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时候,黑小白直接激动地哭了出来。

他勉勉强强从地上爬了起来,去抱楼应辞的大腿。

然后他就被楼应辞一脚踹了出去,力气不大,他也没觉得痛,但就是很打脸。

于是黑小白哭得更惨了,后面被楼应辞提溜出去的时候,他连谢也忘了道。

“现在去道个谢也不迟。”桑禾牵着他来到楼应辞的面前,“快,跟应辞哥哥道谢。”

黑小白目光躲闪,对上楼应辞视线的时候,又想起了自己那一日丢吊坠的情形。

那时候他刚来妖界,发现和小朋友们都走散了之后,也心慌了许久,但一想到他身上挂着吊坠,里头有个大魔头后,他又不慌了,虽然他与大魔头不太对付,但不可否认,大魔头就是能给人底气。

感觉有了大魔头在,就好像什么都不用怕了。

结果他尝试着与楼应辞沟通的时候,楼应辞却连个声都没吱。

后来又过了几天,黑小白凭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在浮揽城里混熟了,心里对楼应辞的依赖感也少了许多。

然后在某一天,又一次联系楼应辞无果后,黑小白回想起了自己之前被楼应辞喂狗粮的经历。

他哥哥说,他们是狼,父亲是妖界赫赫有名,威震天下的妖王,他们身为父亲的孩子,应担得起大事,承得起责任,而不是摇晃着尾巴,吐着舌头,去吃狗粮。

狗粮是狗吃的,不是狼吃的。

当时黑小白捏着吊坠,只想着一定要把那数次的喂狗粮之仇给报了。

于是在经过一堆臭气熏天的垃圾之时,黑小白毫不犹豫地就把吊坠给甩了出去,自己一溜烟就跑掉了。

总的来说,这件事是他的错,后面大魔头不计前嫌,救了他一条狼命,黑小白是真的很感激他,尽管大魔头给了他一脚。

“对不起。”黑小白猛地一弯腰,冲着楼应辞鞠了一躬,“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一定把您供起来,像供祖宗一样!”

他还有一段小时候的记忆,他记得妖王宫里有个祖祠,里面供的就是他们家的祖宗,他父亲对那些牌位可恭敬了,面对那些牌位时,通常都是跪着的。

他父亲说,这是一种崇高的敬意。

黑小白想,他既然要道歉,那就一定要用他最崇高的礼仪,所以从今以后,他一定会把楼应辞当祖宗供起来的。

“您放心,从今天开始,您就是我祖宗了!”

软嫩的正太音里满是认真,黑小白没有起身,整个小身板呈九十度的角度弯着,道歉的态度做得很足。

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这是他父母,以及哥哥,从小到大都在教他的道理。

桑禾愣在原地,呆呆地抬头看了楼应辞一眼。

你什么时候成人家祖宗了?

她眼睛里明显写了这几个字。

楼应辞回望她一眼,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桑禾:“...”

这不对,要是黑小白叫楼应辞为祖宗的话,那辈分岂不是就乱了。

她将黑小白扶了起来,温声道:“是道谢,不是道歉。”

黑小白乖乖点头,握起双手,有模有样地做了个揖,“祖宗,谢谢您救了我!”

桑禾:“...?”

她简直哭笑不得,“叫哥哥就行了,别叫祖宗,你应辞哥哥还没有到做你祖宗的年纪。”

楼应辞眸光闪了闪。

他活了许多年,光算数的话,可以说得上是这小孩的几百倍了。

也不知道桑禾会不会嫌弃他。

楼应辞忐忑不安地看了桑禾一眼。

那边,黑小白在桑禾的指示下,乖乖地叫了一声“应辞哥哥”。

楼应辞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怎么了?”桑禾轻笑着,带着些调笑的意味,“被叫应辞哥哥,所以开心了?”

楼应辞表情复杂,心里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告诉桑禾,自己年纪有点大的事。

虽然与他那漫长的生命相比,他如今的年岁只不过是刚起了个头,但单从年纪的数字大小来说,他确实已经不小了。

而桑桑还很年轻。

楼应辞轻轻蹙起了眉,他这算不算,是老牛吃嫩草啊。

瞧着他这么严肃的模样,桑禾脸色也正经起来,“怎么了?”

楼应辞眸色稍敛,“没怎么,桑桑继续教育他吧。”

黑小白:QAQ

他道歉道得这么真诚,祖宗居然还要教育他。

黑小白哭丧着一张脸,可怜巴巴地看着桑禾。

桑禾轻笑一声,“行了,你知道错了就好,不教训你了,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你以后一定要记住,自己的安全一定要放在首位。”

终于过去了,黑小白简直喜滋滋,连忙大声道:“记住了!”

在桑禾的招呼下,他去了隔壁的房间继续吃饭。

房间里安静下来,桑禾凑到楼应辞的面前,仔细看了看他,“你刚刚怎么了?”

楼应辞想了想,并没有明说,而是用了一个比较隐晦的问法,“桑桑,你喜欢嫩的东西吗?”

“哈?这是什么意思?”

桑禾不太理解。

“就是...就是...”

楼应辞结巴了,他生平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一件事。

他总不可能直接去问她,你觉得我这算老牛吃嫩草吗?

这太奇怪了,他难以启齿。

桑禾耐心地等待着他的下文,见他连话都说不出来,顿时有些惊奇了。

“阿辞,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楼应辞泄了气,“无事,桑桑就当我没说吧。”

桑禾更好奇了。

“到底怎么了?”

楼应辞抿了抿唇。

桑禾顿了顿,随后倾身往楼应辞那边靠了过去,“诶,男朋友,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跟女朋友说的嘛?”

她杏眸弯弯,语气中也带着笑意,倾身过去的时候没有留任何余地,就这样任由自己倒在了楼应辞的身上。

她说:“这样的男朋友,可不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