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邱,或许应该叫做邱公公,乐安公主是他看着长大的,宋栖能够理解他护主心切。
“相信我,我不会害她,目前也只有我能救她。”
在这个世界,很多器质性疾病根本无从医治,乐安公主身为皇帝的外甥女,看遍天下名医,用遍了天下奇珍异草。
譬如给夙千朝治疗霜火千夜的断魂草,生息草,如此珍贵的草药,夙千朝至今都没弄到一株,但在乐安公主那里,就如同扔在地上都无人理睬的杂草一般。
可即使如此,大长公主倾天下之力,也要护在心尖上的女儿,最后还是没能留住,在病魔加心魔的双重折磨下迅速死去。
“邱公公,我最后再说一次,要么让开人,让我救她,要么我走,你可以在这里看着乐安公主死去。”
宋栖持针的手顿在半空中,好似下一秒就会放下,然后弃他们而去。
她的话如同一桶凉水兜头浇下,刺了邱公公一个激灵。
“你、你……”
妇人将邱公公拉开,“老邱啊,你就让她试试吧。”
没了任何人阻拦,宋栖将针头扎进乐安公主手臂,随着冰凉的药液推入她身体中,乐安公主的脸色迅速好了起来,脉搏跳动更加有力,脸色也好了起来。
妇人看着这一变化喜极而泣,邱公公也红了眼眶,跪在乐安公主身边,又哭又笑。
正当他们以为终于得救了的时候,不远处的大红灯笼终于被砸开一道口子。
雪儿和宋元柔狼狈不堪的从里面钻出来,两个人鲜亮美丽的一群沾满木屑和脏东西,雪儿两只眼睛几乎要冒火。
转头狠狠踹向残破的灯笼,但那灯笼如此庞大尤其是她能撼动的?灯笼不仅纹丝不动,反弹的反作用力还将雪儿掀倒在地。
雪儿彻底怒了,转头看向邱公公一行人,眼里的恶毒犹如眼镜蛇的毒液喷射而出。
她不明白,冲撞她的那少女,刚才分明一副要死的样子,怎么现在又活了过来?脸色白里透红,一点生病的样子也没有。
雪儿眼珠子一点点转动,目光锁定在少女身边那名披着帷帽的神秘人身上,不知为什么,她看到那身影的刹那,内心莫名涌上来一股熟悉的感觉,总觉得曾经见过这人,甚至还很熟悉。
但任凭她怎么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是谁。
于是她捡起一根灯笼上脱落的木棍,朝着他们走去,长长的木棍拖行在地上,末端还扎着一根手指粗细的铁钉。
“装神弄鬼,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雪儿抡起木棍,朝着宋栖的脑袋砸过去,电光火石之间,一阵阵罡劲的内力将木棍弹开。
宋栖隔着帷帽冷冷瞧着雪儿。
突然,人群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马儿的嘶鸣,人群被迅速分开,一对披着盔甲的官兵迅速接管这块闹事的地方。
雪儿把玩着手中的棍子,挑衅地冲宋栖挑起下巴,“呵呵,官兵来了,你们这群贱民啊,长这么大恐怕还没见过这种排场吧?等待会儿被押入大牢,你们可别吓尿裤子。”
雪儿掩唇大笑,两坨夸张的苹果肌顶得眼缝都看不见。
她扭着胯,准备高调的向官兵亮出自己的身份,谁料那大马上跳下来一个穿着官服的矮大爷,大爷手脚不太利索,几乎是连滚带爬奔向雪儿。
“我的灯笼啊!”矮大爷略过雪儿,径直跑到大红灯笼面前,激动得直接跪在地上。
“他娘的,这特么可是老子的**啊!谁把老子的**祸祸成这样的!天杀的!”
矮大爷悲愤欲绝,两只布满血色的眼睛瞪大了,视线从在场每一个人脸上掠过。
在经过雪儿时,她将手往身后藏了藏,但她哪里藏得住,矮大爷一个眼神,立刻有一名官兵从背后突袭,一把夺过雪儿手里的木棍。
“府尹大人。”官兵递上木棍,京兆府尹颤抖着手从他手中接过。
“来人,将这个女人抓起来,带走!”
两名官兵一左一右包抄过来,雪儿慌了神,但底气依旧在,“谁敢!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晋王府的夫人!晋王殿下最宠我了!你们谁敢碰我,当心我让晋王殿下砍了你们的爪子!”
听这女人提到晋王,京兆府尹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看着灯笼也没有那么心痛了。
“既然你说你是晋王的人,那来人,将这女人绑了!拴在马后拖回去!本府尹抓的就是晋王的人!”
京兆府尹搓了搓手,心里乐得不行:又能大赚一笔,晋王爷可真是福星啊……啊不,该叫做散财童子!
不过一会儿,雪儿就被绑了起来,她扭头四处寻找,但宋元柔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雪儿内心绝望:不……难道她就这么被抛弃了吗?她手上可是有宋元柔最想知道的秘密啊!不,宋元柔怎么敢抛弃她!她不好过,宋元柔也别想好!还有刚才那几个贱民!”
“慢着,府尹大人,我还有同伙!宋元柔!刚才在场那么多人都看见的,永安侯府大小姐一直和我站在一起,还有几个贱民,灯笼的事情他们也有份!”
“哦?那你说的人呢?”京兆府尹捋了把胡须。
“就在那!他们刚才就在……人呢,刚才还在的!大人您可要相信我啊,现在去找还能找到他们!”雪儿哭求着。
京兆府尹冷哼一声,“打量本大人是傻子呢?”
“把人拖走!先绕新街和业门楼跑一圈,再押回京兆府!”
府尹大人下了令,官兵们顿时收队,雪儿被绳子捆着,跟在马儿后面跑,不一会儿就脱力摔倒在地,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另一边,宋栖离开新街,和去了京兆府尹报信的小芫会合。
乐安公主带着邱公公和妇人,说什么也要好好谢谢自己的救命恩人,但对方一点也没有接受谢意的意思,只说了句“举手之劳,不必挂心”。
于是乐安公主便带着两人鬼鬼祟祟跟在宋栖身后,一路跟着直到经过一条无人的长街。
踏入长街,宋栖感觉鸡皮疙瘩疯狂往外冒,手臂上汗毛林立。
太不对劲了,以往这条街虽然不热闹,但也有零星几个商贩,怎么今日一个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