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十人的比赛
打发了桑原的妖月也不再多说什么,终于开始仔细地观望着飞影与武威的战斗。幽助到是早将全部心神投入了比赛之中,只有一心两用琢磨着妖月的意图以及昨晚话语的小阎王不得不有些胡思乱想了。
魔界的前世之果可没那么容易得到的,难道她早有准bèi ?还有那些说法和处理方式,莫非她是未雨绸缪地打算使用前世之果……却由此担心自己变回原型、难以控zhì ?但是,怎么也应该用不上魔封环的,难道她的妖力超过了自己的想象,有那么强?不但能随意控zhì 强度、自由来去各个世界,还能轻松破坏结界?以仙水对她的不寻常关注,难道她已经不再是自己印象中那个妖力不强、智慧型的狐狸了?
更多的问题想问,却被起起落落的场内局势影响而难以抓住机会抽空开口,小阎王看着飞影融化了武威的斧头、逼出了铠甲之下妖力不受压制的武威,也下意识地被飞影松开绷带放出的黑龙波所吸引而使得视线随着黑龙的飞腾不断转移……
";的确是赢得轻松,拖延了时间啊!";越过四分五裂的擂台和乱七八糟的会场,最终将视线停在倒地认输的武威身上,小阎王不由得苦笑了一声,看着获得胜利而没有杀死武威的飞影坦承妖力耗尽将要休息,一脸天真地成为下一个昏迷者。
";嗯,怎么也能拖延几个小时……贸然叫醒藏马可能有些危险,还是等他们协调融合后自然醒转比较好!如果赛场修复了藏马还在昏迷中,桑原你就先上吧!";不以为然地附和着点点头,妖月很自然地朝桑原挥挥手示意他走近一些,";你的对手应该是户愚吕兄弟中的老大,他能自由操纵肌肉,移动身体的器官……所以最好把他拍成肉酱!要是下不了手的话,把他当垒球打飞也不错!";
妖月是说得一本正经,在场的少数几个听众却表情有些僵硬、难以完全接受。
不过接下来的发展到的确如她所说地拖延了五六个小时——清扫场地、整理场地、户愚吕亲自搬运新的擂台作为调换……但新的比赛将要开始,飞影都已经醒来了,藏马却仍在沉睡之中。
";那么我上了!";虽然看着户愚吕露了一手,已有准bèi 的桑原却并不畏惧,到是对观众更为振奋、一边倒的喊杀声流露出了不满,和同伴们招呼了一声便很快跳上了擂台。
而也不多说,户愚吕兄阴笑着走了上去,在听到比赛开始的声音后,虽然觉得桑原攻防一体的灵剑有些难对付,却略一思索便很快制定了作战方案。
制造分身吸引桑原的注意力,并不回避地承shòu了全部的攻击,户愚吕兄能感觉到灵剑分割开身体时的痛楚,却相当享shòu 地笑了,心情更为愉悦地看着桑原满脸的震惊不解、迟疑猜测,以及上当的他被自己分身的肉刺贯穿击倒时的痛苦。
真是愉快啊,看着别人的痛苦,看着那些弱小者的悲伤愤nù ,给予他们希望再毁灭他们……真是愉悦的一幕幕。
";还好幻海死了,看不见自己弟子这样无能的样子。哈哈,真是死的好!自不量力的想阻止战斗,真是自己送死……";并不担心会刺激到弱小的对手,也不在乎弟弟有些不耐烦的劝阻,户愚吕兄只是大笑着展现自己肌肉变幻能力,表演着自己熟悉的木偶剧,变化出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幻海年轻时的模样,絮絮叨叨地说着过去的一幕幕,夸张地嘲笑着年轻时的幻海和弟弟之间的一切,嘲讽着死死若丸居然说可能喜欢年轻幻海的行径……
擂台上是户愚吕兄一个人的表演,即使满身伤痕的桑原是那样的愤nù ,实力的差距仍令他一时难以翻身。擂台下,与面露不满的幽助、皱眉的小阎王、冷笑着的飞影不同,妖月却只是平静地看着貌似疯狂的户愚吕兄,没有抹去记忆中自动浮现的过去,也没有制止发自心底那个仍是显得陌生的叹息声。
