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起了小雨,风一吹更是寒冷。

庄阅仅仅套了件浅灰色外套,站在便利店门口吹了好一会儿的风,终于收到叶晚苏的短信。

回来时饭饭已经走了,叶晚苏坐在副驾微笑地朝他招手。

他上了车,问:“你和她还能聊得上?”

印象里两人分明没有交集。

叶晚苏系好安全带,随口道:“你和她也不熟,不也帮了她。”

说到这,她又想起陈魏明那个疯子。

“你小心点陈魏明,搞不好他打击报复你。”

“打击报复我?为什么?”

离开时,陈魏明说话的语气并没有变,还是老样子啊。

“反正你记得就好。”

叶晚苏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只能再一次叮嘱。

饭饭诉说了她和陈魏明的种种,证实了陈魏明不仅嗑药,还因为嗑药闹出过大事情。

然而叶晚苏一追问,饭饭又支支吾吾起来。

一开始饭饭就是想从陈魏明身上捞钱,后来家人重病,她急需用钱,无奈之下和陈魏明达成了交易。

她帮陈魏明拿“药”,作为报酬,陈魏明给她钱。

本来以为坚不可摧的关系,最终因为他一句“腻了”一拍两散。

叶晚苏问她是不是有陈魏明的录像,却被饭饭一口否定。

她不敢得罪陈魏明。

叶晚苏叹了口气:“你怕我保不住你吗?”

奈何饭饭还是摇头,说:“你不知道,陈家已经不是以前的陈家了。”

再具体的信息,饭饭却也无法说出来,陈魏明不可能让她知道那么多。

当晚,叶晚苏打通了叶显哲的电话,让他帮忙查查陈家。

叶显哲不理解,敏锐地问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没有,就是听说了点消息,想要证实一下。”

她如果将陈魏明的话转述给叶显哲,恐怕叶显哲明天就会去把半夏端了。

在没有摸清状况时,叶晚苏一向不会莽撞。

她挂了电话走出客厅,见到庄阅正在给中秋换猫砂。

一想到中秋不久后要被庄阅接走,叶晚苏就有些难过。

云玺的房子已经有了房源,林阿姨听说了他要租房的事,二话没说,直接帮庄阅买了下来。

她忍不住问:“让中秋再留到下个月呗?”

庄阅手里不停地甩着逗猫棒,回道:“可以啊,你什么时候想送过来再送。”

她脸上正敷着面膜,却听一阵铃铛声,接着橘色的身影跃过,灵活地跳到了她的身上。

中秋的长势可人,这会儿已经有点小重量了,在叶晚苏身上一踩就陷进去一个小坑。

“中秋!你对自己体重有点概念好不好。”

语气听着抱怨,手上却轻轻地抚过中秋的毛发,好不容易哄得中秋趴下来了,又一阵铃声响起,中秋立刻又站起来,踩着叶晚苏朝羽毛扑去。

“庄阅!”

然而始作俑者却笑得前俯后仰,还不断地逗弄着逗猫棒,指引中秋在她腿边上蹿下跳。

叶晚苏摘了面膜,就要去抢夺庄阅的逗猫棒。

逗猫棒一换位置,叶晚苏就去抢,中秋就也跟着扑抢。

她瞄准着往左伸手,庄阅便往右挪去,她往右,庄阅又将逗猫棒高高举起。

叶晚苏蹦跶两下都没能够着,气呼呼地在他胳膊上打了一巴掌。

“幼稚!”她这么评价。

庄阅才不管她,得意洋洋地摇着逗猫棒,中秋早蓄势待发,一下子咬住了羽毛。

他蹲下来摸摸中秋的头,夸道:“中秋真棒!一点不像某人。”

话音刚落,一个抱枕横飞而来,他想躲开却重心不稳坐到了地上。

奶白色的抱枕落到地上,中秋灵活地跳开了。

“哎呀,中秋真聪明。”

叶晚苏笑眯眯地夸奖中秋,接着又补了一句:“可不像某人。”

庄阅干脆坐在地毯上,懒懒地伸直了双腿,看中秋四处玩闹。

她反败为胜的喜悦显而易见,坐在沙发上哼着歌,抱着电脑处理项目的数据。

“项目组的事吗?”

庄阅双手撑在沙发背上,低头看她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

她闻言抬起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庄阅的视线,心跳便不听话地加了速。

可惜那个不解风情的家伙匆匆挪开视线,又轻轻拍了拍她的额头。

“庄阅!”

他真的是越来越恶劣了!

叶晚苏捂着自己的额头,气冲冲地放下了电脑,暗暗发誓,此仇不报非君子。

她回身揪住庄阅的领子,喊他:“别躲呀。”

庄阅只得就着她的力道弯下身子,脸上依旧笑得无赖。

他闭上眼睛,认命道:“给你打,给你打。”

“啪”的一下干净利落,庄阅眉头都皱到了一起。

叶晚苏还想要再接再厉,突然被他抓住了右手。

他手上微微用力,叶晚苏便被扯得一晃,差点朝他脖子边落去。

刚才顾着玩闹,叶晚苏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的距离实在近得过于暧昧。

庄阅被摁坐在沙发上,卫衣的领口被扯得微松,隐隐可见锁骨的轮廓。

她跪在身侧,左手扶着庄阅的右肩,右手则刚好落到庄阅左边的沙发背上。

沙发柔软不稳,怕她打闹中跌倒,庄阅的手一直轻轻地扶着她后背,尽管隔了一层布料,叶晚苏现在依然觉得一片滚烫。

叶晚苏听见自己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

拿下他,就现在。

她咬了咬唇,终于下定决心。

然而,低头的前一秒,后背炙热的手掌忽然被撤离,紧接着温柔地抚上她的后脑勺。

手掌的力道轻柔,却坚定地带着她缓缓低头。

庄阅仰起头,深深地吻上她的唇。

和上次深夜里迷糊的吻不同,他们清醒而动情,耳边唯有彼此交缠的呼吸声。

用力地拥抱彼此,又轻柔地追逐对方的双唇。

她微微喘气,正要离开,又被他抚着后脖颈摁向自己。

起初的紧张渐渐地只剩下满屋的悸动。

她的眼睛宛如春天的潭水,风一吹,便落了满面的桃花。

庄阅又啄了啄她的唇。

这次终于不再是梦。

她不知何时跨坐在庄阅身上,现在浑身软酥酥的,提不起一点力气。

正要起身,却被庄阅制止。

“别动。”

他摸了摸叶晚苏的头:“就这样抱一下,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