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丹薇看着眼前负手而立的杜康,对他印象大为改观。

一句话总结:虽然他嫖昌,不守时,看起来还脑子不太好的样子,但是他是个诚实,英俊,还算有实力的好修士。

对,只要有实力就是个好修士,至于其他一切都是小节。

而且看他傻乎乎的样子,必要时可以当做炮灰用,实在是不可多得的队友之才。

就决定是你了,杜嫖昌。

“杜教头实力高强,刚才是丹薇唐突了。如今见到了杜教头实力,自是再无异议,杜教头才刚起床,还需收拾一番,丹薇在前院等你。”说完,张丹薇就拱手离去。

一番装逼后的杜康自我感觉良好,在回屋洗脸的时候才猛然清醒了过来,狠狠的甩了自己一个耳光。

“蠢货,这次的后遗症要尽快解决,否则迟早要被它害死的。本来能推脱的任务为了在女人面前装逼要硬接,还把自己压箱底的赤面童子随便在别人面前展示,实在是蠢到家了。”

杜康站在原地开始主动沟通役妖印,役妖印平时能自发运转,但主动运转时吸收灵气的速度将会加快数倍。

虽然这需要自己一心二用,一边操控役妖印一边应对日常生活,极为消耗精力,但极速涌入阴神的灵气能让自己保持清醒。

平复好情绪,穿戴好装备,杜康向前院走去。

刚才已经答应了张丹薇,如果现在再推辞一次,只会让张丹薇觉得自己在戏弄她,指不定会有什么报复,所以这趟任务是必须要去了。

“刺,扎,抖……”

还未到前院,就听到了林春的呼喝声。

前院的一角,林春正带着一队刀手练习枪法,杜康隔着老远朝着他招招手算是打过了招呼。

身背神机弩,腰跨长刀的张丹薇已经在前院等了许久,见到杜康就带头向门口走去,杜康紧跟其后,眼观鼻,鼻观心,不去看那双修长的大腿。

走到门口,早已有刀手牵着两匹马等候,张丹薇直接翻身上了一匹黑马,又朝另一匹棕马指了指事意杜康也上马。

虽然马匹在遇到妖怪是常常受惊成为拖累,但用来赶路还是极好的,杜康娴熟的翻身上马,一起让马儿踱步向城门走去。

张丹薇是个外表冷艳,内心也冷的女人,骑马期间虽然也为了不冷场提起过几个话头,但看杜康一直兴致缺缺,就不再多言。

杜康则在努力维持役妖印的运转,也乐的省一分心力,沉默不语。

好在,出城之后,官道人流稀少,马匹大步奔跑起来,气氛不再尴尬。

……

阳春县城住房用地紧张,城外的大块平原又要种植粮食,所以百姓死后大多葬在城外的山上,这片北城外靠近农田的北山上墓葬也极多。

时近中午,马蹄飞奔,在北山前外放缓了步伐。

两人将马拴在一颗树上,抬头向北山看去。此处离县城十几里,已在农田的边缘,那十几个农夫就是在附近失踪的。

向山上眺望,只见丛山叠起,草木丛生,依稀能见到一块块林立的石碑。

山上多墓葬,人们为修墓穴与祭奠踩出了一条山路,将马留在原地,两人踏上了山路。

此次任务只是探查,因为官府上次派出的人员失踪未归,才将这棘手的任务扔给了血衣会,并建议派遣两名教头。

任务报酬虽由官府发放,但探查和解决妖怪的报酬相差极大,两人既然接了这个任务,自然是为了决绝妖患的丰厚报酬。

“杜教头,听闻你初次任务之后就连宿十天青楼连御近百女,现在会中都在传你是色中饿鬼,但我与你半日相处才发现都是谣传,你我同行半日,你甚至连正眼都没看过我一眼。”

张丹薇清冷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杜康心道,不敢看你是怕压不下赤面童子的欲火,咱可是个正常男人。

而且男人逛个窑子是你情我愿的买卖,竟然还要被指责,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都是误会,在下和迎春楼的小姐姐只是纯洁的银子关系。至于为什么会有连御百人这种夸张的流言我也不知,想来是有什么误会,阴差阳错被安到了我的头上。”

“原来如此,我也觉得杜教头不像那种人,只是杜教头腰间的这根铜棍颇为雅致,莫非这就是杜教头在迎春楼的成名兵器。”

杜康低头一看,确是包裹短棍的布条因骑马松散了,露出了短棍的一端。

“哈哈哈,这根短棍是我偶然所得。张教头若喜欢杜某可暂借你一用。”

说出这句话,杜康就暗道不好,连忙平心静气,默念心经。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张丹薇并未注意到杜康的异样,似乎更确定了杜康是个色鬼,心里不屑一笑,面上不动声色。

