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旭被他这么一说,便有些脸红道:“二弟你乱说什么,他虽然对我发脾气,却是从来不打我的。”
“我当然没这个意思。”闻渊笑道,“好了,不说笑了,这事就我去办吧,来武宗这么久,我还不曾出去逛过呢。”
陈晓旭见他这样说,便点了点头道:“那就拜托你了。”
她说完掏出了一张银票,交给了闻渊,后者笑着摇了摇手道:“嫂子,怎么说我也是清虚殿殿主,这点钱我还是有的,我们既然选择留在武宗,便不要这么见外了。”
陈晓旭见状只得收回了银票,闻渊选了数个弟子,与自己出了武贤庄,一路来到了城中。
此事极是好办,闻渊掏出了一些银票,分给了几个弟子,再向他们分派了不同的事,而后约定在何处回合,那些弟子便去采买了。
闻渊一个人便在街上逛着,走着走着便觉肚子饿了,想着弟子们买菜买米需要时间,回到武宗开饭又需要一段时间,便随便找了个路边摊,坐了下来。
“老板,来碗牛肉面,多放点肉。”
“好嘞。”
老板动作迅速,很快便做好了一碗面,一个姑娘接过,端到了闻渊面前的桌子上道:“客官,您慢用。”
闻渊抬头看了那姑娘一眼,见她只有十七八岁年纪,身子甚是瘦弱,心中不由叹道:“可见百姓过的如此凄苦,就是面摊老板的女儿,也生长得这般瘦弱。”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道:“小影,银子呢?!”
闻渊循声看去,只见一个中年汉子领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站在他近处的桌子旁,冲那姑娘叫喊。
老板看了那汉子一眼,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那位名叫小影的姑娘,快步走到那汉子面前,低声道:“爹,我不是叫您不要到这儿来吗,有什么事咱们回家说不成吗?”
那汉子啐了一口道:“他妈的,要是等到回家,那黄花菜都凉了,赶紧给老子点儿银子,你弟弟想吃肉,我得赶紧给他买了回家炖去。”
“又要银子?”小影急道,“我前些天不是才把工钱给您吗,您都花哪去了?”
“我呸,就你那点儿钱够老子花多久,喝几顿酒就没了,再说前不久欠了点赌债,我就还了一部分,不然他们就要把你卖进窑子里,或是把你弟弟带走了,你忍心吗?”汉子道。
“你就不知道节省着点儿花吗?”小影斥责道,“我一个月才多少工钱?你还戒不了赌,再这样下去。你的赌债越滚越大,到时候您还不起,赌坊的人又来催您,您难道要卖儿子,卖女儿吗?”
“他妈的!”汉子扇了她一巴掌,“老子爱干什么就干什么,还轮得到你这个赔钱货来教训老子?人生在世就得快快活活的,难不成像你一样,吃苦受累贱命一条?不过你有一点说错了,真到了过不起日子或者还不起赌债的时候,老子不会卖儿子,而是先把你给卖了,快点拿钱!”
那男孩也学他爹冲着姑娘喊道:“快点给钱,我肚子饿了,我要吃肉!”
“听到没有?”汉子道,“你忍心看你弟弟挨饿吗?”
小影摇摇头道:“我这个月工钱还没发呢,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你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汉子看了老板一眼,低声道:“我说你这个榆木脑袋,你在这儿干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就不会向你老板预支点工钱吗?”
小影急道:“您怎么又让我干这种事?人家看我命苦才好心收留我,我之前已经预支过几次了,现在又向人家预支,您让我怎么开得起这个口?”
“你他妈的!”汉子一巴掌将小影扇倒在地,“你他妈说什么?你命苦?我看老子才命苦呢!都是你那个倒霉的娘,死了以后留下你这个拖油瓶,从那以后老子起早贪黑地赚钱养活你们,现在你大了,爹向你要几个钱都不成吗?”
“没错,快点给爹钱,我快饿死了!”男孩大声道。
汉子的叫喊声早就引来了路人围观,见状纷纷指责那汉子。
“我说赵二啊,你还有没有良心,说什么你赚钱养活那两个孩子,你赚的钱全都花你儿子身上了吧?自从小影他娘死后,你就把她赶出去做工,这都多少年了,你又从她身上抠了多少钱?现在你还不肯放过她,竟然还对他拳打脚踢的,你还是个人吗?我们可都快要看不下去了,别再为难小影了,你毕竟是她的父爹。”
“你赵二重男轻女也就罢了,可你也不能把自己的女儿当牲口使,你说她小小年纪养活你儿子小森还不够,还得再养活你这个混账,你既好酒又好赌,她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哪次不是才给你,你都给使净了,你看她衣服上多少补丁,这些年添过一件新衣服吗?你还有没有良心?你还是不是个人,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虽说小影不是你亲生的,可你也不能这样对她,她前世是欠着你什么了吗?要给你当牛做马,伺候你们父子,你看有谁家姑娘瘦成她这个样子,你真是没心肝,小影那么孝顺的女儿,你不好好对她,只知道疼你的宝贝儿子,我看你那儿子也不是个东西,一点都不知道体谅他姐姐,只知道伸手要钱,这全都是你教的!”
赵二听了人们的斥责,挑起眉毛道:“我怎么对我女儿关你们什么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们自己家的烂摊子整理好了吗,就来管我家,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真关心她可以花钱从我手里把她买了去,这样她也算是脱离苦海了,这也是为他好,别说我不照顾她!”
赵二一脸得意,像是在炫耀自己有这么一个甘愿为自己当牛做马的女儿,他又看向地上的小影道:“快点给老子钱,眼下正是用钱的时候,你弟弟正饿着肚子呢,你可别给我添堵,不然便是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