喜欢幻海,不是因为她的美丽,不是因为她的强dà ……喜欢的是她的个性,她的坚韧,她的通情达理,她的一切——知dào 有差距,但是和被她打败的,那个小看她的技巧的死死若丸差不多,曾说过这些的户愚吕兄当时的确是喜欢着那时候的幻海,曾经,是那么的喜欢的。
是差不多忘记了,还是真的忘记了呢?是爱已经转变成恨意了吗?因为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喜欢,所以在确定幻海和弟弟是两情相悦后,虽然仍是有所嫉妒却终究选择了退却、送上了祝福的年轻人,会遗憾地说自己没有机会和她共同学习武术,可惜自己没有足够的天份和实力,很遗憾没机会和她并肩作战……那个有自知之明、还算可爱的人类的的确确已经不在了。
";你欣赏的,是强dà 的男人吧。即使弟弟舍弃了你,背叛了信仰,选择独身的你也仍是喜欢着他,所以没有放qì ……也不舍得背弃吧。";不敢当面质问而在黑夜中呐喊着的年轻人,为了力量放qì 了肉体和灵魂,抵不过**而成为了彻底失去情感和心的妖怪。
被嫉妒、疯狂蚕食的心,享shòu 着力量、戏弄着弱小,在黑暗中看着他们分道扬镳,止不住欢欣雀跃的怪物……这样的家伙,自己居然也会有所叹息,自己也真是变得怪异了。
任思想信马由缰地回**飘忽着,妖月对自己有了更进一步的评价,也这才多投注了些注意力放到擂台上。户愚吕兄每次被击倒又若无其事、神经质地大笑着站起来,合拢四分五裂的身体,而愤nù 且顽强的桑原几次爬起,又屡屡被带着戏弄意味的攻击击败,不但越来越难以直起身,流出的血也显然随时会导致彻底的昏迷。
认同人类的愤nù 能增加实力,却不认为能完全弥补差距、左右胜负,妖月估计已是强弩之末的桑原再难扳倒户愚吕兄,也不看幽助等人的表情和反应径直开口道:";我们输了,到此为止吧。";
";我还能继xù 。";迷迷糊糊中听到妖月说话,不服输的桑原立kè 地大吼起来,";我一定能打败他!";带着愤nù 与不甘,再次凝聚所有的灵力,桑原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再次展开了千篇一律的攻击。
然而对手没给他任何机会,先一步用仿佛牢笼般的肉刺再次贯穿了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桑原,户愚吕兄将桑原举到了靠近浦饭队的擂台边上,摆了一个站定的姿势,自己才朝这边走了几步,阴恻恻地看着妖月笑道:";啊,原来是你啊。会用我们,而且居然会认输……真是少见。不过这可不够的。你看,他还站着,也没有认输,如果我不到此为止,杀了他你们也没办法吧!所以求我吧,我要是高兴了,可能就会把他扔下来的。哈哈哈哈!";
这个人类的身体里面,藏着的是当时的自己觉得遥不可及的骄傲妖怪,是每次看见都会越过表面的微笑,因那种骨子里面的冷酷而感觉颤栗不已的妖怪……居然会为了一个人类开口,真是堕落啊!如果,如果她也示弱,该是多么的惬意;如果曾经的强dà 能被自己踩在脚下,该是多么的舒畅!
紧盯着妖月,户愚吕兄的眼中涌现着喜悦、激动的疯狂光彩,相当期待妖月的进一步行动。
到没想到他这么喜欢享shòu 优越感,妖月示意一脸冷峻、凝聚灵力的幽助稍安勿躁,很清楚自己不会做到这个地步,于是不由得笑了:";想杀就杀吧。不过之后,即使你想死也是不可能的了……要不就扔下来,要不就赶紧动手,自己斟酌吧。";
并不带任何威胁的口气,仿佛是看不过小孩子被虐待,而在陈述一件小事。但是这种无视一切的态度却令户愚吕兄感觉到了一种熟悉,也有所收敛的逐渐平静了一些——成为妖怪的自己都不在乎一个人类,这个原本就冷漠的妖怪……应该更不可能吧?是不是觉得应该能杀了就杀了,没必要这么玩耍、浪费时间?
