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了?”那双意味不明的丹凤眼看着我微微眯了眯。
我一下子惊觉回神,连忙站起身。
他的手忽然朝我脸伸了过来,我一凝,脸颊瞬间充血,红了起来。
他不会在这里就要亲我吧。
这光天化日,大庭广众....
就算我把自己卖给他,这里也不行啊。
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扶过我的发侧,像是接住了什么东西一样,又捏着那个东西放回我的头顶。
我有些懵,伸手把他放上去的东西拿了下来,是朵半破败的海棠花。
明明还是那般粉白鲜嫩却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破败了,只剩一个花芯和三片花瓣,又恰巧落在了我的头顶。
“放上。”他命令道。
我不爽,微微蹙眉,看着他毫无笑意的眉眼,还是乖乖地又把那半朵花顶在了头上。
他满意地转身,又回过头,侧脸看向我:“别让它掉了。”
眼前像是蓦然出现了一幅画,近在咫尺的少年拥有着优美的轮廓,染着光的发丝,漆黑的丹凤眼眼眸漫不经心地瞥向我,说话时,凸出的喉结上下滚动。
搭配着橘黄色的天空,落日的余晖,一瞬间美丽到将我硬生生控住。
后知后觉地发现已是傍晚了。
颇为不爽地暗骂一句,伸手拽下头顶的花,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一路跟到了房门前,他按下指纹,推开房门,侧头回看我。
眼看着他要回头,我连忙又将手里的半朵花放在了头顶,却不料动作太快,没放稳,他侧头看到我时,那半朵花刚好下落,掉在地上。
我第一反应看向他,他也一样没有看花而在看我。
眸光有些冷,我不敢蹙眉也不敢怼他,连忙弯腰将那半朵花捡起来又放在了头顶。
他发冷的眼眸微微回暖,侧开身子,让我先进。
屋内装修风格偏法式一类,对门的落地窗为屋内带来充足的光线,显得整体宽敞明亮。
一眼扫去,客厅除了必要的家具外再也看不见别的物品。
他在我身后关上门,冷不防地说道:“密码是042677。”
我转身看他,他刚好打开鞋柜,里面只有两**白色的拖鞋。
一大一小。
他拿出那双大的,穿在了脚上,蹙眉微微看着愣怔的我说:“换鞋。”
我慢吞吞地换上了那双小的拖鞋,尺寸刚好。
这鞋看着是新的,从未穿过。
如果从未穿过,如果是特意准备,那他究竟为什么连我的鞋码都那么清楚?
“过来。”他站在一个房间门前不满地对我喊道。
我怀揣着疑惑,快步跟着他进了房间。
是个衣帽间。
四面都是挂墙式衣柜设计,但全部空****,只有正对着门的那面墙中间两排挂了衣服。
且全是清一色的奶白色荷叶边连衣裙。
我皱眉,越来越不解。
“换上。”他丢下这两个字后就退出了房门。
“换哪件啊!”我本能地立刻问道。
毕竟这里这么多同风格的裙子,我怎么知道你要我换的是哪件?
他不回我,眉眼微微蹙了蹙,将门反手关上。
忍不住又轻声暗骂他一句,才走向那些挂着的裙子。
当仔细看那些裙子时,我才知道我的问题多余了。
这里挂着的裙子全都一模一样。
这感情是直接从工厂批发来的吧。
我随手摸了件,换到了身上。
打开衣帽间的门,外面客厅里的光线忽然消失了,仅靠着衣帽间里射出的灯光不足以支撑全屋。
我疑惑地看向客厅那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帘不知什么时候被拉了起来。
白杏色的窗帘遮光效果很足。
察觉到什么,本能地看向旁边。
他抱着手就靠在门旁。
晦暗的视线下,我看见他那双一直带着冷意的黑眸融化了,现在,漆黑的眸子变得星光点点,深情且欢喜地望着我。
靠在墙上的身子直了起来,双手垂落在身侧。
“絮絮。”他唤道,富含磁性的声音被压得又低又哑。
短短几秒,我心中飘过几百种可能。
他缓缓伸出手,慢慢,小心翼翼地触向我的脸。
又唤了句“絮絮”。
我大概是知道了,这人是找我来当替身。
绷着的神经舒缓下来,我还以为他要用我对付姜家,亦或者他是裴舒,沈思久谁的仇人。
还好,还好,全都不是。
他的手指在我脸上反复轻轻摩挲,像是怕碰坏我那般。
嘴里不停地低声唤着那个叫絮絮的女孩。
情到深处,他摸着我的脸,低下头来,将额头抵着我的额头。
他小心翼翼着,连呼吸都不敢,柔声说:“絮絮,我们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这跟前面的唤名字都不同,这是个问句,我不知道该不该佯装回答。
没几秒他有些急促地又说:“怎么不说话?”
“絮絮,你说话啊,回我一句好不好?”
“哪怕就一个字。”
“好。”我斟酌着压低声线回了句。
下一秒,我脸上轻抚着的手突然变成了捏。
恶狠狠,使劲地捏着。
他的额头猛然弹开,看向我的黑眸变得又冷又硬,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狠戾。
另一只手抓着我的肩膀,将我猛地推在墙上,发出重重的声响。
后背疼痛感袭来,我微微咬牙忍下。
“谁让你回答的!”他冷声质问。
抓着我的身子使劲地晃了晃:“谁允许你说话!”
“絮絮才不会像你这样跟我说好!”
情绪一下子烧了起来,我的眼神凌厉起来瞪向他。
脸颊边突然有风砸来,我本能地侧头。
咚的一声闷响。
他的拳头从我脸边擦过,砸在墙上。
“絮絮才不会有这样的眼神!收回去!”他狠戾地吼道。
收回去个毛啊!
我猛地将头侧回来,死瞪着他,两只手抓住他那只还撑在墙上的胳膊,步子微微迈开,做好过肩摔的准备。
“我之所以会在这里陪你玩角色扮演的游戏,是因为你说你可以付掉我母亲的住院费。可我现在什么也没看见。”我语气不善地说。
他狠戾的眼神又从新变成冷漠,抓着我肩膀的手慢慢松开。
我也识趣地松开了手,他望着我后退了两步,转身走向茶几。
与沙发持平的透明茶几上放了一个手机盒,一张银行卡。
他指着手机道:“里面添加了我的微信,电话,以后不要离身,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
“银行卡密码六个零。”他坐进白杏色的沙发,翘起腿,将双手叠在膝盖上,冷漠地问我:“现在你那不该出现的眼神可以收回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