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那个场面,周归庭还“啧啧”感叹。

“阿阅打得是真狠啊,那小子被他摁着根本还不了手。”

王子皓附和:“对啊,那小子到底做了什么?后来问他也不说。”

“反正肯定是该打!”

“就是,阿阅平时连脾气也不怎么发,第一次见他打架。”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补充当时的情景,力图给叶晚苏还原当时的混乱。

始作俑者却气定神闲地给鸡翅翻了个面。

“别听他们胡说,哪有那么夸张。”

话一出,又引起了大家的抗议,纷纷说他没有良心。

当时打完那一架,他们几个之间就有了一句玩笑话:你这辈子有没有为谁拼过命?

“那会儿我还以为要被禁赛了。”

王子皓笑着咬了口鱼丸,说:“好在庄阅自己抗下所有责任,就禁了他一个人。”

叶晚苏好奇问:“最后赢了吗?”

看大家不约而同地愣住,叶晚苏就知道自己问得低情商了。

庄阅倒是很开心,不留情面地戳破:“输了。”

但也不是因为他缺席,而是打过一顿架,大家多多少少负了伤。

“战损状态还能把对方逼成那样,已经很好了。”

见他终于说了句中肯的,众人扬起的拳头才放下。

好在那场只是友谊赛,后来在正式比赛中再碰面,他们憋着一口气,如愿地将对面打个落花流水。

待话题翻篇,叶晚苏才悄悄问他:“你为什么老打架呀?”

庄阅总觉得自己冤屈。

什么叫老打架?

他这辈子就打过两次,一次在高中,另一次就在不久前,揍的温木杨。

“你真不知道我打的是谁?”

叶晚苏学着其他人的样子,转了转手里的叉子,肉丸被烤得金黄,表面微微膨胀。

他这么一点,叶晚苏倒是想起来了,吴凛旗高中可不就是读的高级?

她以为两人只是单纯地打过架,没想到声势这么浩大。

这事必然闹到了家长层面。

她问:“那最后怎么收的场?”

“被我爸揍了一顿呗。”

他的右胳膊上有一条浅浅的疤,就是那顿打落下的。

双方家长都被学校通知了这件事,然而问起原因来,一问一个不吱声。

吴凛旗理亏,不敢将编排了叶晚苏的事说出。

谁都知道庄家和叶家关系好,这要传出去,家里定要扒了他一层皮。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庄阅也闷着声,宁愿吃亏,也不肯重复吴凛旗的话。

都是生意人,既然没问出多大的事,这就被定性为小孩间意气用事的打闹,大人相互说几句场面话便也过去了。

炭火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只隐隐地发出红色的光芒。

烟火的味道弱了下来,大家手中拿着饮料,闲闲地聊着天。

王子皓按捺不住,又怂恿着想攒个麻将局,被大家嘲笑。

“王子你是还嫌输得不够吗?”

“嗨。输乃兵家常事!”

他率先推动周归庭。

眼见酒足饭饱,大家又回了屋内,继续之前的娱乐活动。

叶晚苏这回可不跟他们打麻将了。

悦晴还不肯:“快坐下呀。”

“不行。”

庄阅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他从身后揽过叶晚苏的前肩,将她摁回自己的胸前。

“她得跟我一起。”

周归庭白了他一眼,让他赶紧滚,别伤了他这种单身人士的眼。

待上了楼,底下的喧闹便像被蒙上了一层布,隐隐约约。

楼梯没有开灯,唯有月光透过窗户的一点余晖。

转角处,叶晚苏被他轻轻压在墙面,吻得温柔缱绻。

指尖缓缓掀开针织衫的一角,钻了进去。

白皙的腰线在月色中一闪而过,接着被一只大手覆盖。

叶晚苏仰头承受着他的亲吻。

偏偏他的手指不听话,贴着她的后背缓缓游走,四处煽风点火。

她的眼神逐渐染上迷离,呼吸渐渐变得急促,欲望也随着被撩拨起来。

庄阅却在这个节点离开了她的唇角,将头埋入她的颈间,努力平息着体内的冲动。

叶晚苏摸了摸他柔软的细发,与他一起冷静。

好一会儿,庄阅终于站直了身子。

他仔细地整理好叶晚苏的衣角,又将掉落到地上的外套拾起,拍了拍灰。

“走吧。”

叶晚苏任由他牵着手,一步一步往天台走去。

即使将外面的暖风扇也打开,依旧需要把外套裹上才温度恰好。

天台被布置成露营风格,不仅地面被铺上了仿真草皮,四周还挂了一圈的小彩灯。

露营桌椅、摇椅、一应齐全。

然而这些都不是庄阅想带她看的。

他拉开帐篷的拉链,对叶晚苏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一早便看见了帐篷,起初还以为只是个装饰而已。

帐篷内已经铺好了软软的垫子。

“躺下试试。”

她惊喜地睁大了眼睛,脸上依旧带有些不可置信。

“好漂亮。”

整个夜空被缩成这么一小片的空间,仿佛伸手即可摘下星辰。

叶晚苏看过很多次星星,却没有一次比这更加惊喜。

和车内的感觉完全不同。

小小的帐篷给了她无限的想象空间,她可以幻想外面是就是海滩、沙漠、丛林……

庄阅在她身边躺下,抓过她的手,与她一起辨别最亮的那一颗究竟是什么。

“阿阅!”

有人在底下喊他,庄阅起身,从帐篷里出来。

王子皓站在一楼的庭院里,双手放在两边,大声喊:“玩不玩仙女棒!”

天台上的灯都已经亮起,庄阅站在墙边,低头看他。

“我们这就下来。”

他转身,才发现叶晚苏已经出来了。

下楼时叶晚苏问他:“你们是经常来吗?”

庄阅看着对这里十分熟悉的样子。

“嗯,每年都在这里聚。”

这里一开始的定位是对外的轰趴馆,是周归庭朋友开的。

开业那天他们几个就来试玩,发现十分对胃口后,大家一起凑钱将它长期租了下来。

他指了指三楼的某个房间,说:“那个是我的房间。”

叶晚苏停下脚步,果然走近了还能看到门牌上写了个“阅”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