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着薄韫白走出酒店, 清凉干燥的夜风扑面而来。
柳拂嬿不觉用力呼吸了一口,感觉郁结的肺腑总算舒展了些许。
她弯了弯唇,看向薄韫白。
结果就见他漆眸沉沉,映着夜色里的华灯霓彩, 愈发显得夺目而耀眼。
笑意温清, 几乎要从眼中漫出来。
“你怎么这么看我?”
柳拂嬿有点茫然。
男人唇畔稍勾,眸光清亮, 眼睫乌长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几乎能透过她的眼睛,直直地看进她的心里。
“你刚才叫我什么?”
他温声反问。
柳拂嬿不说话了。
一时情急, 也没想到当初那么烫嘴的称呼,现在竟脱口而出得这么顺溜。
清寒的夜风打在面上,吹散了她刚才不太理智的小情绪。
柳拂嬿后知后觉地开始不好意思,不自觉地咬了咬下唇内侧,扬眸看他,一脸无辜。
又强迫自己语气如常:“什么?你是不是听错了。”
闻言, 薄韫白眉尾轻轻挑了下。
男人凑近她些许,气息低沉, 仿佛淡色的火苗, 落在她薄薄的耳廓上, 蓦然间灼烧出一片彤云。
语调循循善诱,似是诱哄。
“我很确信, 我没听错。”
“再叫一遍。”
他笑意温沉, 高大清落的身形护在她身旁,仿佛将整个秋夜的寂寥都挡在了身后, 寒冷的夜色也化作夏日的温阳。
柳拂嬿被他弄得发痒,缩了缩脖子。只觉得酥麻感从耳廓处开始, 弥漫过脖颈,甚至延伸到了整个肩膀的地方。
她实在有点受不了,感觉留在他旁边,人都要站不稳。
于是装作没听见,红着耳根跑进车里。
结果气还没喘匀,驾驶位那一侧的车门便被打开。
回头去看,男人也上了车,坐姿闲散,长腿半伸。
柔雾般的灯光落下,笼罩在他清挺的鼻梁和喉结处,愈发显得光影分明,轮廓立体。
似是觉得不太舒服,他随手扯下银灰色领结,西装外套懒淡地敞开,又将衬衫解开一颗扣子。
柳拂嬿以为他是在做开车的准备,稍稍放下心,觉得自己蒙混过了关。
于是回过身去,正视着前方的挡风玻璃,一边摸着安全带的系扣,一边问:“我们去哪吃饭?”
话音落下,男人却没回。
也并未发动引擎,只是抬手拨动按钮。
少顷,黑沉沉的遮光玻璃升了起来。
都市的杂音被隔绝在外,炫目的霓彩也变得昏昧不明,化为紫色和金色的朦胧光斑。
下一瞬,柳拂嬿又听到了上锁的声音。
她左右看了看,只觉得车内安静无比,回**着她的头发在椅背上摩擦发出的窸窣声。
柳拂嬿心里有些没底,心虚地问薄韫白。
“你在干什么?”
