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栖抬眼,天真无邪地眨了眨眼睛。

“元柔姐姐~”好恶心。

“元柔姐姐是来找栖栖玩吗?”要吐了。

宋元柔干笑两声,“栖栖在院子里待了一天,一定闷坏了吧?你身边的丫鬟怎么也不知道放你出去走走,若在院子里关坏了,她这条命赔得起吗?”

不愧是白莲花,宋栖内心一阵恶寒,宋元柔这种问法,换做寻常丫鬟,为证清白,必定将她今日是否出门,何时出门,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一五一十交代出来。

真阴险。

这时候,就看小芫的反应了。

宋栖懵懵地看向小芫。

小芫向宋元柔福了福身,“回大小姐的话,是奴婢疏忽了,让七小姐闷在院子里一整天,奴婢定会谨记大小姐的交代,时常带七小姐出门散步。”

“嗯,你最好记得,七小姐虽无父无母,但有永安侯和本小姐这个堂姐在,你若敢苛待她,我要你好看。”

宋元柔粉嫩的唇瓣轻启,留下几句威胁恐吓的话,就毫不留恋地走了。

“呼……”小芫松了一大口气,“这大小姐好生厉害啊,心思也不正。”

难得听小芫吐槽,宋栖来了兴趣。

“怎么个厉害,说与我听听?”

“先是她问话的方式,让人稍不注意就会说漏嘴,倘若奴婢当时急着否认,恐怕就中了她的圈套了!”

宋栖满意地点点头,“嗯,还有吗?”

“还有就是方才她留下的这番话,看似是在威胁,实则是拱火,幸好小姐和我,我们两个人知根知底,是一伙的,若是换作别人,必然会落个刁仆欺主的结果。”

“是啊,若我是个傻子,而今天站在我身边的雪儿,只怕宋元柔前脚刚走,后脚我便要挨一顿毒打。”

可见宋元柔的心思何其歹毒。

总这么装傻装下去也不是办法,处处受限,宋栖在心中盘算着,是时候找个适当的机会,摆脱“傻子”的身份,回归正常人。

离开西院,宋元柔急匆匆回到清荷苑。

从刚才那丫鬟的反应看来,宋栖今日的确没有出门,那京兆府尹的儿子是谁伤的?

万怜玉又是谁救走的?

听晋王的描述,是两名男子,一个清秀,一个姝丽,高矮胖瘦乃至身形,都和宋栖主仆两个极其相似。

难道真是巧合?

宋元柔猜得头都大了,干脆提起笔,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写下,然后唤来苏嬷嬷,“嬷嬷,帮我把这封信交给母亲,尽快,千万不能让人发现了。”

“放心吧小姐。”

苏嬷嬷接过信件,从永安侯府东侧门上了马车。

三个时辰后,翠茹山。

苏嬷嬷侍立一座竹屋前,将信件递给门口的小丫鬟,“劳烦您了。”

小丫鬟敲门进屋,穿过层层轻纱幔,来到内屋。

雪白的柔软床幔中,伸出一只白皙如同涂了脂粉的手臂,女人接过信件,一目十行地浏览了一遍。

“告诉她,过几日我会去府上看看的。”

说罢,女人将信件丢到床边,那只手也缩了回去,不过一会儿,床架又被震得一摇三晃。

次日一早,苏嬷嬷将女人的话回给宋元柔。

宋元柔面上浮现几分无奈和不耐烦,“过几日,又是过几日,嬷嬷,我娘她是不是又和那该死的……”

她说到一半,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影,苏嬷嬷立马示意她停声。

“咦?柔儿方才在聊什么,我怎么听见你提到了你娘?说起来,她也是有些时候没回侯府了,不如现在差人去翠茹山寻她回来。”

宋有德正要喊刘管家。

但宋元柔先他一步喊出声,“不!”

“嗯?为何?”宋有的不理解,他还是第一次见宋元柔如此失态。

“我……父亲,您知道的,母亲她身体一向不好,这样来回奔波……实在是受苦。”宋元柔铁了心要让宋有德戴稳这顶绿油油的帽子,又帮茹夫人说道:“父亲,既然翠茹山的环境对母亲有意,不如让母亲再住几日?”

宋有德忙道好,“柔儿说得对,来回奔波劳心劳身,就让她先住着吧。”

“对了,为父今日来,是要通知你一件事,皇后娘娘准备在这个月最后一天,在宫中举办迎荷宴,请了高门贵族还有朝臣子女赴宴,柔儿,你可要把握好这次机会啊。”

宋有德的意思她明白,说是迎荷宴,实际上是将适龄男女召集到一起,彼此相看,尤其是皇家子嗣凋零,虽然皇子众多,但孙辈几乎无所出。

也就豫王家得了一位世子,那世子纯粹是个纨绔,文不成,武不就,花天酒地逛楼子倒是积极。

自从三年前,那位世子被九王爷教训了一顿之后,再也没在人前出现过,算是彻底废了。

显王倒是有一位钦定的王妃,可惜显王久病缠身,不愿意拖累姑娘家,便向皇上自请废了这婚约。

所以如今这局面,宫中也着急的很。

所以,宋有德希望她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机会,无论如何都要争得个晋王妃之位。

“父亲,这迎荷宴,柔儿想带着宋栖一块儿去。”宋元柔想的是:宋栖不去,她还怎么拆散这桩婚约?”

宋有德也考虑到了,若要拆散婚约,就得让宋栖多和九王爷接触接触,“自然,宋栖自然是要去的,我已经派刘管家去通知了。”

“是嘛,父亲想得真周到啊。”宋元柔有些意外,以往这种好事,父亲可从来不会想到宋栖的。

怎么如今……她勾着唇角微微一笑,没想到父亲为宋栖考虑得这么周到啊,这不是明摆着,准备将宋栖送上晋王妃之位吗?

不过,只要她宋元柔不同意,谁都别想!

“阿嚏!”

西院,送走刘管家,宋栖瘫在摇椅上。

“不知道是谁在说我坏话,一定是宋元柔。”

“小姐,那迎荷宴您真的要去?那可是皇宫啊,总感觉很危险。”小芫讨厌皇宫,自小他的父亲就讨厌,连带着她对皇宫也没什么好感。

“去呗,总这么缩着不是个事,缩着她们就会放过我们吗?缩久了,这些人只会蹬鼻子上脸打到咱家门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