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是个多事之秋,一年中的地震、洪水、超级台风、泥石流和干旱等灾难频发。四川芦山7.0级强烈地震灾害;8月份东北地区洪涝风雹灾害;7月上中旬四川盆地西北华北地区洪涝灾害;甘肃岷县漳县6.6级地震灾害;7月初至8月中旬南方地区高温干旱灾害;“尤特”台风灾害;“3·29”西藏墨竹工卡县山体滑坡灾害;“菲特”台风灾害;6月底至7月初四川盆地江淮江汉地区风雹洪涝灾害;吉林松原市地震灾害。中国经济尽管在这个经济寒冬呈傲然挺立之势,但仍有成千上万的企业面临倒闭,失业工人剧增,大学生就业也遭遇前所未有的压力……
国外市场打喷嚏,东莞企业就感冒。被称为“世界工厂”的东莞,有4.6万家中外企业入居于此地,有近千万的打工者汇聚在这里,在这场全球性的经济危机中,首当其冲地面临着最大的考验。很快的,一个个耸人听闻的消息传来:
广东中谷糖业集团公司董事长兼总裁、人称“糖王”的庞贵雄,因公司资金困难,不堪忍受经济重压,从住所23楼纵身跳下,当场身亡。逝者尸骨未寒,闻讯而来的债主蜂拥上门讨债,中谷糖业集团部分资产已被银行查封……
9月,世界最大的玩具厂,樟木头合俊玩具厂倒闭,数千名员工走上街头,围在樟木头宝山工业区路旁,拉着横幅,希望讨到被拖欠两个多月的工资。面对这种被动的局面,镇政府承诺垫付所有欠薪2400多万,要全部发放到工人手中……
美国CNN记者在10月19日题为《合俊的倒闭是全球的悲哀》的文章中说:美国经济动**已经改变和削弱了广东作为“中国制造”的中心地位,然而,企业倒闭不仅是中国面临的问题——消费者在美国和欧洲的购物商场里同样能感受到这种影响。
随之,许多服装加工厂、鞋厂也纷纷倒闭,东莞劳动力市场至少失去了60万个工作岗位,近百万人被迫离开东莞,房屋出租、饮食业也受到了连锁反应,号称餐饮旗帜的东海海鲜酒楼倒闭了,一些小餐厅也纷纷收摊关门。一时间,金融风暴中的东莞成了全国各大媒体聚集的中心。
许强的爸爸从电视上看到了这些消息后,打来电话询问许强:“儿子,你那里现在怎么样啦?这几天电视上每天都在讲金融危机,还说广东省那边好多公司都办不下去了,有的老板还不起债务跳楼了,我和你妈很担心你,不知你的公司怎么样了?”
许强说:“爸,我的公司没事儿的,请你和妈放心好啦。”
他爸说:“儿子,你别有什么事都瞒着我们,如果能办得下去你就办,要是办不下去,别硬撑了,要想开一些,千万别争强好胜,犯一根筋呀,现在大趋势就这样,谁也不会责怪你的。”
他听了不觉好笑,是不是爹妈被媒体上讲的吓坏了,害怕他一时想不开跳了楼,他真有点儿哭笑不得,就说:“爸,你放心好了,金融风暴对加工制造业冲击比较大,对我们IT行业来讲没有多大的影响。尤其是被万能集团公司贴牌后,销售一直很好,总产值比去年同期翻了几番。我给你说这些你也不懂,反正你和妈放心好了,要是不放心,你们就到东莞来住一段时间,上个月,我们正式搬到了香樟绿地新房,一百多平的新居,宽敞明亮,最好是你们来这里住住。”
许强说的是实话,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金融风暴中,受损最严重的是加工制造业,对IT行业来说,只加剧了对陈旧系统的升级改造和技术变化,其他方面几乎还没有显示出多少危机来。尤其像东莞松山湖高新科技产业园这样的大园区,在这场灾难中不但没有受损,反而呈爆炸增长,早已进驻松山湖的华为、宇龙通信、漫步者科技等大企业呈上涨趋势,就在大批的工厂倒闭的气候下,松山湖管委会与中科院计算机信息服务平台、汉唐教育国家级科技教育平台、澳麦尔基因科技产业园等29家企业签订投资协议,引资总额超60亿元。也许,危机就是机遇,这正好是一个由东莞制造转变为东莞创造的契机,它的端倪已经呈现出来了。而他的理想公司,也真是他所说的那样,自从他的产品贴牌后,很快就进入到万能公司早已开辟好的销售通道,凡是有万能产品的地方,就有他们公司的产品,这大大减少了他的风险,获得的却是更多更大的利润。
他爸听了他的解释,才放下担忧说:“好,只要你好,我们就高兴。有了新房,你们就安排一下,在春节之前把婚事办了,你都快三十岁了,别再拖了。”
许强说:“好的,等忙过了再说。”许强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想着等金融危机过了再说。在这样的气候影响下,哪有好心情?好在他们俩都清楚,从生活的实质上来讲,他们早就是夫妻关系了,结婚只是图个形式,是为了给家人和外人一个交代。
许强正准备挂断电话,他爸又说:“要是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地方,你要多与你陈叔商量商量,人家毕竟是当地人,对情况熟悉些。”
许强说:“好的,好的,我正打算抽空去看看陈叔哩。他最近身体不好,住院了,我看过一次。”
他爸问:“什么病,严重不严重?我看你们上次拍的合影,他还很精神的哩。”
许强说:“他是很精神的,只是胃有点儿不太舒服,其他的没什么毛病。”
他爸说:“那你代我去看看,祝他早日出院。”
一个多月前,许强听说陈叔胃不舒服住了院,他买了些滋补品到医院里去看望了一次。回来后由于公司的事太多太忙,再没顾得上去看。爸爸的提醒,让他觉得有必要再去看看。
挂了电话,江欣然笑着说:“是不是老爸催你结婚?”