薄韫白掀眸,淡声回了句:“锁车。”
少顷,语调里晕开些晦暗不明的情绪,带着沉哑的缱绻,轻轻咬在了她的耳畔。
“不想有人来打扰我们。”
柳拂嬿呼吸一窒。
车门被锁,深色的车窗也关得严严实实。她坐在副驾驶位上,忽然有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意思。
车载香薰一直没关,本是幽淡禁欲的檀香气息,却在逐渐灼热的空气里,染上了几分烟霞般的旎色。
薄韫白俯身过来,清冽的呼吸落在她锁骨上。
少顷,男人清劲修长的手指握住了她的手,像教很小的孩子学写字那样,耐心地捏动着她的手指,一点一点将黑色的安全带拉出来,再扣好锁扣。
柳拂嬿的心跳乱得不受控制。
他分明没有做什么其他的动作,但她却觉得,自己好像整个人都陷在了他滚烫的掌心里,就这样被他带着,亲手困住了自己。
锁扣落下的那一刻,她的理智似乎也跟着颤了一下,摇摇欲坠地,处在了溃散的边缘。
“阿韫……”
看到俯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她不自觉地叫他名字,嗓音轻柔得像薄暮时分,花海上飘**的烟。
安全带已经系好,薄韫白的身体却没有回正。两人距离极近,近得连彼此的呼吸都清晰相闻。
他的气息温存清冽,带着夏日雨雾般的潮热,轻轻拂在柳拂嬿的脖颈和锁骨上。
饶是如此,却迟迟没有吻下来。
柳拂嬿也不知道自己是期待还是抗拒,只是又听见自己叫了一遍他的名字,嗓音柔软得连自己都陌生。
“寒露,”薄韫白语调很低,冷沉的音色显得有些哑,低低问她,“你刚才在酒店里是怎么叫我的。”
短暂的安静之后,一个磨人的吻落在她光洁的脖颈上。
厮磨之间,男人温声呢喃道:“再叫一遍。”
在没有喝醉的状态下被这样吻,眼下那颗朱砂痣的存在感忽然变得极为明显,滚烫得有些刺痛。
星点酸楚的回忆涌上心头。
柳拂嬿尽力不去回想那些,一面想要沉溺在这种似梦非醒的缱绻里,一面却又不得不惦记着,这里是在外面。
“回去、回去叫好不好。”她软声告饶,“阿韫,这是在车上……”
他却吻得愈发用力,齿尖划过她的皮肤,带着强势的侵略性:“没有人会看见我们的。”
稍顿,他掀眸看向柳拂嬿,眸底沉黯,乱着呼吸道:“老婆,再叫一遍。”
柳拂嬿不得不担心起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来。
她整个人被压在车座里,退无可退,那双素来冷淡的长眸也含了若有若无的水雾,眸光楚楚,像一只掉进狼群里的白羊羔。
“那、那我叫了,你……”
她抿了抿唇,索性一闭眼,问他:“你能忍住吗。”
薄韫白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问。
闻言,男人眸色微动,涌起一抹有些顽劣的使坏意味,也没给她个准话,只哑声道:“叫了再说。”
遥远的街道之外,间杂着响起车辆鸣笛的声音。
外面的楼宇灯火璀璨,尽管知道是错觉,柳拂嬿还是觉得那每一盏灯背后,好像都有一束目光一样。
她小声道:“老公。”
薄韫白眸底晕开笑意,应了声,却没有松开她,连唇畔也没从她颈边移开,像一个耍赖的少年那样,低声道:“再叫一遍。”
“我已经叫过了。”柳拂嬿跟他讲道理,但语气怎么也冷硬不起来,“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可我喜欢听。”他笑意发沉,在她颈侧啄吻,细碎地又道:“再叫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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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柳拂嬿也不记得,被他磨得又反复叫了多少遍。
吃完晚餐一回家,柳拂嬿就把自己的卧室门锁上,作为对他说话不算数的惩罚。
薄韫白这时倒也恢复了平常那副清矜的模样。
隔着紧闭的门扉,他抿了下唇,抬手摸了摸后颈,对她道了声晚安。
一夜无梦,柳拂嬿没有再回想起魏家的事情。
对那位没有露面的魏云山,她也没有丝毫兴趣。
晚宴次日的清晨,江阑城的另一边,魏家三人正围绕着奢华的长桌一同进餐。
主位上坐着年迈的魏云山。
不同于传言中的工于心计、忘恩负义。他五官轮廓十分平和,气质沉静,堪称儒雅多情。
看到他的长相便不难明白,他是如何在一穷二白的年纪,就当上了堂堂林家的倒插门女婿。
然而,由于身体不适的缘故,魏云山的气色不太好。
他面色蜡黄,其上又覆着深深浅浅的斑点,更加重了那份沧桑与憔悴之感。
此时,魏云山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粗砺的哑,随口问了几句宴会的事。
由于喉咙不适,他说话十分言简意赅,说完话总是会皱一下眉,似乎很痛的样子。
“您放心,一切都很顺利。”
魏坤的语气很平,没有一丝波澜,听起来几乎不像个活人。他道:“踏吟集团已是日薄西山,如今的江阑除了博鹭,并没有值得我们放在眼中的对手。”
魏云山抬起手,示意他噤声,然后才垂了垂眼皮,低声道:“小坤,太好斗了也不好。爸爸回家来,是为了落叶归根的,不想再听工作上的事情。”
这话说得苍凉。可话音才落,魏澜那边已经很没有眼色地用黄油刀抹起了面包。
动作很起劲,好像几天没吃过饱饭一样。
刀子和餐碟相碰,发出清脆又嘈杂的响声。
魏云山蹙了眉,忍着喉咙的疼痛,怒斥道:“女孩子家家,一点样子都没有!你什么时候能学学你哥!”
