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禾神色变得复杂起来,觉得眼前这人古里古怪的,脑袋好像不太正常。
她沉吟片刻,也没伸手,也不打算理会这人,拉着楼应辞准备转身走人。
谢戚云看着她的动作,先一步开口:“你不想知道裴遇在哪吗?”
桑禾:“...你愿意说就说,不用卖关子。”
谢戚云缓缓勾唇,抬了抬那只伸出来的手:“交个朋友吧,我是谢戚云。”
桑禾面色变幻几许,还是没将那句有病说出来。
“阿辞,我们走。”
转身走了几步,身后这人又说话了。
“真的不交个朋友吗?”谢戚云压低声音,冷淡的声色里添了些许的**:“交个朋友,你就能得到裴遇的消息。”
简直,有病。
桑禾忍了忍,侧了侧身:“我能问一下吗?”
谢戚云:“嗯?”
“你这人是没有朋友吗?”
她语气说不上好,带着股发泄怒气的感觉,甚至听起来还有种讥讽。
谢戚云却不恼,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笑,他眯眼回忆了会,回答得很奇怪:“有也没有。”
他唯一的朋友都被他解刨做成标本了,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是有朋友的,并且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桑禾觉得这人病得不轻,很有可能还是精神方面的疾病。
再跟他交流下去,她觉得自己也该有病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不耐烦,谢戚云这次说得很爽快,毫不留情的将裴遇也给卖了。
“裴遇在南郊。”
话落,站在桑禾身后侧的楼应辞眸里闪过一丝暗色。
也懒得去考究这话的真实性,桑禾不想跟这人再交流下去了,说了句“谢了”便转身走人。
然而这次也没走成,因为身后那个神经病又又又说话了。
“交个朋友吧,我是谢戚云。”
桑禾:“...”
这么执着,她突然就有点好奇。
“你为什么这么想跟我交朋友?”
谢戚云将她上下扫了个遍,眸光意味不明。
“因为,我觉得你的构造比例很美。”
若是做成标本,那一定很好看。
桑禾:“...”
这是什么鬼理由,这人果然有病,她就不该问。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错身而过,往谢戚云那边走了几步,然后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我跟你交朋友吧。”
少年特有的清透音质听不出情绪,因背对着桑禾,知道她看不见,所以楼应辞也没遮掩,凤眸里暗藏锋芒,昳丽容颜压着几分冷戾。
他指骨线条清晰又流畅,与谢戚云交握挤压,边缘因用力而泛白。
谢戚云脸色微微扭曲,感受到自己的掌骨在强烈的挤压下变形,甚至隐隐有断裂的感觉。
手掌处的疼痛反馈给大脑,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甩开楼应辞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谢戚云抬头,寡淡的神色第一次染上了惊怒。
却见眼前少年清浅一笑,语气平淡之下,是跌宕起伏的杀机。
“桑桑不会跟你交朋友的,我跟你交。”
细微的“咔嚓”声响起,谢戚云闷哼一声,这次是真切的感觉到,自己的掌骨真的裂了。
疼痛从长掌蔓延至全身,谢戚云怒笑一声:“好啊,我认下你这个朋友。以后,要经常来这里玩啊...”
朋友,当然是拿来解刨的啊...
楼应辞松开了手,目光不咸不淡的在谢戚云身上转了两圈,确定了这只是个人类。
不过浑身上下的血腥气倒有点重,看样子手上沾了不少鲜血。
“阿辞,走了。”桑禾走过来,拉住他的手臂。
察觉到谢戚云面色有异,她不禁多看了他几眼,在看见谢戚云抬眸即将与她对视的时候,桑禾又移开了视线看向别处。
说实话,她对这个才第一次见面的人感观很差,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讨厌。
桑禾不是那种会一眼断人生死的人,无论是交朋友也好,还是其他也罢,她不会在刚见面就对一个人产生喜欢或者厌恶的情绪,通常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才会确定,这个人值不值得她深交。
而谢戚云是第一个,她才见面就再也不想进行第二次交流的人。
她对他,有一种说不清的不适感,谢戚云给她的感觉就是那种我跟你交朋友,但我依旧会把你捅成筛子的人。
反正,她是不想再跟他见面了。
回去的路上,桑禾没有再陪小朋友玩闹,而是坐在了副驾驶座上,专专心心的研究起地图来。
谢戚云的话她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顶多就是让她坚定了去南郊一趟的决心而已。
迟宿时不时的往她那边瞄上几眼,心里一阵阵的暗喜。
“迟宿,你对南郊了解多少。”桑禾忽然发问。
迟宿认真想了想:“南郊那片地我没去过,云城应该也没多少人去吧,毕竟又不是什么旅游景点,只是一片普普通通毫无人烟的荒山老林罢了。”
桑禾点点头,继续在手机上翻看地图。
她也没去过南郊,云城有城市也有乡村,南郊大概位于云城的最边缘地带,大片大片的荒野老林,无人居住,属于开发商怎么也不会涉及的地域。
桑禾用导航搜了一下路线,发现开车过去都要三四个小时,来回一趟五六个小时,还不算找人的那段时间。
这种荒野老林路都不怎么好走,不怎么熟悉的人还很有可能走错路线,所以这时间线要沿得更长。
至少,一天起步。
今天肯定是去不成了,她什么也没准备,这种情况下前去,不太安全。
起码得等她制定好了路线,准备一些东西,再安排好几个小朋友们,再出发。
一路无言,几个小朋友坐了许久的车,都有些昏昏欲睡,黑小白此刻却有些不太安分的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扭来扭去。
它现在很热,热到快要爆炸的那种。
黑小白感受着体内那股不断冲击的热意,小小的呜咽了两声。
它扒拉着黑寻的衣摆,然而黑寻太困了,意识混沌,也没听清楚它在说什么,只是拂开了它的爪子,让它别闹。
黑小白更急了,身体里好似有股力量在不断膨胀,不断地流窜进它的四肢百骸,像是催生素一样,它隐隐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在变大,身躯边缘晕染出了一道并不怎么明显的黑光。
黑小白一惊,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它要化形了!
在这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