许强点了点头说:“是呀,如果再不结婚,到时候你再玩一次失踪,我非崩溃不可。”
江欣然就笑着掐了他一把说:“讨厌,过去都几个月了,还耿耿于怀呀?反正现在搬了新家,房子大了,有的是空房,下次你要惹我生气了我就搬到别的房子里去。”
许强说:“你最好还是别搬,需要搬,你打一声招呼我搬就是了。”
江欣然哈哈笑着说:“你不能搬,女人可以使点儿小性子,男人搬了就一定是出了问题。”
许强说:“男人这辈子挺难的:找个漂亮女人吧,太操心,找个不漂亮的吧,又不甘心;光顾事业了,人家说你没责任感,光顾家了,人家又说你没本事;专心一点儿吧,人家说你不成熟,花心点儿吧,人家说你是禽兽;长帅点儿吧,太抢手,不帅吧,拿不出手;活泼点儿吧,说你太油,不出声吧,说你太闷;穿西装吧,说你太严肃,穿随便一点儿吧,说你乡巴佬;会挣钱吧,怕你包二奶,不挣钱吧,又怕孩子断奶……”
许强还没有说完,江欣然就笑得花枝乱颤起来。
自从那次重归于好后,他们两个人的感情似乎更深厚了,彼此间经历了几个月的分离,才知道了对方的好处,也更懂得了珍惜。热恋中的人,有时候是需要冷却的,当冷却之后彻底冷了下去,再也升不起温来,说明两个人关系真的到头了,再到一起也没有多少意思,如果冷却之后越发思念对方,觉得谁也离不开谁,和好后反而会更好。他俩的情况恰巧就是属于第二种类型。
一次两人风雨过后,江欣然突然向许强提出了一个问题:“如果哪天有别的男人追我,要把我带走,你是什么态度?”
许强怔了一下说:“你为什么突然向我提了这样一个问题?”
江欣然呵呵笑着说:“你先回答完我的问题我再回答你。”
许强就不高兴地说:“你要是真爱上了别人,你走好喽,我根本不会挡你的。”
江欣然一下气得转过身不理他了。
许强以为真的有人追她了,就问:“是不是有人追你了?现在正处在两难之间?”
江欣然就忽地转过身来说:“追你个头?我是打比方。”
许强这才松了一口气说:“我还以为是真的呢,哪有这样打比方的?真是的。”
江欣然突然爬起身来说:“你心里一点儿都没有我。”
许强说:“怎么没有你?”
江欣然说:“你要是有我,你也不至于无动于衷。”
许强说:“你已经喜欢上了别人,要跟他走了,我不无动于衷又能怎么样?”
江欣然说:“你为何不拿着一把菜刀追出来?”
许强一听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想起上次与她在QQ上聊天时讲到他在大学校园里的事,他当时不知道风的迷藏就是她,要是知道了,他也不愿意给她讲这些。笑完了便说:“现在是法制社会,我提了菜刀去追杀他人那不是去行凶犯罪吗?”
江欣然咕嘟着嘴说:“那你为了她怎么就行,为什么轮到我就不行?这说明还是爱得不够。”
许强说:“这是哪里跟哪里?事情不发展到那一步,谁会知道该去怎么做?”
江欣然说:“现在就比如发展到了那一步,你该怎么办?”
许强实在懒得回答,就说:“不知道!”