魏坤眼底掠过一丝不以为意,口中却仍是关爱妹妹的语气:“小澜,动作轻一点,爸在说话呢。”
“哦。”魏澜吐了吐舌头,放轻了动作。
魏云山冷冷瞪她一眼,收回视线。
“对了,小坤,昨天宴会人多,消息自然也多。我想问问,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说到这,老人轻轻咳了两声,浑浊的目光里,翻涌起一抹隐忍而复杂的情绪。
“——你那个流落在外的妹妹,有消息了吗?”
魏坤眸色一凝,黑沉的雾气在眼底弥漫。
他垂下头,恭敬道:“爸,您先别心急,哪有这么快的事情。”
“光凭年龄,还有她妈妈的一个姓,找人的线索实在太模糊了。毕竟天下这么大,同名同姓的人都不老少。”
闻言,魏云山长长叹了口气。
“唉,我也是,上了年纪,实在想不起来她妈妈的名字了……叫柳、柳什么来着?”
见父亲寻人心切,魏坤暗中咬了咬牙。
少顷,他压下眸底的阴毒,轻声开口。
“爸,我已经在各方打探消息了,您再有些耐心,多等一等便是。平时也别总为这件事情烦忧,保重身体要紧。”
“话虽如此,可这毕竟是我心头,一直以来的一个缺憾。”
魏云山叹息道:“到底也是我的血脉,这时间不等人,你们可千万帮我留点心。”
老人说着,搅了搅碗里的粥底,喝了一口,这才斜了魏澜一眼,没好气地问道:“你呐?你狐朋狗友那么多,就没什么线索?”
魏澜翻了翻眼皮,戳着盘里的面包,懒懒道:“我狐朋狗友再多,也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孩。你不是说我那姐姐流落乡野了吗?我从哪认识去。”
这话糙理不糙,魏云山沉吟了一会,低声道:“我记得当初那女人穿金戴银的,没准家里也不差。”
“穿金戴银就是家境好?”魏澜冷哼一声,“爸,你也太不了解女人了。”
话音未落,老人才吞下去的这口粥里,似乎也有个不太好咽的东西。
这一前后夹击,把魏云山噎了个彻底。
他怒火中烧地瞪了魏澜一眼,索性也不吃了,拂袖回屋。
少顷,餐厅只剩下兄妹两人。
“小澜,你也别老跟爸对着干。”
魏坤用餐巾擦了擦嘴,一派优雅气度,擦完才压低了声音道:“爸这身体,你也知道,……撑不了多久了。”
“哼,”魏澜的语气夹枪带棒,“我看医生是看走眼了,他能骂人能生气,精神得很呢。”
“小澜!”魏坤喝住她,“不可太过分。”
魏澜咬了咬唇,似乎觉得委屈,明亮的双眼泛起泪光。
“那你说爸什么意思嘛!妈是走得早,也不意味着,他现在就能堂而皇之地把私生女接进家里来!”