果然娘说得对,人不可貌相,这杜康长得一表人才,还是个修士,结果满脑子银鱼,也不知是本性如此还是修炼法术练坏了脑子。

这世界上修炼法众多,但大多都采妖怪器官血液入体,难免沾染妖性,有的人外貌妖化严重,有的则练的有些脑残。

这位杜教头似乎就是其中之一,可惜了这张俊脸。我可以撩拨撩拨他,待会遇到危险的话有个傻子顶在前面也是好的。

正要付诸行动,眼帘扫过前方的山道,确实察觉到了异样。

“杜教头,前面有个小院,这应该就是情报中提到的那个。”

这个世界野外寺庙道观建筑众多,现在的大部分集镇都是从寺庙道观发展而来的。

修士们在野外建立这样的据点,斩杀野兽和妖怪,吸纳破产的农民,少数顺利的会渐渐发展成大集镇,但大部分都会随着修士的死亡或离开渐渐破败下来。

面前的这座小院也是如此,已经荒废了几十年了。

小院的大门已经被人拆走,透过洞开的大门能看到一排年久失修的屋舍,屋舍的瓦顶已经长了一层稀疏的蒿草,红漆木柱上的油漆已经严重剥落了,门窗虽然也被拆走,但整体建筑看着还算结实。

院内原本的青砖地面上也长满了一人高的艾蒿,只在院子一侧被人踩出了一条通道,这座荒废的小院,离山下的农田只有几百米,偶尔会有农人的人来这里暂歇。

此时杜康已经恢复了平静,两人拔出刀,沿着踩出的艾蒿通道来到屋舍旁。

几个屋舍里都铺了几席干草,还有一个留有简单搭建的火塘和几个陶罐和陶碗,想来常有人在这里休息进食。

站在杜康的角度能看到院中有一口水井,从这里到水井的艾蒿也被踩出了一条路,想来这井还能打水。

此时正是正午,太阳高悬,但这小院却格外地阴凉。

这排屋舍内无人,小院的右侧还有个侧院,途径的艾蒿也被踩平,两人对视一眼,举着刀向侧院走去。

走进侧院,出人意料,这院子竟然极为整洁,干净的青砖地面,院中还有一个石制的桌凳,一桌四凳,小院还开了个侧门,看着通向院外。

侧屋的门窗也是完整的,两人一左一右站在侧屋的门外,用刀顶开大门,屋内只有一床一桌一椅,桌上摆着一盏油灯,一面铜镜,和几盒胭脂水粉和几本书册,可见这应该是一个女子的住所。

张丹薇在门口持刀警戒,杜康上前翻开书册发现都是诗词歌赋,在字里行间的空隙处还有一个个娟秀的小字标注着看诗的感悟心得。

草草翻阅一遍,合上书籍,才看到封面上写着符玉颖三个小字,想来是此地主人的名字。

两人再次对视一眼,默契的离开屋子,打开小院侧门,看到远处山道上有一个身穿青衣的身影,但身形似乎是个女人。

似乎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她抬头朝这边望来。

只看了一眼,就见她惊喜地朝这边招招手,提起裙摆向这边跑来。

杜康开启灵眼,只见那女子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黑气夹杂着一缕淡薄的青气。

转身看向屋内,屋内似有一物也散发着青光与那女子身上的青气呼应,而主院内的水井一股浓烈的黑气从中散发。

再转身看向张丹薇,她的双眼发这一道暗淡的红光,应该也是一种瞳术。

“这是一只尸鬼,人死后重新依附已死的尸体形成的活死人,尸鬼杀几个农人不难。但我总觉得此事另有隐情,外加尸鬼也不难对付,不如我们放近了听听她怎么说。”

张丹薇的声音清冷依旧,可见她并没有将一个尸鬼放在眼里。

“好。”杜康自无不可,他也是这个想法。

远处的青色身影跑的很快,不过片刻就到了侧门前。

这是一个身穿青衣的年轻女子,其青衫单薄,透过衣衫隐隐可见肉色。

此时见到持刀带弓的两人,她面带惊喜隐隐还有一些惊慌,如桃花般的面容带着一丝怯意,显得更加动人。

杜康只看了一眼,就开启了灵眼,眼前的人化作一团青气,心绪顿时平复下去。

“你是谁?”开口的是张丹薇。

“小女子姓符,名玉颖,是阳春县人,陪父母上山扫坟时被一条大蛇所害,如今化为尸鬼被其所控,每日**辱,苦不堪言。看两位的打扮可是修士?求两位除此蛇妖,救我脱离苦海。”

符玉颖说着就哭了起来,配合娇媚的容颜,当真是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可惜杜康开启灵眼看不见,张丹薇自己就是个美人,这招对她无效。

“前段时间,这里接连失踪了十几个人,可是你或那蛇妖所为?”

张丹薇知道,尸鬼和妖怪都喜食人,眼前的尸鬼应该并不单纯。

“是我,是蛇妖胁迫我做的,它让我勾引那些山下的农夫到这院中,供它果腹。害人性命是我不对,我甘愿受死,但求两位修士大人杀死这蛇妖,为我父母报仇。”

张丹薇也没想到她会直接承认,一时不知能不能信她的话。

妖魔的难以对付不只是拥有强大的力量,更多的妖魔还阴险狡诈,便向杜康看去,想听听他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