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女朋友”三个字,尽管思想早有所准备,叶晚苏的心还是忍不住猛地一跳。

她没有及时对此做出回应,上车后,庄阅先忍不住了。

“怎么?你要变卦?”

车内开了暖气,叶晚苏将围巾解下,感受着温暖的空气。

“什么叫变卦?”

她笑了笑,继续问:“所以你是打算负责吗?”

庄阅脸色一滞,露出些许尴尬。

说不是的话过于虚伪,而如果说是,又显得太渣。

他模糊道:“不全是。”

“不全是?”

叶晚苏笑着撩了撩头发,调侃他:“怎么说?莫非你还有点喜欢我?”

“叶晚苏你的脸皮怎么那么厚?”

他伸手扯了扯叶晚苏的脸蛋,刚才冰冷的小脸这会儿已经完全暖和起来了,手感一如既往的细腻,像刚剥了壳的鸡蛋。

庄阅收回手,缓缓踩下油门。

他开玩笑道:“难道你不打算对我负责吗?”

目光扫过叶晚苏的侧脸,他扬了扬嘴角。

“显哲可能不会杀了你,但一定会杀了我。”

胆小鬼。

这是叶晚苏对他的评价。

没在一起时,庄阅肆无忌惮地往她家里跑,现在反而不上去了。

稳稳地停在熟悉的停车位,庄阅却只是解开了车锁,说辞一会儿还有事。

他探过身去帮叶晚苏解安全带,抬头却撞见她眼里满是戏谑的笑意。

“怕我吃了你啊。”

庄阅顿了顿,眉眼微挑,“你今天怎么说话老刺我?”

眼见激他不成,叶晚苏耸耸肩,一脸无辜。

“你想多了。”

她转身从后座取了围巾,问:“你又要去半夏吗?能不能不去?”

一天没解决陈魏明的事她就一天不放心。

他还是不上心,趴在方向盘上看她,笑里带了些许轻佻。

“你这算不算新官上任三把火啊?”

这态度分明就是不能好好聊了。

叶晚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甩下一句“懒得理你”,匆匆上了楼。

知道庄阅有所隐瞒,但她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些暂时都可以放一放。

因为周末要和温家吃饭,叶晚苏回家后又打开了电脑,不得不开始赶项目的进度,。

好在温木杨还有良心,前几天拜托他的事很快有了结果。

她打开发来的视频,越看下去,脸色愈发沉得可怕。

“我是借你的名义搞来的,说你弄丢了一个耳环。软磨硬泡了好几天才搞定。”

说完,温木杨连续嘱咐了好几声,让她不要对错口径。

叶晚苏将监控录像整整看了五次,都没法将陈魏明下药的那段看清。

他的动作快而娴熟,从监控角度上,一切都那么正常。

而在叶晚苏走后没多久,陈魏明也出了门,一分钟后,他带着庄阅再次回到了半夏。

通过视频比照,陈魏明手中的那杯酒,最终还是落到了庄阅的肚子里。

然而陈魏明做得隐晦,和庄阅一起喝过几杯后,才假装没酒了,吩咐赵可筝去取酒。

于是那杯特殊的酒被推到了庄阅面前。

庄阅毫无知觉,顺从地喝了下去,尔后又喝了好几杯其他的酒。

等庄阅再从沙发上起身时,他身形已然踉跄。

陈魏明扶着他出了门,此后如果还发生了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看了眼录像时间,和庄阅来找自己隔了将近一个小时。

而半夏过来雅苑,撑死也就半小时。

剩下的那半小时发生了什么?

叶晚苏失神地望着窗外,仔细地捋着思路。

可以肯定的是,庄阅最终没有叫代驾,是打的过来的。

为什么呢?

可恨的是,那新上任的男朋友今晚不知踪影,离开雅苑这么久,连个短信都没有。

她想问也毫无办法。

但转念一想,庄阅显然喝断片了,问了也是白搭。

叶晚苏给自己斟了杯花茶,工作进度忽然被监控的事情打断,今晚有的熬夜了。

然而脑里乱糟糟的,迟迟无法集中注意力。

她问温木杨,为什么是庄阅?

陈魏明不屑叶家,嫉妒叶显哲,又对她有所图,可为什么偏偏对什么都没做的庄阅下手?

“如果是对你的话,我都不会感到意外。”

温木杨几乎秒回:“你倒是说点人话。”

然而他也没想明白,庄阅算是唯一还把他当朋友的人了。

他猜测:“是因为有个一起堕落的同类,会更有安全感吗?”

叶晚苏否定了这个说法。

从效果来看,那个药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庄阅更像是吃了安眠药一样,困得睁不开眼。

敏锐地嗅到了其间的信息量。

温木杨岔开话题,八卦道:“那晚他找你去了?”

“嗯,我们在一起了。”

“嘶。”

温木杨倒吸一口凉气,开玩笑道:“陈魏明给他下的不会是催情剂吧?”

不愧是实打实的浪子,一开口就正中靶心,猜出了在一起的原因。

叶晚苏没有搭理他的插科打诨。

她问:“会不会是因为饭饭的事?”

想来想去,还是这个的可能性比较大。陈魏明觉得落了面子,于是打击报复。

温木杨也认可:“他确实像这么小心眼的人。”

庄阅的电话姗姗来迟。

那边的声音嘈杂,却不是酒吧里的热闹,听起来是在大街上。

“怎么了?”

她夹着电话,双手继续敲着键盘。

听到她的声音还这么清醒,庄阅看了眼时间,问:“还不睡?”

“嗯,赶项目呢。”

“吃宵夜吗?”

叶晚苏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他。

一是不想浪费时间,二是她怕晚上吃了难消化。

半小时后,庄阅还是拎了一份粥出现在她门口。

砂锅粥的味道诱人,庄阅说全闵城找不到比这碗更正宗的了。

叶晚苏被说得心动,犹豫着伸出一根手指:“就一小碗。”

他们都是健身不吃宵夜的人,换平时她必然不为所动,可不知道怎么的,凑到一起便会忍不住破例。

一个人的砂锅粥,往往没有两个人的好吃。

尽管粥的味道鲜甜诱人,叶晚苏还是守住了自己的话,仅仅吃了一小碗。

她放下碗筷,脑里又转回半夏的问题。

“你为什么知道陈魏明的情况,还愿意和他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