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莓被吓了一跳,差点栽在地上,幸好身旁人捞了她一把,回头看去,正是先前与她搭话的消防员。
一来二去的,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许莓心惊肉跳的,又得罪不起浑身啷当罪的孟二,紧绷着一张小脸小心翼翼的挪动了几步,很是脸热的对着男人低头哈腰,“不好意思。”
她说着,眼尾有些泛红,顿了下,又小心补充着,“真是麻烦你了。”
孟二在一旁瞧着,觉得许莓与其他男人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起来跟个软柿子似的,不温不火没什么脾气,完全不是他喜欢的火辣类型。
但他必须承认,许莓虽然跟个木头似的不讨喜,可还是很有姿色的。光是那张脸就又纯又欲,身材更是凹凸有致瘦而不柴,搂在怀里指定特舒服。
奈何许莓并不理他。
孟二起了歪心思,伸手过去,人群里却冷不丁传来“着火啦”的尖叫声。
很快的,喜事变祸事,市广场上一片混乱,许莓还来不及反应,身旁的男人随着一干消防员冲进熊熊烈火里。
她也想随着人流一并朝后逃去,但空气中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烟火缭乱的浓烟中,她竟然被人给推了出去,不设防的跌进了爆炸的烈焰里。
那一刻,许莓在火焰中看的清楚,孟二公子就是个拿女人挡灾的无用怂包,他被吓得屁滚尿流,看都没看她一眼的转身跑了。
许莓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火势猛烈,她被浓烟呛的分不清方向。
一片天光火际中,她觉得有人朝着她的方向扑了过来。
她拼尽最后的力气嘶声喊着,“是孟氏集团二公子把我推进来的,求求你们救救我。”
然而,爆炸的烟花在她的身上绽开,烧灼的她几近昏厥。
等她在医院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的下午。
是被痛醒的。
正值下午。
许莓有了意识,气若游丝的缓缓睁眼,白色的天花板在她的眼前晃。
耳旁传来检测仪器的滴答声,她怔了下,努力想要抬头看,可惜只能小范围的朝着一边瞧,发现自己被送进了医院里,正缠着绷带的打点滴。
还是个单间病房。
她这么一动,疼的有些撕心裂肺的拧着眉头,被断了止痛泵的身上仿若撕扯般的灼热,连同四肢百骸也像是在被蚂蚁啃食。
没办法。
她先前在火里被烧着了衣服,连带着**在外的皮肉也遭了殃,幸好开春穿的还算厚实些,这才被救回一条命。
可惜脸上挂了彩,身上几处也被小面积的烧伤,人也被呛的差点休克。
如今醒来,算是有惊无险。
许莓知道自己被烧的不轻,好在是开春季节,这时的北方气候湿热刚好,不至于让伤口捂的溃烂,只要她仔细注意着好好养,不一定会落了疤。
想着,她见病房里静悄悄的好似没人,定定的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像是终于泄了心头上压着的一口气,闭了闭眼,竟然耐着痛意,轻轻笑出声。
许莓庆幸着轻喃,“真好啊。”
然而,在她视线开外的角落里,突然出来男人气急败坏的叫骂声。
“好?”
那人问,“你被烧成这副德行,花了这么些钱,要死不死的也算好?”
许莓被吓了一跳,完全不知道在这个空间里竟然还会有他人在场。
那他为什么不出声呢?
许莓动了下,疼的有些嘶声,警惕的瞪大了眼睛问着,“是谁?”
她是讲话费力又不多,但也意味着,刚才所庆幸着的话被人给听见了。
是她家里来了人,还是孟二不死心的在这儿继续等呢?
许莓极其惊惶,觉得先前压抑着的情绪稍有缓解,又有些心惊起来。
她试图挣扎着爬起来,想要仔细辨认着声音来源的方向。
但许莓受了伤,脖子上也箍着,因痛受限只能平躺着,所谓一动而痛全身,整张脸都皱在一起,显得她又丑又滑稽,又撑不住栽回了**。
男人有些不耐烦着,“行了,你快别折腾了,真死这儿,我可说不清。”
许莓愣了下,刚才脑子不够清醒反应不过来,这会觉得声音很是耳熟。
她有些不确定,一手攥着被角,紧张又小心的试探着,“姐夫?”
被猜到,正在翻看相册的盛况指尖一顿。
他眉目阴沉,将手机狠攥在手里,余光瞥向紧闭着的病房门口,犹豫的想了想,模样忽然从阴转晴,视线才从手机屏幕上那些白花花的照片上不舍的挪开。
盛况懒散的伸了个腰,随即拍了拍压皱的裤脚,才慢吞吞的站了起来。
他打量着许莓浑身上下,“呦,不错啊,这么快就醒了。”
与盛况对视,许莓身子一颤,才反应过来自己先前只是左顾右看,并未注意着床脚下正对着一张矮沙发。
这就意味着,在她躺在病**昏迷的时候,他早已默不作声的坐在这。
与盛况独处,许莓脸色发白,努力的压着嗓音,“你为什么在这!”
她说着,余光突然瞥见盛况手里攥着的手机屏幕上。
她眼尖,不费力的看清了上面的照片,躺在白色床单上的女人正闭着眼半脱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一眼看去令人倍觉脸红刺目。
许莓脸一热,恍然意识到盛况正呆在一旁看些什么惹人碍眼的脏东西。
她有些恶心,但又觉得眼熟不对,想要看得清楚,盛况却一下熄了屏。
他瞪眼睛,“看个屁!”
许莓怔了下,突然看见自己身上套着件松垮的病号服,恍然想起照片上几处不能被忽略掉的伤处。
尤其是肩膀上一块不容忽略的红色胎记,连带着盛况那张心虚的脸,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照片上的主角,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如坠冰窟的僵滞住。
许莓止不住的哆嗦,对他直呼其名,“盛况,你手机里的照片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