江欣然说:“我不,我就让你说你也会拿着菜刀去追。”
许强被她又固执又单纯的样子逗乐了,心想不就是几句话嘛,说就说了,于是就说:“好好好,谁要是夺走我心爱的江欣然,我就拿着一把菜刀追出去,不行,这一次要拿上两把,重量都在十公斤以上,纯钢的,刀刃是新开的,咔哧!一刀下去把他劈成两半,再一刀下去,把他劈成四截,我砍!我砍!我砍!把他砍成肉沫,然后包包子吃,吃不完了再拿到街上去卖,我看还有谁敢夺我所爱!”
江欣然边笑边“啊呸”了一声:“恶心不?还包包子吃哩,我才不吃!”
许强一本正经地说:“你没看过《三国演义》?一个人恨另一个人的时候常讲,吾恨不得寝你皮,食你肉。如果不这样,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
江欣然这才高兴地说:“好,这才好,过瘾!”
许强说:“你过瘾了,我可就完了,警车开来,我被警察带去了,你一个人在家过瘾去吧。”
江欣然呵呵笑着说:“那怎么可能呢?我们只是在虚拟中找找这种感觉就好了,哪里能来真的?再说了,我也只要个心理上的平衡,自从上次听到你在QQ上讲到那件事后,我就非常羡慕又非常嫉妒她,她背叛了你,你还那么爱她,还敢于为她豁出命去。要是我成她那样,你早就一脚把我蹬了。”
许强觉得女孩子的心理与男孩子就是不一样,明明知道你说的是假的,也能满足她的某种需要。想着这就说:“那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爱的不是你吗?她想请我喝一次咖啡我都不给她机会,你还嫉妒她什么?”
江欣然就伸过手来,抚摸着他的脸颊说:“其实,我还是蛮欣赏你这一点,敢爱敢恨。”
次日中午,王西生和江欣然一起来到了许强的办公室,他们好像有什么事要说,又好像有点儿吞吞吐吐地不好张口。许强说:“什么事,说吧?”
王西生这才说:“是这样,你过去的主管找过我和阿欣,他想到我们公司来做事。他过去在处理一些事上的确对不起你,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说明他对老板的忠诚。他说他要过来了,也同样会对你忠诚。”
许强又把目光投向江欣然说:“你的意思呢?”
江欣然说:“听他说,好像长新公司的形势不太好,他想跟你干。我看他还是蛮真诚的,如果需要,你也可以考虑一下。”
许强说:“管理学上有一个木桶理论,说的是组成木桶的木板如果长短不齐,木桶的盛水量不是取决于最长的那一块木板,而是取决于最短的那一块木板。如果他是一个真正的人才,即使本质不坏毛病不少,即使与我打过一架,他今天能求上门来,我也会照样接纳他。可是,他就不同了,他是那块最短的木板。我不怀疑他对我的忠诚,也不怀疑他对你们的尊敬,却怀疑由于他的自私,影响了我们这只木桶的盛水量。”
他一回头,突然看到江欣然伸了一下舌头,活像课堂上的小女孩做小动作被老师发现了,就在那一刻,他觉得江欣然原来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也看出她一定认同了他的观点,不由得会心一笑说:“那我就听阿欣的,阿欣说让进,我就让他进来。”
江欣然这才笑了说:“少来!我可不能剥夺你的权力。”
王西生一看,嘿嘿地笑着说:“没想到呀,我们的许总现在做工作的水平越来越高了,不露声色,就让我们心悦诚服。”
许强也笑了说:“什么心悦诚服,只要你老王没有想法就好了。”
王西生说:“没有没有,真的没有。经你这样一分析,我也觉得不能再用这种人。”
尽管如此,许强的心里还是禁不住一阵波澜起伏,真没有想到,过去那么会忽悠人的人,到头来却被生活忽悠了。心机太重了,等于告诉别人,要提防你!最大的心机就是没心机,这就是主管给他的人生启迪。
下午,他们正准备去厚街看望陈叔,江欣然提醒许强说:“你先给陈叔打个电话,他在家还是医院。”
他就给陈叔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打通后,接电话的是陈叔的女儿姗姗。陈叔只有一个女儿,叫姗姗,在北京读研。现在不是假期,姗姗从北京回来是不是陈叔的病情加重了?他急不可耐地问:“姗姗,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姗姗说:“哥,是你吗?我回来已经两天了。”
他说:“陈叔呢?他怎么没有接电话?”
姗姗一听问到她爸,就有点儿悲凄地说:“我爸还在医院里,我爸他……”
他说:“陈叔他怎么啦?姗姗,你说,陈叔怎么啦?”
姗姗哽咽着说:“医生告诉我们说,可能是胃癌,已经到了晚期。”
许强一听头就大了,陈叔与他爸同岁,今年才五十多岁呀,怎么就得了这种病?他真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陈叔的大恩大德他还没有来得及报答,他怎么会这么快就走的?便不由得脱口说:“不可能的,是不是医生诊断错了,陈叔一直很精神的,怎么会得这种病?”