因看不透而有所忌惮地冷哼了一声,略一思索便终究将昏迷的桑原抛落台下。之后,边听着裁判树里宣bù 自己胜利,边示威一般朝围着桑原观察其伤势的幽助、小阎王,以及沉默站在一旁的飞影挥了挥手,他这才大摇大摆地归入了自己的队伍中。
";一胜一负,藏马还没有醒转。接下来怎么办?";小阎王一直看着神色悠闲的户愚吕队,等妖月给桑原粗略治疗完毕,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上?还是让幽助……先和户愚吕交手?仙水,真的会出手吗?";而缓缓起身的妖月还未答话,户愚吕队却已经用行动间接做出了回答。
";接下来是我!";鸦轻飘飘地跳上了擂台,动作优雅却有些不耐烦地锁定了看似在沉睡中的藏马,缓慢且凝重地放出了自己带着强烈挑衅意味和杀意的浓烈妖气,";来吧,藏马。我这么喜欢你……越来越想把你留在身边了,我这么迫不及待想得到你那聪明的脑袋了,可不不要让我失望!";
";妈的,整个一变态!";皮肉之伤和伤筋动骨之处都无甚大碍,失血过多的桑原一时还躺在地上难以动弹,听到这些话也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但令他更目瞪口呆的是,原本躺着的那个白得一塌糊涂的藏马,居然真有了反应,就这么平静却沉稳地坐了起来。
右手拂开散落遮掩住脸颊的璀璨银发,妖狐化的藏马无视鸦的妖气,在地上坐了半晌才睁开双眼。透着睿智与冷漠的金色双眼逐一扫过众人,将鸦的兴奋、桑原的惊讶、幽助的好奇、飞影平静中的些许诧异、小阎王的思索和忧虑收入眼中,他的视线最后停在了流露出研究意味的妖月脸上。
";该说很久不见。还是说终于醒了?";试探着开口,妖月斟酌着用词,好奇地想在第一时间弄明白现在这个妖怪的身份——是很久以前那个纯粹的妖狐藏马,还是混合着南野秀一的人格,有所改变的藏马呢?并未完全拥有以前的力量,现在的他……会是哪个呢?
然而,此时的藏马却并未直接做出回答。打量自身一番,又确认了一下现场的局势,听到裁判的催促和妖怪观众的喧哗,他居然径直跃上擂台,站到了鸦的对面近距离地打量着这个名义上的对手。
直到裁判树里消除了心中的诧异,宣bù 第三回合由鸦选手对战藏马选手,将高举的手挥落以示战斗开始后,结合以往的记忆和现在的观察,确定了什么的藏马才终于开口:";用妖气制造、操纵炸弹……也是支配级的,难怪口气这么大。真有趣,把压制实力的面具扔掉,全力作战吧。";
这使得鸦有些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细长的眼睛,户愚吕兄弟也有些诧异地";哦";了一声,示意左京站到身后以保证安全。
而之后摘下面具的鸦的发色变化、妖气大幅度提高的现状,以及他与藏马之间眼花缭乱的战斗、波及甚广的爆zhà ,则很好地证明了户愚吕兄弟的行为不是小题大做,藏马的话语也的确是有的放矢。
游刃有余、似真似假的试探,能从中敏锐地判断对手的实力、招式习惯……不在乎植物攻击可能波及在场的裁判树里,现在这个怎么看都是以前那个纯粹的妖狐藏马。但是会出声警告……似乎还是隐约有些南野的影子。
这么看,世界上果然没有那么容易融合、协调的例子,即使曾经的自己报以希望的藏马也同样经lì 过那种困扰,也这才有了之后的成长吧。
小小的做出如此结论,对于妖月而言,藏马的胜利是毋庸置疑的结果,鸦的死亡也是能够想见的事情。唯一出乎意料的是她居然看见了久违的小草——不同于其他吸血植物,这个开着白花的小草别有一番风情,应该能化为人形却仍然保持着植物的姿态,似乎更满足于这样单纯的状态,似乎……在漫长的岁月中遗忘了太多事、太多妖怪……
能感觉得到她为了保护自己的白花而打算不返回魔界的思维波动,也发xiàn 她的确是在穿越空间中。那一瞬间,妖月有几分惊讶,一个念头也由此飞速闪过——那些不知去向的灵魂,有没有可能是去了猎人的世界呢?曾经去过那里的妖怪,曾经产生的时空裂隙……如果这里没有自己要寻找的灵魂,是否和她一样,离开了这个世界了呢?
