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人,你不要拦本将军了,为将者就该马革裹尸还,不管怎么样,本将军都要攻下云弈关隘。”

朱啸龙双眼充血,如同血球。

此刻,他只有一个信念,便是身先士卒,拿下关隘。

“朱将军,沈帅是下令,让攻下云弈关隘,但他可能还不清楚,云弈关隘,其实早已经埋下了重兵。”

方恒不想伤亡太重,也只能好言相劝。

“那依你之计,又该如何是好?”朱啸龙无奈叹了一口气。

“先鸣金收兵,以作另图。”方恒的目的,便是保存实力。

朱啸龙正欲强攻,哪里甘心现在便鸣金收兵。

如此一来,之前强攻所付出的心血,等于完全白费。

那些牺牲的将士,不是白白牺牲了吗?

朱啸龙还在犹豫之时,却已经有锣声响起。

“是谁,是谁没有本将军的将令,便鸣金收兵的。”朱啸龙火冒三丈,大声呵斥。

但进攻的将士,听见了鸣金之后,很快便撤退下去。

清理战场,死伤人数,不下一千。

中军帐内,朱啸龙失声痛哭:“一千多名将士就这么死了,却没有攻下云弈关隘,是谁,鸣金的,跟本将军站出来。”

“朱将军,是小生让鸣金收兵的,你莫非要治小生的罪?”沈轩走了出来,也是满脸的痛苦。

“沈帅,怎么是你?”朱啸龙惊讶问道。

“朱将军,云弈关隘肯定还有有高人指点,甚至此人知道义军的虚实,所以才能做到将关隘守得是固若金汤,

另外,义军中肯定有奸细,不然卫军,对义军也不会如此了解。”沈轩沉着脸,声音哽咽。

“沈帅,你是说义军中出了叛徒?”方恒气得打了一个哆嗦。

“本帅也只是猜测而已,若想查出奸细,其实也并不难,只有如此这般,才能知道义军中,到底有无奸细。”

沈轩沉着冷静,说着自己的计策。

中军帐内,只有少数朱啸龙信得过的将领,所有沈轩的计策,并没有太多人知道。

云弈关隘后面,卫军早已经扎下了大营。

义军强攻关隘,伤亡惨重,卫军因此上,也是气焰大涨。

赵虎坐在帅椅之上,满脸得意道:“他沈轩也不打听打听,我赵家军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只要叛军敢来,

本帅便敢打,管教他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长久下去,叛军也会被卫军杀光光。”

“报,叛军又来攻打关隘。”一名探马急匆匆赶来禀报。

“众将士听令,披挂上马,去支援赵龙将军……”

毕竟是赵家的兄弟,赵虎并没有打算放弃赵龙。

一行人赶到云弈上,云弈关隘前,火把通红,将夜空也染成了红色。

只不过,义军所带人马进行强攻之后,没有多久,便纷纷逃窜,甚至是丢盔卸甲。

赵虎心中大喜,大手一挥:“吩咐下去,命众将士追赶,势必将这一队人马全部消灭在云弈境内。”

众将欣然领命,纷纷冲出了关隘。

赵统立于众将的前面,却是将众将士拦住:“各位,在下得到最先线报,今夜攻打关隘,只是叛军一计,

叛军只是想诱我等追出,之后却折返回来,趁机攻打关隘,云弈关隘一旦突破,云州郡将无法保住。”

众将听得是心惊胆战,若真是这样,卫军岂不是休矣。

“大哥,今夜攻打关隘,真的是一计吗?”赵虎也被整懵了,关键是之前的一战,他败得过于狼狈了。

“赵帅,我对沈轩为人特别了解,此人诡计多端,近似于妖,即使不是,也不得不防。”赵统再次补充道。

云弈山,西去几里路,沈轩等大部队终于停了下来。

今晚,栾城等人攻城,也只是佯攻,佯败,做做样子而已,最终的目的,便是要让卫军上当,趁机截杀卫军,攻打关隘。

谁知,卫军大举追击之时,却是突然停止了。

沈轩带军回营,今夜进攻关隘,虽然未伤多少人马,却抛弃军械无数。

中军大帐内,朱啸龙等人均是沉着脸,今夜已然设下了妙计,只要卫军追赶,便可以趁势拿下关隘。

“沈帅,没有想到,大军之中,果然出了内鬼,末将深感惭愧,愿意向你领罪。”朱啸龙满脸惭愧,低头认罪。

“朱将军,今日你我商议计策时,只有五六名将领,其实想查出内鬼也并不是很难。”方恒微微皱眉。

“方大人,那依你之计,该如何办?”沈轩鬼鬼一笑。

“让内鬼斩首示众,头颅悬挂辕门外。”方恒不假思索答道。

“方大人,敌我悬殊很大,将士有投降之心,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本帅认为,甚至义军中,有很多将士都有过投降之心,

以本帅看,就不必上纲上线,刻意追究……”

沈轩想法很简单,得饶人处且饶人。

便在这时,马大海拽着一名偏将,从外面走了进来。

刚刚走进大营,马大海一脚踹在了偏将的屁股上。

偏将跪在了地上,狼狈至极。

“马将军,你这是何意?”沈轩皱眉。

“沈帅,都怪末将管人不严,今日你所出的计策,便是末将的偏将将消息传给卫军的,之前攻打关隘,也是他跟赵统偷送了密报。”

马大海也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杀了他……”

“这样了叛徒,留下他,只是害群之马。”

“现在就杀了他。”

众将士沸腾了,全部将目光落在了沈轩的身上。

沈轩只是微微一笑:“大家都下去吧,本帅跟他有几句话讲。”

大家并不知道沈轩的意思,大部分退出了中军大帐,只有朱啸龙和方恒以及马大海留了下来。

马大海仍然沉着脸:“宋将军,你为什么要背叛义军,你可知义军的处境,多么的艰难?”

“马将军,属下实在是无可奈何,家母七十多岁,犬子不足十岁,全部在赵统手里,属下若是不答应赵统,

属下的一家老小,便要全部死于赵统之手,属下自知罪孽深重,只求一死。”偏将哽咽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