姗姗说:“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但化验结果就是这样。”
许强说:“我现在就过去。”
姗姗说:“哥,我爸他还不知道病情,你在他面前千万别提。”
许强说:“我知道。”
挂了电话,他就叫了江欣然一起去医院看望陈叔。
江欣然也吃惊地说:“上次陈叔与我们拍照的时候,我看他还那么精神,怎么突然得了这种病?”
许强说:“看似精神,说不准癌细胞早就藏在他的身体里了,一直等到现在才爆发,就像这次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偶然中潜藏着必然。”
来到市人民医院,姗姗已经等候在住院部的门口了。虽说他们的关系赶不上他们的父辈那么亲密,却也不隔膜。姗姗一见许强,悲悲凄凄地叫了一声:“哥,欣然姐……”就什么也说不下去了。
许强看到她一改过去活泼如兔的样子,就知道陈叔的病情加重了,便说:“陈叔现在病情怎么样了?”
姗姗咬了咬嘴唇说:“好多天没有吃东西了,只凭挂葡萄糖来维持。”
许强心里一颤,就说:“姗姗,你爸会好的,不要担心。”
姗姗又点了点头,那泪珠儿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许强知道,面对一个生命的即将逝去,怎么安慰活着的人都显得苍白无力。姗姗恐怕在她家人面前不敢哭,心里憋得慌,才会这么脆弱。
江欣然过去揽起她说:“好妹妹,擦了泪,别让爸爸看到你的泪水了。”
姗姗又点了点头,擦去了泪水。
来到病房,看到躺在病**的陈叔,已经瘦成皮包骨头了,许强禁不住心里一颤,叫了一声:“陈叔……”
陈叔向他招了招了手说:“阿强、阿欣,陈叔正想你们,你们就来了。”
坐在一旁的陈婶说:“你陈叔经常说起你来,我本来要给你打个电话想让你过来,你陈叔不让打,说公司事多得很,别让你跑来跑去地影响了工作。”
许强一听,心里不觉酸酸的,陈叔都病成这样了,还在替别人考虑,就说:“不会的,我也没有那么忙,我可以随时来的。上次见了陈叔,看他挺精神的,我还以为早就出院了,没想到……瘦多了。”
陈叔说:“坐……阿强,坐在陈叔旁边,陈叔有话要跟你说。”
许强坐在了床边椅子上,握住陈叔的手说:“陈叔,我爸还让我代问你好。”
陈叔说:“你爸他好吗?”
许强说:“我爸他很好,他还说,看到照片上的你,很精神很年轻的。”
陈叔的嘴边刚闪出了一丝笑容,但很快又消失了,就说:“我怕再也精神不起来了。”
许强说:“陈叔,你会的,会好的。”
陈婶在一边悄悄抹起了眼泪,姗姗挽着她妈借故离开了病房,江欣然也想回避,陈叔说:“阿欣,你别走,坐到……陈叔身边。”
江欣然叫了一声陈叔,就坐在了许强的一边。
陈叔说:“看到……你们,我很高兴。”
许强说:“陈叔。”
陈叔拉着许强的手说:“阿强啊,每次看到你,我就像看到了你父亲年轻那会儿,那时候在东莞打工,我们文化都不高,只能在工地上干力气活,你爸还丢下了四根手指……没有想到呀,二十年后,你来了东莞,更没想到,你们这一代人比我们那一代人强多了,我们只会卖苦力,你们不一样,有文化,懂技术,可以干大事,真希望你的公司……越干越大,大到全东莞,全广东,全国的人都知道。”
许强听着,不觉慨叹起来,他觉得有很多的话要说,可就是说不出来,就只好使劲地点了点头说:“陈叔,我会的,一定会的。”
陈叔说:“可是,我恐怕看不到那一天喽。”
许强说:“陈叔,你不用担心你的病,你很快就会好的。”
陈叔叹了一声说:“陈叔的病陈叔知道,不会太长了……人这一生呀,说短真是太短了,几十年就像一场风,忽地一下就刮过去了,再也回不来了。看到你们一个个都很有出息,陈叔打心眼里高兴,高兴你们……”
正在这时,医生进来为陈叔换药,就打断他们的谈话说:“病人不宜多谈,要注意休息。”
许强只好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告辞了。
在回樟木头的路上,许强心事重重,数月前陈叔还是那么精神饱满,根本看不出是有病之人,数月后的今天却形若槁木。人的生命真是太不可预测了,虽然谁都明白自己迟早会有那一天,但是陈叔的这一天来得还是太早了。想想人这一辈子究竟是为了啥?钱吗?名吗?利吗?也许是,也许什么都不是,到头来,你还是赤条条地走了,正如你赤条条地来,什么都带不走,重要是活着的快乐,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做些自己想做的事,如是,真的到了那一天,就会少一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