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冀州城,已经完全落到了黄巾军的手里。
他们要去,只能乔装改扮。但纵使如此,依旧十分危险。
小侯爷带着张鲁,去和何进说了好多次,何进才勉强松口,同意他们去试一试。
好在那时候,冀州城里尚有官家军的眼线。
张鲁他们打扮成挑夫模样,倒也顺利了骗过了守城士兵,进入了城内。
到了城中,张鲁便发现整个冀州城的气氛特别奇怪,所有的民众,都穿着道袍,看起来虽然虔诚,可总给人一种神智迷离的感觉。
他们走在路上,不会与人对视,也不说话,就好像一个个的牵线木偶,怪异极了!
整条大街上,静得出奇,宛如鬼城,看起来就只有小侯爷和他是正常人!
“你觉没觉得……这地方有点不对劲啊?”这时候,小侯爷也发现了这里的异样。
“这些人,的确有些古怪。”张鲁说着,突然听见前头不远处,有叫卖声,那声音听着还挺正常,于是便对小侯爷说:“咱们到前头去看看!说不定会有线索!”
小侯爷闻言,立刻点了点头,于是两人就跳着担子,往前头去了。
他们俩这会儿,弄得蓬头垢面,还打着赤脚,可以说是已经化妆得连他们的妈,都认不出他们来了!
前头的叫卖声,是一个茶摊,茶摊的伙计,看起来三十多岁,头上扎着黄头巾,身上还穿着军服,一看就是军营里的人。
这时候他正忙着煮茶,街上排队的人,已经排了有两三百米远!
“快来快来!大贤良师亲赐符水,一两银钱一碗,吃了便可延年益寿,长生不老!”
那人吆喝着,他一吆喝,那些排着队的人就激动起来,连忙从钱袋中掏出银钱,攥在手里准备着。
他们的眼睛,个个充满期盼,瞪得像灯泡似的那么圆,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甲亢似的兴奋。
小侯爷一看他们这德性,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道:“这是灌的什么迷|魂汤,一两银钱一碗,他怎么不去抢!”
“小侯爷,这是符水。”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张鲁这时看见那伙计给客人打的茶汤,就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茶汤,上头隐隐冒着黑气,根本不是正儿八经治病救人的好符水!
“看什么看!要喝就准备好银子去排队!别在这儿挡着我给良师布施!”那伙计见张鲁他们衣衫褴褛,早已认定了他们手里没有钱,于是骂道:“两个泥腿子,还学人在这儿凑热闹!滚滚滚!别脏了我的符水!”
“你——”小侯爷听他骂得那么难听,顿时生气起来,指着他就要骂回去,好在张鲁及时拉住了他,事情才没有闹大!
“冒犯了冒犯了,我们没钱!”张鲁一脸赔笑,抓着小侯爷的手就要离开,“走!走!”
“我不!”谁知这小侯爷却还是犟犟的,恨不能要上去和人家理论几句。
“咱们没这钱!”张鲁朝他使眼色,小侯爷却好像看不懂似的。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等着买茶汤的百姓们都在看他们的热闹。
就在这时,茶摊里头又走出一个掌柜模样的人来。他一看这情形,就问伙计:“怎么回事?”
“他们没钱买,还在这儿闹事!”伙计看掌柜来了,连忙说。
“没钱买?!”掌柜闻言,眼神立刻往他们身上一瞟,随即笑着对着他们喊道:“来来来,两位小兄弟,到前面来说话。”
张鲁一听有人喊他们,顿时心头一紧,连忙和小侯爷互换了个眼色,一同走了过去。
“你们也想喝这个茶汤?”掌柜笑眯眯的,瞧着他们便问:“你们是外乡来的吧?”
“掌柜你怎么知道?”张鲁问。
“因为咱们冀州的百姓,没有这么穷的。大家都有钱花!”掌柜说这话的时候,自信得很,说完,就转头问那些百姓:“是不是啊?”
那些百姓闻言,立刻乖乖地点头,齐声道:“是——”
那模样,简直比学堂里的学生还要乖上几分。
“只要是冀州的百姓,就能有钱花么?”小侯爷这时也看出了些门道,于是将计就计道。
“那是当然,只要皈依了我们太平道,那享福的日子就过不完,从此快乐似神仙!”掌柜抓住这个机会,大肆鼓吹起来。
然而他越吹嘘得厉害,其中的漏洞便越多!
张鲁默默听了许久,才问:“要如何才能皈依?这苦日子,我们兄弟俩也不想过了!我们也想来冀州住!”
“对!我们也要皈依!”小侯爷极有默契地配合他。
“好好好,好说好说!”掌柜一听这话,笑得更欢了,只看他将手朝里一指,便说:“两位小兄弟里面请,拜过了大贤良师,你们就是太平道的兄弟了!”
小侯爷和张鲁闻言,互望了一眼,他们谁也没想到一切竟会来得如此顺利,连忙放下手里的担子,跟着掌柜进了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