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五昌长杆在握,几乎和郭奇同时出招。一杆一剑,一长一短,显然是一寸长,一寸强。一过招,戴五昌便占了上风。长杆多出三四个长剑的长度,他们的交手,郭奇总是居于下风。打到渐渐不支时,他请来助战的响马贼汤友大喊:“郭大哥且闪到一边,杀鸡焉用宰牛刀,让我来!”

这分明是想二打一。此时郭奇哪里还能闪开?一根长杆搅得他心烦意乱,他已经开始恨自己用的兵器太短了。正在这时,他稍一分心,戴五昌一杆打在他举剑的胳膊上,他的剑差点脱手。他暗暗埋怨汤友,不应该这个时候来打扰他。

左昌德能不知道汤友的用心吗?汤友正待要出招换上郭奇,左昌德哪能容他?挥着单刀和汤友对上了阵。

戴五昌的一根长杆,机灵百变,怪招迭出,使得郭奇应接不暇。在郭奇看来,这哪里是一根长杆啊,分明是一根索命无常手中的哭丧棒。他的心一乱,正中戴五昌下怀,郭奇的脚踝上和脖颈上先后挨了一杆,他疼得呲牙咧嘴,长剑也脱手而飞。戴五昌拄杆腾空,伸手接住往下掉落的长剑,这一招式,赢得了众人的喝彩。郭奇说啥也不敢去夺自己的长剑了,他扭转身要逃跑,戴五昌手疾眼快,一杆捅在郭奇后背上。由于他们“戴家拳”有明确规定,不以伤人性命为目的,只以惩戒对方为前提,所以,戴五昌的力度用得不轻不重,既要不了郭奇的命,又使他身受重伤。郭奇来了个狗吃屎,嘴啃泥,面伏于地,虽然作了两次努力,无奈浑身酸疼,他起不来了。

那边左昌德是越战越勇,汤友不住地连连后退。单刀加上他绵掌的功夫,汤友怎能吃得消?瞥眼看见郭奇被戴五昌打趴在地,他已无心恋战,意欲跳出圈外,能跑就跑。可叹这不是汤友家的堂屋,由不得他作主。左昌德哪能放过他?一刀劈下来,眼看汤友就要命赴黃泉,也是左昌德一念善心,他刀锋一偏,汤友的右胳膊立马和母体作了分离。

开始时,歹徒有仗势,认为左昌德和他们的大头目连打了七天都不分胜负,再来人也厉害不到哪儿去。哪知道,没几招,郭奇可被打趴下了。歹徒们有点惊慌失措,这时,镖头、镖师、趟子手们一齐出阵,加之汤友又被砍掉一条胳膊,山贼响马们已经无心恋战。能跑的就跑,跑不了的只有跪地求饶的份儿。

左昌德大声喝道:“持大杆的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是戴家神拳的开山祖师戴隆邦的孙子戴五昌。”

山贼响马们一听大惊失色,心说嘴不说,我的妈呀,怪不得这么厉害,原来使大杆这个人是戴家神拳的传人啊!

他们不得不跪地求饶:“戴大英雄,左大英雄,恕我们有眼无珠,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左昌德想不到在很短的时间内,戴五昌一根大杆打退了围困他们几天的山贼草寇。在给广盛镖局写求救信时,他想写上让广盛镖局也参镖入伙的话。可想来想去不大妥当,自己遇到困难了,请人家参镖入伙,明显是不合适的。此时山贼响马们已经退离,他可以毫无顾虑地保贵妃游泰山了。但若是就这样让戴五昌他们走了,自己的心里永远会是一个解不开的疙瘩。这样的深厚恩情,他左昌德到啥时候也报答不完。

于是,左昌德对戴五昌说:“戴大英雄,这次多亏你们广盛镖局出手相助,才解了这翠屏山之围。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您意下如何?”

戴五昌说:“左大镖头不必说这谦逊之言,只要是我能作到的,我鼎力相助。”

左昌德说:“翠屏山之围虽然解了,但这一路上谁又能说得准平安不平安呢?况且,还有回京城这一路上,也需要时时提防,才能保证贵妃的安全。在下想请你们二位随伙走镖,只要把贵妃安全护送回京城,我甘愿把所有镖银全部奉献给您。”

戴五昌说:“左大镖头,你言重了。为贵妃保驾护航可以,这是一个臣民应尽的本份。镖银的事儿,还请你斟酌一番。”

戴五昌答应了参伙走镖,左昌德不禁心花怒放。在任志的提示下,戴五昌写了一封简短的书信,放飞一只信鸽,及时把这件事告诉了二叔戴二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