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温木杨的“情报”得知,庄阅那天的确是追了出来,但不知是晚了一步,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叶晚苏当晚并没有见到他。

往后的几天,庄阅虽会发消息给她,两人始终没能见面。

这天,叶晚苏刚结束项目组的工作,准备回家继续看和温家的合作项目。

谁想刚在车上坐稳,她就收到了陈魏明的短信。

“这次他能逃掉吗?”

叶晚苏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个“他”是谁。

将油门一踩再踩,车子停好后,叶晚苏才发现自己双手出了一层薄汗。

拿到驾照后,她从未开过这么快的车。

进了半夏,她才发现自己上当了。

都说关心则乱,如果她再冷静一点,就知道要找人查实庄阅的去处,或者发现半夏门口的车比以往少了一半。

半夏里连灯都没有开,平时热闹的大厅变得无比安静,一个人也没有。

叶晚苏握了握拳,正转身要走,发现出口被人挡住。

陈魏明嘴里叼了根烟,脸上笑得很得意。

“我说了,你会主动来找我的。”

他往前走了两步,反手关上了门,屋内的光线一下变得很暗,叶晚苏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半夏因为安全检查,歇业一天。”

他一步一步朝叶晚苏迈近,他每迈一步,叶晚苏就皱着眉往后退一步,心里盘算着出去的路线。

或许是笃定了叶晚苏插翅难飞,陈魏明十分有耐心地跟她聊着。

“你巴巴地跑过来,怎么不算投怀送抱呢?”

叶晚苏停下了脚步,问:“你究竟想做什么?仅仅是对叶家不服吗?从我这找存在感算什么?”

“只是对叶家不服?”

陈魏明笑了笑,视线在她脸上游走,接着一寸一寸下移。

“我为什么不能,只是对你感兴趣呢?”

在新生军训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叶晚苏了。

她皮肤白皙,晒了一会儿太阳,脸上就红扑扑的,像树上刚成熟的苹果,娇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摘下来品尝一口。

陈魏明就站在庄阅旁边,偏偏叶晚苏的目光总是一扫而过,仅仅在庄阅脸上微微停留。

果然,在他想出击时,庄阅拦下了他。

“那是叶显哲的妹妹。”

原来是熟识。

陈魏明随意地靠在沙发椅背上,离叶晚苏仅有一米的距离。

他嘴边浮出嘲讽的笑意。

“说起来,你不感谢我吗?”

“我疯了吗?”

她恶心得都快吐了。

陈魏明直截了当道:“你不是喜欢庄阅吗?”

“那晚我给他下了药,他不是跑你那里去了吗?”

“你们没做什么吗?”

说完,他脸上又呈现出阴狠,似乎对此十分不甘。

“妈的,便宜那小子了。”

心跳不受控制地“咚咚”跳着,叶晚苏将手藏到身后,不想让陈魏明看见上面的抖动。

她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你到底在说什么?”

她不耐道,“你为什么要给他下药?你们不是朋友吗?”

陈魏明站起身,无所谓道:“谁让你喜欢他呢?那这朋友就没法当了。”

“而且。”他想了想,悠悠道:“在南城他明明和你在一起,不也骗了我吗?”

叶晚苏叹了口气,试图混淆是非。

“他和我哥是朋友,我们会见面不是很正常吗?”

她皱着眉头,装出疑惑的样子:“而且,谁说我喜欢他?”

陈魏明蓦地笑出来,歪头看她,眼里满是喜悦和期待。

“你真的太有趣了。”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就喜欢看你这副高傲的样子。”

叶晚苏深深呼了口气,不想再与他周旋。

“你如果喜欢我,麻烦走点正常的路子。”

说完,她快速地从陈魏明身边走过。

她极力假装的淡定和从容,在被陈魏明扣住手腕的那一刻尽数毁灭。

“果然,生气的时候更漂亮。”

陈魏明像个变态一样,笑着欣赏她脸上的慌张和愠怒。

“放我走。”

“如果我说不呢?”

他还没来得及得意,就发出了一声惨叫,随即痛苦地摸着双眼。

叶晚苏紧紧握着手中的辣椒水,忍不住狠狠踹了他一脚,人高马大的男人竟真的被她踹倒在地。

“你以为我不会再有所准备吗?”

上次遇到陈魏明后,她随身包里就一直备着辣椒水。

怕的就是晚上再遇到类似的变态。

不知道辣椒水的作用时间是多久,叶晚苏快速地往门口跑去,果然,一听到她跑动的声音,陈魏明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半夏的门复杂,叶晚苏又急,弄了好几下都没能打开。

眼看陈魏明摇摇晃晃地过来了,叶晚苏眼疾手快地抄起一旁的灭火剂,警告他:“你好自为之。”

他依旧不停地眨着眼睛,辣椒水的刺激还没有完全过去。

门外传来开门的声音,“轰”的一声,沉重的门被推开,整个屋子再次被光线填满。

“好了,游戏结束。”

温木杨笑眯眯地站在门口,旁边还站着心虚的半夏老板。

她随意地扔下了灭火器,瞥了陈魏明一眼,狠狠道:“你会后悔的。”

陈魏明怎么也没想到温木杨会出现在这里。

他明明和半夏老板打过招呼,今天都是他包场的。

他又扬起了熟悉的笑容,如蛇一般阴险,没有一丝温度。

“还是那句话,我们来日方长。”

圈里都在说叶家和温家关系紧密,他因为知道周羽菲的存在,一直没把这个说法当一回事。

现在看来,他的确要调整一下方向了。

走到停车场,叶晚苏的脚步一软,还好温木杨快速地扶住了她,才不至于摔倒。

温木杨将她扶到了副驾,问:“回雅苑吗?”

没有得到回答。

取过后座的毯子,一把盖到她的头上,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叶晚苏忍不住鼻头一酸。

“没事了。”

白色的毛毯在月光下微微颤抖着,温木杨缓缓挪开了视线,又伸手将音响的声音渐渐调大,直至再也听不见身旁的呜咽。

从半夏迈出后,叶晚苏只对他说过一句话。

“为什么是你?”

声音哽咽,是他从没有见过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