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间,暧昧的低语在他耳边缓缓响起:“怎么办呢...阿辞哥哥,你的脸好像更红了。”
楼应辞没睁眼,喉结上下滑动了下,他艰难地问:“那怎么办?”
“要不要我再给你吹一吹啊?”桑禾凑近他,故意发问。
楼应停顿了下,才点了点头,声音低哑到几乎只剩下一节单音:“好。”
然而预想之中的亲吻却并没有到来,与此同时,压在他身上的重量也跟着撤退了。
楼应辞睁开眼,才发现桑禾已经站在了地上,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楼应辞迟疑了两秒,坐起身体,发觉身体有些虚软,他一手撑着床,清咳了声,眼神闪躲地问道:“怎么不吹了?”
桑禾神情似笑非笑,站姿有些懒散没个正形。
“阿辞哥哥,你忘了嘛,我们还要看月亮呢。”
楼应辞神情发僵,想问这不就是个留他过夜的借口嘛,话到嘴边,他还是没能说出口,因为...这好像不太矜持,于是他道:“...差点就忘了。”
桑禾笑着露出了一口白牙:“没关系,我提醒你就好啦。”
楼应辞:“...”
“阿辞哥哥,你可得谢谢我,否则这月亮你就看不到了。”
楼应辞:“...”
他真的是...谢谢呢。
两人最后真的跑出去看月亮了。
在楼应辞的要求下,桑禾换了长的棉质睡衣睡裤,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确保不会被冷风吹到,他才终于肯让她出这个门。
院子里刚好有张躺椅。
躺椅宽大,他们两个挤一挤,还是能容得下的。
楼应辞侧着身,给她让了一大半位置,一只手臂横着,让桑禾能够有个枕的地方。
他西装还盖在她的身上,将她围得严严实实的。
两人当真是在安安静静地看月亮。
弯弯如钩子似的月,高高悬于夜空,周遭几抹星子点缀。
美轮美奂。
“诶,阿辞哥哥,我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
桑禾忽然歪了歪头,向他凑近了些。
温热的气息扑洒在耳边,楼应辞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躁动又有点升起来的势头。
他轻“嗯”了声,问什么事。
“就是...我也对阿辞做过这样的事,你会不会介意啊?”
楼应辞先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后面才猛地回忆起来,他现在是楼应年,楼应辞的哥哥。
所以桑禾...以为她亲的是两个不同的人。
楼应辞身体僵了,一动不动,突然意识到一个一直以来被自己忽略的问题。
桑禾能对才见一面的他做出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因为一见钟情的喜欢吗?
恐怕不见得吧?
所以是因为什么,难不成是因为他这张与楼应辞极为相似的脸?
这倒是有可能。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他成为自己的替身了?
楼应辞脸色有些沉,倒不是介意自己被当成替身了,而是介意,桑禾如果真的喜欢之前的那个他的话,又为何会这么快的去寻找替身。
她的喜欢,就这么不值得她多等待一会嘛?
楼应辞不说话,桑禾耐不住,戳了戳他的胸口,“阿辞哥哥,怎么不说话?”
“你要我说什么?”楼应辞握住她捣乱的手,闷闷地问。
桑禾眼底带着揶揄的笑意,“你介不介意呀?”
楼应辞更沉默了,过了一会,他翻身下了躺椅。
“桑小姐,太晚了,我该走了。”
桑禾脸上笑意淡了一些,也跟着坐起身来,“月亮还没升到最高处呢。”
她语调渐低:“你真的,现在就要走吗?”
楼应辞就见不得她这个失落样,总让他心疼又觉得愧疚。
尽管他现在有些生气,但他仍然尽量温柔着语气,弯腰给她看时间。
“桑小姐,现在已经十点了,我要是继续留在这,恐怕不妥。”
桑禾不满地嘟了嘟嘴,这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还叫她桑小姐。
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既然他执意要走,桑禾也不挽留。
起身刚要将西装外套给掀下来,手背便被按住。
“你披着。”
桑禾没动了,眼神倒是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明天见面的借口这不就来了嘛。
将楼应辞送到院门口,桑禾跟他说再见。
她肩膀上还披着他的西装外套,整个人被偌大的外套笼在其中,衬得她娇小无比。
楼应辞定定地注视着她,“桑小姐,我走了。”
“走吧,注意安全。”
“嗯。”楼应辞眸色复杂,情绪也不是很高。
说实话,他今晚被桑禾撩的,是真的产生了留在这里过夜的想法的。
结果桑禾把他当替身,虽然他知道替身和正主是一个人,可桑禾不知道啊。
若是以后真有一个和他长相相似的人存在,那桑禾岂不是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撩那个人?
越想越难受,楼应辞郁郁寡欢地转身离开。
身后,桑禾放下手,看着他失落孤寂的背影,脸上小表情得意得不行。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谁叫他先欺骗她的,现在被她骗,也是活该。
桑禾微哼了声,在他走出了大概十米远的时候,又出声道:“阿辞哥哥!”
楼应辞立马回头。
夜色中,唯有月光将他照耀。
模糊明暗,影子被无限拉长。
他沉默着,等待着桑禾的下文,心中却隐隐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期待。
他期待着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
“阿辞哥哥,明天也来玩啊!”
女孩清脆的嗓音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中,楼应辞想起今天一整天的玩,顿时更沉默了。
再向今天这样玩下去,他真怕自己会玩出什么问题来。
而且,他现在总算是看清了,桑禾根本就只是想玩想撩,却并不想负责。
楼应辞心情郁结,这次径直离开,也没有回应她。
影子越拉越远,直至彻底看不见。
桑禾懒散地打了个呵欠,歪头瞅了瞅搭在自己肩上的外套。
她揪起衣领嗅了嗅,熟悉的清香味扑鼻而来。
好香...
和楼应辞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