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对这父女俩下毒手,一边又假惺惺装好人,合着红脸白脸全让宋元柔一人唱了。

可惜,她没料到宋栖会从乌衣巷经过,还救下了万怜玉。

宋栖接过万汝阎手中的玉珠,“不知万前辈将来还有什么打算?如果有什么我能帮的上忙的地方,尽管说。”

她救万怜玉,纯粹是出于路见不平,而不是觊觎万汝阎身上的本事。

既然万汝阎答应以后为她所用,她自然也不能让人白打工。

显然她这话说到了万汝阎心头上,把人激动得又给她跪下。

“宋七小姐真是活菩萨降世啊!”

老头泪汪汪,宋栖心慌慌。

咋?她怎么就成活菩萨降世了?

宋栖无意间瞟见夙千朝嘴角那抹暗藏深意的笑容,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那副老子深谋远虑、一切尽在掌握的吊样,显然已经把幕后凶手四个字写在了脸上。

一个眼刀抛过去。

夙千朝手里的杯子“咣”一下撞在鼻子上,茶水呛进鼻子里,“咳咳咳!你们先聊,本王还有事要处理。”

某王爷仓皇而逃。

宋栖扶起万汝阎,“万前辈,您先起来,有什么事情咱们慢慢商议。”

“多谢宋七小姐,既然您这样说了,老朽便直言不讳了,当初千机阁遭贼人所害,我阁中之人一半死,一半伤。”

说到这个,万汝阎表情逐渐深沉。

宋栖在心中暗暗思忖,万老头应该还有话要说,毕竟,如果仅仅只是半死半伤,那么他千机阁依靠剩下活着的这一半人,很容易就能东山再起。

而不是混成现在这副模样。

“伤的那一半人,是什么情况?”

“耳不能听,眼不能看,五感尽失。”万汝阎枯涸的唇角垂下,有种无力的悲怆,千机阁曾是大晟朝上一任皇帝的耳目,以搜集各类情报为主。

自现任皇帝创建听雨楼后,千机阁便逐渐远离朝廷,归隐民间。

但……唉,许是当初触犯了太多人的利益,才导致如今这局面。

万汝阎的意思宋栖听明白了,他希望她出手救治这些人,但仅凭他三句话,宋栖不能做出判断。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

西医也要做各种检查,来确定病因病灶,用最正确的治疗方案去医治病人。

“他们如今在哪?”宋栖问。

“一部分隐藏在上京的大街小巷,和老朽一样行乞,还有些则不知去向,宋七小姐是要见一见他们吗?”

“嗯,自然是要见的,否则怎么给他们医治?”

“好,好!有您这句话,老朽就放心了!过几日我先去找一个人过来,到时候麻烦宋七小姐看一看。”

宋栖点头应下。

万汝阎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对了,宋七小姐上午说要找人?不知您要找的是什么人?”

他不说,宋栖自己都差点忘了。

“是我以前的丫鬟,前几日突然失踪,我想找到她。”

“原是如此,那好办,宝儿!来外公这儿!”万汝阎招手唤来孙子宝儿,“宋七小姐身上有没有那丫鬟的物件,最好是有气味的,必如平日里用的香粉、头油之类的。”

“这……容我想想,”宋栖转头看向小芫,“你身上带了府上每月发放的香粉吗?”

小芫忙道:“有!”随后从衣袖中取出一只荷包,里面装着一小盒香粉。

“雪儿以前喜欢用香粉搀着茉莉带在身上。”

宋栖不明白万汝阎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又听见他向门外嚎了一嗓子,“九王府上有茉莉吗?”

珂羽在门外听了一耳朵,”我记得东厢房门前有一株野茉莉,这就去采了给你们。”

“茉莉,掺着香粉,嗯,宝儿,你来闻闻。”万汝阎将香粉盒子递到宝儿鼻子面前。

只见宝儿鼻翼翕动,闭上眼仔细嗅了一会儿。

“宝儿,最近最近有在哪里闻过这个味道吗?”

“有!就在咱巷子里,从永安侯府里坐马车出来的,她身边还有一个莲花味儿很重的女子,就是先前给娘送药的那位小姐。”

“宋元柔?”宋栖第一个反应过来,果真是她啊。

天天泡在清荷苑,可不就是满身莲花味儿吗?给万怜玉送药的也是她。

“宋七姑娘,您那位丫鬟落在宋元柔手中,恐怕……有性命之忧啊。”

万汝阎带着几分担忧,他并不知道雪儿之前做的事情,便以为宋栖十分在意这位丫鬟。

宋栖嗓音凉凉的,“不打紧,一个欺主恶仆,死了才好。”就怕她不死,到时候成为宋元柔手中用来对付她的一把刀。

她将目光投向万汝阎怀中的男孩,“宝儿,你还能闻出些什么吗?”

“嗯……”宝儿低头想了想,“对啦,昨日在安顺街乞讨时,我又闻到了那股味道!”

安顺街啊,不就是晋王府所在的街道吗?

宋元柔把雪儿带去那里做什么?难道是因为护心蛊?

宋栖将这些问题藏在心里,向万汝阎和宝儿道了声谢后,便往内府去找夙千朝。

此时的晋王府上。

两排禁卫军立在王府院内,晋王带领府中众人跪地领旨。

“晋王爷啊,您怎的如此糊涂?当初陛下对您也曾寄予厚望,可您屡次三番辜负陛下,如今居然还纵容男倌在大街上恃威行凶,那京兆府尹都带着儿子告到御前去了,唉,旁的咱家就不多说了,王爷您好自为之吧!"

李公公将圣旨交到满脸错愕的夙光晋手中。

肥厚的双下巴一拧,“去,陛下还说了,以后晋王府上不能有一个好看的年轻男子,无论侍卫还是下人,一律只能留下些老的丑掉牙的。”

禁卫军得令,鱼贯而入,将府上稍微年轻一点,有几分姿色的,无论壮汉**,还是白面小生,一律通通带走。

对此命令,禁卫军也很无语,平日里抄家搜府,只抢过女的,抢男的还是第一遭。

抢的还都是些好看的!

这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的追逐场面,实在是怪异,难顶!

晋王直愣愣站在院子里看着,眼见一个身形高大威武的禁卫军,捉鸡崽似的拽住一名面容清秀,身姿单薄的小白脸,一拉一拽间香肩半露,小白脸一脸的娇羞无措。

晋王:“……”你他娘的娇羞个锤子啊!

洗不清了,这下子着实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