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远处看又高又大的教堂就在眼前。

教堂外的墙壁上印满了褐色的血手印,让整座教堂看起来比那树林里的水泥建筑还要多几分诡异。

很难想象这样的建筑里会有神明让人供奉。

在进入教堂前所有的信徒分成三排用大门前琉璃盏旁的尖锥子戳破手指往盏内滴血才能进入。

李安然抬起眼看见她前面几位拿起的尖锥子,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不就是酒店里血液测试用的锥子吗?不仅锈迹斑斑还有点脏兮兮的感觉。

想到自己上次在酒店的血液测试激动了猎人组织和教会的人,这次她的血在琉璃盏上肯定会有不一样的反应。

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感觉后背有人一直在戳她。

“谁?戳人脊梁骨这么缺德!”

李安然还在为滴血的事犯愁,这会儿被人戳后背有点不爽。

结果发现戳自己后背的人竟然是比她早出发的张鸣,他的脸上也戴着一模一样的面具。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张鸣刚才就一眼在人群中认出李安然的背影,几经挪换终于在滴血前来到她身后。

“当然是用我自己的脚走来的。”

李安然没有理会张鸣回过头继续苦恼滴血后被人发现该怎么应对。

“都说了让你别来,现在看见了吗?你连教堂门前这盏你都过不去。”张鸣开始挖苦李安然。

本来还在沉思的李安然突然觉得少了点什么,回头又看了一眼张鸣。

“不对,怎么就你一个人?詹姆斯和陈嘉俊呢?”

少了点什么?少了那个最能闹腾的陈嘉俊还有和他身形差不多的詹姆斯。

“詹姆斯为了能让我们顺利混进来,独自引开了一部分教会成员。因为当时场面太过混乱,陈嘉俊和我失散了。”

张鸣现在也很头疼,他担心陈嘉俊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会被发现。

“至今为止还没有看见教会的人有**,陈嘉俊这小子看来还挺能藏。”

李安然这话让张鸣多少有些放宽心了。

眼瞧着琉璃盏越来越近,李安然突然想到了办法。

“你抽烟吗?”李安然问张鸣。

“不抽,但是烟倒是有一根。詹姆斯给的。”张鸣不知道李安然想做什么。

他直接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詹姆斯给他的一根香烟举在李安然面前。

李安然接过香烟掰下滤嘴,转身拽住了张鸣的手。

“就当是报那针孔的仇了。”没等张鸣反应过来,李安然一口咬在了他的手指上。

她没有留余地,一阵刺痛后张鸣的手指鲜血直流。

“啊!嘶!”张鸣不敢大声呼喊,只能强忍着疼痛低声咒骂。

“你这疯婆子怎么还咬人啊?”

李安然没有理会张鸣,用香烟的滤嘴不停吸着张鸣手指流出的鲜血。

滤嘴被她撕得很细,而流出的血很多,很快滤芯就吸满了鲜血。

李安然绝情地扔下张鸣那被咬伤的手将满血的滤芯轻轻捏在手指间。

轮到她扎手指,她拿起琉璃盏旁的锥子假装扎到了手指后用力捏了一下滤芯。

张鸣的血从滤芯中挤出滴落在琉璃盏里。

成功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的时候,那个叫秦海的副会长又出现了。

“这位虔诚的信徒,你的手好像受了很重的伤。”

秦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就在张鸣的身旁。

他十分关切地握住了张鸣那只被李安然咬伤的手问候道。

“今天在家不小心划破了,想着正好祈祷会需要献血,我就没有包扎。”

李安然后背发凉,假装若无其事地绕过琉璃盏进入等候进教堂的队伍中。

“愿神明保佑安亚好起来,大家无病无灾。”

秦海举起张鸣那流了半个手掌血的手向其他还在等候滴血的人高呼。

随即三排长长的队伍振聋发聩地喊出:“神明万岁!”

张鸣也赶紧跟着一起呐喊,整个教堂看起来就像个大型传销现场。

李安然低垂着头一直往回看,秦海似乎没有发现她只是在鼓动群众。

张鸣在呐喊结束后也跟了上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被这个秦海吓死,差点以为露馅了。”

李安然没有接他的话茬,只觉得从刚才秦海出现在张鸣身旁的那一刻就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队伍一点点在前进,李安然和张鸣踏进了教堂。

如果说教堂外的墙壁诡异的话,那教堂内简直就是极其恐怖的存在。

教堂内的不仅有着和外面墙壁上一样的血手印,还都是新鲜在往下滑落的血液。

整个教堂内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但不影响这里整整齐齐站满人,没有任何桌子和椅子供信徒们落座。

教堂的最尽头有一个巨型沙漏,里面装满了像血一样的**在一滴滴往下掉落。

教堂前一位身穿白色道服,衣领镶着金边头戴面具的男人站在中央。

他的面前摆放着一枚戒指,这枚戒指上刻着很多奇形怪状的符号。

“各位信徒,请依次上前轻抚神明的指环接受神明的庇佑吧。”

这个站在巨型沙漏前的男人张开双臂,声音浑厚有力而且十分耳熟。

“于景松!”李安然猛地抬起头看向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张鸣也听出了于景松的声音,同样震惊之余还看了一眼那个神明的指环。

“那不是于教授经常戴在手里的指环吗?”

他记得于景松经常喜欢有意无意地去摆弄他手里的指环,看多了的他对这枚指环的印象不浅。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难道他也能通过树林穿越到安亚城来?”

李安然看着面前完全没有第一次见面时退休老年人那股迟缓劲的于景松百思不得其解。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李安然现在对张鸣还是不信任。

她开始怀疑张鸣和于景松合伙在她面前演戏,包括刚才秦海突然举起他的手也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我现在也是十万个为什么,能瞒你啥事?”

张鸣从刚才出发前就觉得李安然的反应很奇怪,一副疑神疑鬼的样子。

“你到底用针孔往我身上注射了什么?还是抽了我的血?”

李安然直接亮出上次针孔的位置质问张鸣。

“什么针孔?”

张鸣比刚才更懵了,他完全不知道李安然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