭在无人的小巷子里,按照熟悉的路线一路来到九王府。

屋内,珂羽正在照顾夙千朝,贴心的给他端茶倒水,就差把饭喂到他嘴里了。

宋栖看到这一幕,脑袋里不禁蹦出三个字:男妈妈!

她笑眼眯眯盯着珂羽,珂羽只觉得莫名其妙,低头舀起一勺汤正要喂给夙千朝,转头看见自家王爷杀气腾腾的眼神。

勺子哐当一声掉回碗里。

夙千朝用口型说了两个字:“出去。”

珂羽秒懂,合着他在这妨碍人家小两口的二人世界了。

他放下碗火速拉着疤脸跑了。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夙千朝和宋栖两个人。

只见夙千朝摇摇欲坠摔回被子里,后背伤口受到牵扯,疼得他轻嘶一声。

宋栖跑过去把人扶好,又给他身侧垫了最柔软的被子,由于左手骨折还未痊愈,这些都是她用右手做的。

“麻烦你了,还特地跑一趟。”夙千朝心疼的看了看宋栖绑着夹板的手臂,视线转落在宋栖脸上,眼底盛满柔和的光。

宋栖没有低头看他,自顾自做着事情,“谢什么,照顾伤患是我本该做的,倒是你,因为我被你老子揍惨了。”

伤患?

夙千朝品了品这两个字,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心心念念的人儿就在眼前,他才没有时间多想。

“这算什么?不过是一顿揍罢了,再说不是还有你吗?宋七小姐医术高明,怎么可能让本王就这么死去?”

“哼,贫嘴,看来你那金创药是真的好用,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治治你的脑子和这张嘴巴。”

“本王的嘴怎么了?”夙千朝戏谑地看着宋栖,突起的喉结上下滑动,那眼神把她看得心里直发毛。

如果眼神有实质,恐怕现在宋栖已经被这眼神扒了个精光。

宋栖嘴角微抽,一点也不惯着,“你不是头疼吗?”

“这……方才确实是头疼的。”夙千朝一脸心虚开始卖乖,他确实是头疼,不过此头疼非彼头疼,让他头疼的是该找个什么借口诓宋栖过来。

“是吗?可我看你不仅不头疼,还好得很呢。”

宋栖自己身体虚得不行,跑一趟过来就更疲乏了,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欲走。

岂料夙千朝居然将她一把拉到**。

“你疯了?伤口又裂开怎么办?”

夙千朝不管不顾,十二分小心的护着宋栖的手,然后将人囫囵个包进被子里,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外面。

“嘘,本王累了,陪本王休息一会儿。”

他将一条腿架在宋栖身上,一只手则从她腰上环过去,将她牢牢固定在**。

宋栖气得内心直骂娘,可转头一看,狗男人已经将脸埋在她颈窝里睡了过去,温热绵长的呼吸如羽毛轻扫,轻轻打在肌肤上,吹得困意袭来。

宋栖没坚持多久,很快便被困意席卷。

两人相拥而眠,一直到黄昏时候,宋栖睁开眼,屋内安静而昏暗,窗棂中漏出几分太阳的余晖。

她转头,正好对上夙千朝那双黑玉般的眼瞳,曾经古井无波的眸子,如今正**漾着春三月般柔和的涟漪。

一眼,如万年。

宋栖心脏重重一缩,内心一阵酸楚,好似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想不明白,辩不清楚,感觉她和他好似本就该在一张**,在这种黄昏时分醒来,如同被全世界抛下的孤单氛围中,身边有一人紧紧相拥。

夙千朝看似平静,实则内心亦是翻腾着滔天巨浪,他从没有一刻这么想,疯狂的想要将宋栖留住,永远留在身边。

但最终,他也只是暗着眸子,在她雪颈间轻轻落下一吻,然后松开了手,看着宋栖在一瞬愣怔之后,掀开被子落荒而逃。

出了门,宋栖捂着怦怦乱跳的心口,又是这种感觉……

她甚至没等疤脸,就独自一人顺着原路回到了永安侯府的院子里。

这一夜,二人辗转无眠。

次日一早。

一座白纱飘然的轿辇停在永安侯府门口。

宋有德带着一众妾室在门口等待,方一见到人就立刻迎了上来,甚至挥手屏退下人,自己亲自扶茹夫人走下轿辇。

“阿茹,你总算回来了,多日不见,我啊想你想得紧啊。”

谁能想到,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堂堂永安侯居然能说出如此卑微、没羞没臊的话来,还是对着一位养在外头的外室。

街上人来人往,不少人都侧目向这边看来,小妾们倒是习惯这场面,虽然对茹夫人没什么好感,但大家同在府上低头不见抬头见,茹夫人又备受侯爷的喜爱,所以心里再怎么不爽,表面功夫还是要装一下的。

毕竟她们又不是永安侯夫人,有不出来丢脸的特权,还能待在府里,逮着什么砸什么,砸光了也不心疼。

小妾们心里酸溜溜,看着侯爷牵着茹夫人进门,跟在他们身后一起进去了。

待大门关上,不远处的街边,一座简朴大气的马车放下了帘子。

姚玉龙和姚雉羽是皱着眉看完全程的,事了,姚雉羽看向姚玉龙,“父亲,那我们今日还要不要上门拜访?”

今日低调出行,已经让姚雉羽心里很不爽了,现在又在人家门口遇上这种腌臜事,她只恨出门没看老黄历,或许今日压根就不宜出行。

但姚玉龙却不这么想,老谋深算如他,见到方才那情那景,越发是想要一探究竟。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在这藏污纳垢的京中,上到皇亲国戚,下到朝臣世家,谁家没点见不得人的事情,永安侯府虽已没落,难道就没藏着什么猫腻?

若逮着着机会揪住永安侯的小辫子,不失为一件好事。

况且,刚才马车里出来的女人,就是让他妹妹姚舜华吃尽苦头的始作俑者,

那就更要亲自去会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