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忠吓得跪倒在地,不敢抬头。
却不料沈轩只是一脸坦然,淡淡一笑:“公主殿下,小生不明白,吴大人和小生,到底何罪之有?”
“沈轩,本公主念你是钦点举人,不让你跪下说话,已然是对你网开一面,你动用了皇上三百万军费开支,你不清楚吗?”
三公主明明知道她在跟沈轩出难题,却不能不出。
赵能也是大卫四品大员,官职是皇上亲自任命,不是任何人想治罪便可以治罪的。
“三公主呀,小生拿了皇上的钱,为皇上打造兵器,按理说,这应该是一笔生意吧,做生意者,从中赚取利润,应该没错吧?”
沈轩右手一甩,将折扇甩开,面对三公主地责问,他却好似淡若清风。
“沈公子,你做生意,没有人反对,可是你一下子便赚取了纹银三百万两,若是被皇上查知,你同样也会掉脑袋。”
三公主脸色又是一沉,她以为沈轩会跟自己说说好话,或者是求情,但沈轩压根没有。
“三公主,你可知在下欠了上头原材料供货商多少银子,欠了工匠工资又是多少银子,小生冒着砍头的危险,
还不是为了我大卫朝稳定,平安,云弈百姓能够安全的度过灾情,之后恢复生产,过上平静的生活。”
沈轩脑中灵光一闪,便是计上心头。
“传云弈县那些粮行掌柜,老板上堂。”沈公子也是暗暗吁了一口气,沈轩能够为自己找到开脱理由,当然最好不过。
王仁等人均被带上大堂,这些人本来就是墙头草,两边倒。
现如今看到赵能父子大势已去,便更是火上浇油,将历年来赵能父子所做的一些事情,一一控诉了出来。
最为厉害的,则是王仁,他匍匐在地,声音哽咽:“公主殿下,赵大人在六年前,便将云弈县官仓粮食高价卖给了外地大商户,
小人也是从一位朋友那里得知,只可惜赵大人为了事情不败露,将小人朋友一家全部处死,请公主殿下明察。”
“王仁,你血口喷人,不要污蔑本官。”赵能气急败坏,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沈轩淡然一笑,慢条斯理:“赵大人,正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既然没有做,为何如此愤怒,吴大人上任时,
你是否有过竭力阻止他查看官仓,还有,你是否跟吴大人说过,卸任后,将问题留给下一任处理?”
“沈轩,老夫今日落此下场,自认倒霉,你也不要窃喜,不久后你的下场,会比老夫惨上百倍,万倍。”
赵能自知没有翻身的机会,三公主甚至跟沈轩等人保持着某种默契,要是继续下去,他只会受到更多的羞辱。
“来人,掌嘴……”
三公主向来仰慕沈轩才华,见赵能出口辱骂沈轩,不由大怒。
只可惜大堂之上,竟然无人敢去抽赵能嘴巴。
栾城早已经是憋了一肚子的气,醉醺醺地冲到了赵能的面前,毫不犹豫地甩起了大耳光。
赵能向来只抽他人嘴巴,现在嘴巴却被他人抽得啪啪直响,鲜血直流,这个惨状,简直是惨不忍睹。
“吴大人,在此次抗灾中,你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劳,待本公主回去后,一定会奏明圣上,为你加官进爵,
自古以来都是天道酬勤,皇天不负有心人。”三公主脸上终于漾出了几缕舒心的笑容。
“谢公主,下官一定会再接再厉,当好大卫子民父母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吴忠也终于熬上了头。
在此之前,他一直想往上升迁,只可惜上头贪官胃口太大,吴忠出手太过寒酸,难以满足上头欲望。
以至于,他一直只是一个七品小小县令,朝廷上任何官员,都可以凌驾于他之上。
“吴大人,本公主累了,大堂上的事情,交给你和两名御林军统领来处理,本公主想去休息一下。”
三公主装模作样的办了一通案,感觉枯燥无比,早就想溜之大吉。
当然,她更想跟沈轩呆在一起,畅谈诗词歌赋,人生梦想。
吴忠吓得打了一个哆嗦:“公主殿下,下官还有一事禀告,云弈之前瘟疫严重,目前还欠下各大药铺不少银两。”
“吴大人,你的格局怎么就大不起来,赵大人这么多年,贪了多少银两,还不够你来堵那些窟窿吗,
记住了,小生的三百万纹银,你要连本带利的还给小生。”沈轩满脸狡黠的笑,甚至有些猥琐。
吴忠擦着额头的汗水,不停的嘀咕:“阿弥陀佛,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县衙大堂上,吴忠手上拿着尚方宝剑办案,自是底气十足。
赵能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结果,如果不是他儿子赵多才之前阻拦,他直接将吴忠杀了,又怎么会有如此结局。
“赵大人,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吴忠从来都是在赵能手下苟延残喘,此刻自是要一血前耻。
“吴忠,你跟我记着,赵某的今日,便是你日后的前车之鉴,哈哈哈……”
赵能狂笑不已,脸上却满是心酸,落寞。
县衙,吴府。
此刻却是一片欢天喜地景象,三公主恢复了女儿装打扮,跟吴府千金吴灵站在一起,好似两朵金花。
一间书房里面,吴灵亲自为沈轩铺下纸张,要沈轩写下好词歌赋。
沈轩此刻哪有闲情逸致,寻思片刻,便写下了一首诗:水旱厄运古来有,皇天得不怜民穷,天灾使然赝胜真,赢得世上无稗人。
吴灵和三公主均是饱读诗书的女子,沈轩所写之诗,她们焉能不懂,沈轩是在忧国忧民,内心彷徨。
“沈公子,皇上已经体察到了民情,一定会派遣官兵前来帮助受灾百姓进行生产自救,况且三公主还在这里,
你还忧虑什么,三公主刚才跟小女子在谈论公子所撰写的红楼梦,只想一睹为快。”吴灵笑脸嫣然,温柔动人。
沈轩却是微微一皱眉头:“小生两日未曾回家,也不知道家里情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