觉得这些推测有些匪夷所思,但即使接下来幽助与户愚吕的战斗分外激烈,妖月的注意力却仍是更多地集中在了这些念头上。直到户愚吕毫无顾忌地使出了120%的力量,却仍被幽助打败击倒在地,她才终于有所反应。
闹场的户愚吕兄被妖狐藏马不耐烦地用寄生植物堵住了嘴,限制了行动。没有幻海附身进行教育,也没有桑原的诈死和其他威胁,只是幻海由被杀变为了平白牺牲、倍受嘲讽的付出……单细胞的幽助并不一定能理解这些行为,但是户愚吕兄弟贬低幻海的态度决定性地引发了他的反感——现在这个幽助的胜利,完全是依靠其自身的成长和觉悟了。
真是不错……那么,即使没有和仙水交手的机会,他也同样会有变强的机会!抬头望了一眼保持着笑意始终未见行动的仙水,妖月想到自己之前的决定,这才终于有了行动。
没在意裁判们宣bù 幽助胜利的声音,也未与其他队员一样奔向幽助,妖月独自走向倒地不起,似乎终于如愿以偿死去的户愚吕。此时的他恢复了人类的身体,却瞬间变得苍老无比,除了白发和满是皱纹的脸还不算恐怖外,几乎彻底崩溃的肉体已失去形体,令人再不敢看第二眼。
但面不改色的妖月蹲在了他的面前,有些不满地开了口:";真是,玩完了就想跑啊。我可没说你能死。";也不在乎其他听众投射过来的各种视线,似乎也没注意眼前唯一的说话对象丝毫没有反应,她径直将手搭到了户愚吕的额头上,自顾自地搜索着他最后的意识和灵魂。
";果然还是人类的灵魂……比妖怪的容易找到得多。有前世就有后世,前世之果与往世之果,你选哪一个?";
";呵,我居然还算是人。都不选,我早想好了……我这样的人只能去冥狱界。";
妖月逮住了户愚吕尚未离去的灵魂,觉得这一在意识中的交流相当方便,但很遗憾的是户愚吕接受了即将死亡的现状后,固执地说出了自己早已想好的去处。
";真是个不错的选择!那里听说很好玩。";妖月摆出来的笑容非常灿烂,不过很快她便不客气地动手了,";不过我看得都累了……这次就由不得你了。";
强行捏开户愚吕的嘴,将手中的前世之果塞入了他的嘴中,这才站起来的妖月冷哼了一声不甚耐烦地拍了拍双手,却仍是低着头观察着户愚吕的变化。
";……他会怎么样?";没想到妖月会如此做,也第一次看见她这么不耐,冷淡依旧的藏马却觉得自己的脸部肌肉有些僵硬,";他和南野秀一都是试验品了?";
";各取所需的好事,居然被你想成这样了。看来我做人还真是失败!";故显轻浮的语气中有着些许遗憾,态度夸张地摊开双手,妖月的眼角却流露着几丝坦然,";对于性格差异大的我们,影响可能有些大。但只是人类的他,可是很容易回复以前的样子——不过,虽然会回到年轻的时候,生长衰老的速度大概也会很快,过段时间就会回到他的实jì 年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