她站起身,故意朝着魏云山消失的方向喊道:“他以前还在姥姥姥爷面前装个样子,现在连装都不装了!”
这话实在戳人的心窝子,更何况是已经重病在身的魏云山。
可也不知为什么,魏坤却没有站起来拦住妹妹。
一直等到她全说完了,魏坤这才摆出一副怒意,教训了魏澜几句。
“不怪爸说你不沉稳,我也得说你。”
魏坤冷声斥道:“自从哥哥走了,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你学习多好,多乖巧听话?怎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不学无术,还任性幼稚!”
魏坤口中的哥哥,是魏云山的长子,林乾。
由于魏云山是林家的倒插门女婿,因此第一个孩子还是跟的林家的姓,从魏坤起才换成了魏姓。
林乾名声很好,品学兼优,却在二十一岁那年死于私人飞机事故。
现在想来,那也是十一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魏坤刚满二十岁,魏澜才十二。
见哥哥发火,魏澜瘪了瘪嘴,一声不吭,乖乖听从训斥。
总之,和刚才对父亲的态度截然相反。
她本来就长得明媚娇艳,扮起可怜来更是楚楚动人。
魏坤也不忍心说她了,语气渐渐低下去。
“……行了,回屋学习去吧。”
魏坤正要放过她,忽然想起一事,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几本书,递到了魏澜的面前。
“这是商务管理方面的书,比较基础,你拿去看看。咱们林华这么大的企业,终归要一家人齐心协力才行。”
结果魏澜听到,立刻发出一声宿醉的呕吐。
她弯下了腰,眼看就要往书上吐。
魏坤赶紧后退一步。
魏澜眼疾手快,一把撕下了最顶上那本书的几张内页,用来捂住嘴,又接连干呕了几声,这才缓过劲儿来。
“哥,你饶了我吧。整天学习学习读书读书的。我昨天喝了不少酒,你还嫌我不够难受?”
见她这样,魏坤面上似乎掠过了一抹满意的浅笑,转瞬即逝。
他也不继续强求,而是将那摞书随手扔到一旁。然后,又变魔术似的拿出一个限量款的女士皮包。
“小澜,你看这是什么?”
魏澜抬眼一看,激动地双眼放光。
她扔掉手里的废纸,飞扑过来,爱不释手地将包包抱进怀里。
“呜呜呜,我就知道哥你对我最好了。这款包刚出来的时候我就特别喜欢,可是我的零花钱根本不够配货的。”
魏澜说着,爱怜地摸了摸光滑的提手:“我今晚要抱着它一起睡!”
见她一派天真,魏坤似乎也觉无奈,笑了笑问她:“零花钱不够用了,哥哥帮你升升卡?”
“不用了哥。”魏澜抬起头,很认真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疼我,但爸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说你太纵容我。”
“还是就和以前一样,我钱不够花了就偷偷找你要,就不正大光明地换卡了吧。”
魏坤暗忖,妹妹虽然每次都这么说,但私底下倒也知道赚钱辛苦,几乎没怎么主动问他要过钱。
思及此,他大方开口:“不够就问哥哥要,九位数以内,随便开口。”
魏澜露出个灿烂的微笑:“谢谢哥哥!”
