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禾唇角微勾,彻底放松了。

“阿辞哥哥想留在我这过夜吗?”她一手撑着下巴,对着楼应辞眨了眨眼,直白地问。

楼应辞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耳根更红了。

他微微偏过视线,喉结滚动了下,尽量克制着自己的语气不会显得那么的激动,“可以吗?”

桑禾嘴角笑意更深,忽地起身来到他身后。

楼应辞脊背瞬间绷直,脸色也肉眼可见地变得紧张起来。

他双手紧紧地抓住裤子,不明白桑禾这是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桑禾身上特有的气息香味扑鼻而来,她靠近了他。

楼应辞不受控制地侧头,入目便是她精致含笑的眼眸。

她凑在他耳边,轻轻地问:“为什么想留在这呐?”

温热的吐息扑洒在他耳边,楼应辞浑身一紧,红潮顺着脸颊往下爬,连带着脖子也红了一大片。

他面色紧绷,极力分出一丝清明来思考桑禾提出的这一问题。

然而还没等他回答,桑禾便又开口道:“你想怎么过夜啊?”

楼应辞眸光闪烁了下,他其实真的只是单纯地想留在这,可桑禾所说的过夜好像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那他该怎么回答,要是顺着桑禾说的话,那显得他多不矜持啊。

简单思索过后,他侧着脑袋,直视着桑禾,将问题抛给她:“你想怎么过夜?”

略微沙哑的嗓音,漂亮昳丽的眉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视线还似有若无地扫过她的唇瓣。

他的眼神像是把小钩子一样,桑禾承认自己有被勾引到。

呆滞片刻,她低笑一声,“阿辞哥哥,你不乖哦。”

随后身体前倾,她将唇瓣覆了上去。

她弯着腰,一手勾着楼应辞的下巴,看上去就像是在强吻他一样。

而楼应辞既没有反抗,也没有主动,就这样静静地感受着唇瓣上的温柔和温度。

这是一次堪称静谧的吻,不似之前的火热缠绵,两人紧紧是唇瓣相贴,却依旧能感受到彼此的滚烫。

桑禾并没有停留太久,起身之后,她笑意盈盈,说出的话却毫不留情:“不行哦,阿辞哥哥还是回家去吧。”

犹如一盆冷水将他浑身上下浇了个透心凉,楼应辞脸上的红晕消散,抿了抿唇,低垂的眉眼显得有几分失落。

他轻轻点了点头,“那你早点休息。”

桑禾捧住他的脸,又在他唇瓣上啄了啄,“嗯,阿辞哥哥路上小心点哦,回去给我报平安啊!”

“好。”

楼应辞走了之后,桑禾回到房间。

**缩着几个洗漱干净的小萝卜头,排排坐着,跟几个糯米团子似的,小白也变成人形了,小小的一团,矮了其他小朋友差不多一个脑袋。

见她进来,几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齐刷刷地一亮,白雪率先开口,甜甜地叫她姐姐。

桑禾心底一软,来到床边坐下,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

rua团子rua得不亦乐乎。

旁边凳子上,灵落正襟危坐,慢慢梳理着脑海里所接收的记忆。

好半晌,她开口:“主人。”

桑禾停下所有动作,看向灵落,询问道:“怎么样?”

灵落:“我接收完了。”

“嗯,你说。”

灵落整合着自己的记忆,缓缓道:“很久以前,天地灵气旺盛,滋养了一方生灵,让其生出了灵智,并且经过慢慢修炼可转化为人,这片地界称为妖界,而随着妖界一起诞生的,还有一棵神树,神树有灵,守护着妖界,却从来没有现过身。直到某一天,妖界新生的幼崽出现怪症,天生经脉紊乱,身体瘦弱,这样的幼崽是无法修炼,更甚至,还无法活着长大。”

说到这,灵落一顿,视线落到几个小朋友的身上。

“他们几个,就是这样的症状。”

桑禾心里一紧,瞬间便想到了和几个小朋友刚见面时,他们的样子。

她本以为是没吃饱饭的缘故,没想到原来是因为生了怪病的原因。

桑禾更加用力地搂了搂几个小朋友,几乎没有想,她便脱口而出问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们恢复健康?”

黑寻神色暖了暖,脸上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这个问题不用灵落解答,他自己也能回答上来。

“只要我们待在你身边就好了。”

桑禾没能体会到他话里的意思,只以为他是在安慰自己。

她揉了揉黑寻的脑袋,更加温柔地说:“你放心,姐姐会想办法治好你们的。”

白雪从她怀里抬起了脑袋,脆生生道:“不用治哦,白雪已经快要好了。”

桑禾一怔。

灵落接过话:“主人,他们说的是真的,只要待在你身边,他们的症状就会好转。”

桑禾听得有些糊涂,没出声,听灵落继续说。

“自那以后,妖界便再没有生出过健康的幼崽,而神树也是在这种时候现的身。他化成人形,走遍妖界,为生了怪病的幼崽治疗。由于幼崽数量太过于庞大,神树无法顾全所有,便折断自己身上的枝丫,将其幻化为人形,他们拥有神树的一部分能力,可以治疗幼崽的怪症,神树将他们分散各地,加快治疗幼崽的速度。后来,妖族将他们称为育妖师。”

“这就是育妖师的由来。”

桑禾沉默片刻,指着自己,“所以,其实我是一截木头?”

灵落摇摇头,“育妖师虽然是神树身上的枝丫,可当其脱离神树时,便已经是一个单独的个体了,他们非人非妖,是生灵气息的化身,算不上木头。”

桑禾更沉默了,感觉这个解释并没有让她好受一点。

这样一说,她连木头都不是了。

“主人不要多想,你与其他育妖师是不同的。他们是神树身上的枝丫,可你是神树的传承。”

桑禾抬眼看她,等着她解释。

灵落皱着眉思索着该如何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解释。

过了一会,她慢慢开口:“简单来说,主人就是神树下一代接班人。等神树彻底灭亡,你就是新的神树。”

说完,她眼巴巴地看着桑禾,“这样说,主人能懂吧?”

桑禾点点头。

当然能懂,灵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经过一系列的大起大落,她的身份终于落定下来。

说白了,她就是一棵树。

深吸了一口气,消化了下这些内容,桑禾开始说起自己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