回到屋子里,魏澜的笑容淡了下去。
她锁上房门,走进衣帽间,随手拿起了一条名牌丝巾。
然后又回到梳妆台前,打开首饰盒,拿出昨晚宴会上带的那对手镯。
手镯坚硬冷沉,上面凸起的装饰上,缠绕着一根乌黑的长发。
魏澜戴了一双手套,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那根长发拿起来。
她将头发放进丝巾里包好,又将丝巾揉了揉,塞进包里,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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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国庆假期,柳拂嬿过得惬意极了。可惜假期再长,还是有要结束的一天。
六号这晚,她斜坐在花园旁的躺椅上,听着音乐吹夜风。
秋意渐浓,花园却仍被园丁打理得很好。淡红的扶桑,雪白的木槿,落叶金红交织,有种不同于夏日的绚烂。
她穿着一身垂柔的家居服,肩披白色的软毛外袍,慵懒又闲适。
正在看花,却有人走来,捂住了她的眼睛。
柳拂嬿握住那人的手,另一只手却悄悄伸到背后,想要挠他的腰。
薄韫白大概是一眼就看穿了她这点暗度陈仓的小伎俩。却仍安之若素,不躲不防,就站在那儿等着她。
柳拂嬿直接触到了他的腰腹。
指尖传来陌生的触感。
男人的腰腹肌肉温热坚硬,一丝赘肉也无。
柳拂嬿茫然地触摸两下,只感觉纤细的指尖顺势滑入沟壑,勾勒出他清朗而分明的肌肉轮廓。
虽然眼睛看不见。
但触觉生动,竟比看见了还清晰。
一瞬间,柳拂嬿忘记了自己原本的目的。
指尖又下意识地触碰了几下,这才想起来,本来是要挠他的痒。
她清了清嗓子,做起正事来。
结果,也没收获预料以内的反应。
这人好像根本不怕痒,她使尽浑身解数,也没看到效果,男人仍旧不动如山。
过了会,柳拂嬿放弃了:“真没意思。”
“没意思?”
薄韫白似乎不太满意这个评价,稍顿,语调认真而理性,轻描淡写地问她:“是手感不好吗?”
“……”
倒也,倒也不是不好。
柳拂嬿假装没有听见,一副占了便宜但不打算负责的样子,在他掌心里眨了眨眼睫。
结果却听男人漫声道:“那我们来玩一个有意思的,好不好?”
她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叫有意思,忽然觉得腰间一轻。
衣角似乎被稍稍掀开了一些,腰部露在了空气里,浸了夜风的凉。
觉得凉也只是一瞬间的事。男人的大手很快揽了上来,温热滚烫,将秋风的冷意挡在了外面。
柳拂嬿以为薄韫白也要反过来要挠她的痒,暗自咬住牙关,绷紧了身体,希望能多撑一段时间。
却没想到,少顷,并非手指的柔软触感,蔓上了腰间。
还没意识到那是什么,柳拂嬿已经痒得缩起了身体。
随即,细碎的笑声也不受控制地从喉咙里溢出。
“哈哈哈、哈哈哈……”
被痒出了眼泪,柳拂嬿在躺椅上蜷起身体,小声求饶:“我认输了,我认输了。我怕痒,别闹了阿韫。”
男人没回话,只是轻轻笑了一声,音色低沉。
柳拂嬿听出来了,这一声笑,是从身旁很低的地方传来的。
与此同时,腰际也传来温热的触感。
她怔忡了片刻,忽然意识到一个叫人面红耳赤的事实——
此时此刻,薄韫白是用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另一只手揽在她的腰间。
然后俯身下来,啄吻着她怕痒的腰窝。
眼前浮现出这个画面的时候,似有红色的焰火,在柳拂嬿的脑袋里炸开。
秋夜安静,月光洒在身上,夜风衔着丝丝花香,萦绕在鼻尖。
在一个露天的环境里……
他在干什么啊!
柳拂嬿抗议了好几声,男人手上总算松了劲,叫她重获了自由和光明。
她从躺椅上弹起来,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看向了薄韫白。
他仍维持着那个俯在她腰间的姿势,半蹲跪在躺椅旁边。
迎上她的目光,仍是那副光风霁月的模样,似乎也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男人漆眸清明,眼皮轻抬,眸底晕开几分笑意,漫声道:“只是给你做个示范。”
见她用手背贴着泛起红晕的面颊,一副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薄韫白沉吟片刻,再度开口。
语调平静,似乎只是友善地提个建议。
“如果觉得不公平——”
“你也可以,以牙还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