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震并不想在今日与他动手,袖袍一甩,将闻如玉扯过来,护在身后,一个眼神,展风已经挑起红菱枪,飞身挡在了他们前面!

他开始好言相劝,想动之以情,晓知于理:“三王爷,公子是不会跟你走的。而且,你也不可能从我手上带走公子!大喜的日子何必闹这么一出?惹得大家都不高兴呢?”

“哼!玉儿也从来没有喜欢过萧震,一直都是他逼迫他的!更何况能不能带走,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隗洛城佩剑出手,眸光凛冽地扫了过来。

时隔多日,闻如玉再次听到隗洛城的声音,倍感亲切。

加上心虫做祟,他没忍住,掀开点盖头朝他看了过去。

这微妙的小动作瞬间被萧震发现了,偏过头瞥了眼,不瞥还好,一瞥便对上闻如玉从红盖头下露出来亮晶晶的眼睛,正盯着隗洛城看!

连他转头都没发现!

他心底瞬间气炸,握闻如玉的手,忽而用了几分力道!

闻如玉感觉到手心一痛,下意识从对隗洛城的吸引中回过神,发现萧震正黑沉着脸,盯着他看。

吓得想说痛都不敢了,赶紧放下了红盖头。

因为他记得冯青说过,结婚的当天,作为新娘,红盖头只能由新郎亲手摘下来,否则就会不吉利。

闻如玉心说:他一定是在生我自己掀盖头的气。

我又没全部揭开,干嘛要生气了。

还有抢亲是什么意思?结婚游戏吗?

他也听冯青说过,结婚当天,可能会玩一些刺激的游戏,让他要做好心理准备,不要害怕,一切只是为了图热闹。

隗洛城和冯青言语不合,已经开始大动干戈,一些对萧震有仇的敌人,也趁机派出乔装过后的刺客,朝台上冲去!

本来喜庆热闹的婚宴,一时间又成了打打杀杀的战场!

萧震也不在乎那两杯合卺酒了,怕伤到闻如玉,更多的是怕闻如玉被隗洛城虏走,吩咐冯青道:“先把玉儿送进洞房!你负责保护他的安全,人若是丢了,拿你是问!”

“是,王爷!”

冯青不敢马虎,抱拳领命后,带着人马搀扶着闻如玉回了寝宫。

隗筠眼看此刻有戏,踢了两脚在旁边大肆吃喝的巫师,“你们两头蠢驴,还不赶快去!”

巫师朝嘴里塞了几口肉,赶紧跟随他们潜去了寝宫。

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俩没走出多远,几个潜伏在人群中,只负责监督他俩的侍卫,也趁机跟了过去。

几个侍卫刚跟到人少的后花园,便被几名黑衣人从暗中偷袭打晕了。

还将这几名侍卫拖到了墙角!

没一会儿,几个和刚才那几名侍卫长相差不多的新侍卫,从墙角走了出来。

他们同样跟踪着两名巫师,一直到了寝宫门口!

待巫师快要走近的时候,一举将他们拿下,并将人带到守在寝宫后窗外的侍卫面前,厉声道:“此二人想溜进寝宫,王爷命我们前来把守,你们将他俩带入水牢中!”

这几名侍卫大家都见过,并且职位比守窗的侍卫要高级一些,他们也没什么怀疑,押着巫师便下去了!

几个新侍卫还是原封不动守在了窗边,还有模有样地站得笔直。

只是最墙的那位,从衣袋里摸出一支迷烟,捅破窗纸,朝屋里吹了进去!

屋里红烛摇曳,大红囍字被烛光照耀,显得金光璀璨。

冯青害怕情况有变,挑选了一队精兵,守在殿内。

奈何啊奈何,再精良的队伍,都抵不过一支迷烟,包括冯青自己。

待最接近窗边的小侍卫发现窗纸破了一个洞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正想开口给冯青禀报,“不妙”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只觉得头晕目眩,一阵天旋地转,视线一黑,腿一软,脖子一歪,便晕倒在了地上。

旁边的侍卫想去扶他一把,顿时也感觉到不对劲,冯青也发现了,不过,视线越来越小,最后身子一斜,刚说出个:“公子……”

人已经失去了知觉。

转眼功夫,偌大的寝宫躺满了横七八竖的小侍卫。

闻如玉是坚持到最后的一个,他体质异于常人,不会轻易被迷烟弄晕。

可是也被迷得四肢无力,瘫软在**!

意识恍惚间,他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张面孔不是别人,正是闻如玉从铜镜里看过无数次,他自己的脸!

那个人竟然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甚至还穿着一套和他一模一样的大红嫁衣,芊芊玉指伸过来,摘走了他的凤冠,盖头!

而后端坐在**,扮成他的样子,等待着萧震前来掀盖头!

而闻如玉,被两名身强力壮的黑衣人抬起,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闻如玉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以为是新婚之夜玩的游戏,只是身体太软,那把他断掉的玉梳,和他手刻的小人梳,跌出了衣袖。

等他发现想抓住时,伸手虚虚一捞,只捞到碎了一半的玉梳。

剩下的那一半,和他本来打算送给萧震作为求婚信物的木梳,一起跌落在了墙角。

好在那个假的闻如玉盖着盖头,并没有发现。

听到声音也以为是黑衣人发出的,所以也没在意。

……

再观大殿之外。

隗洛城带的那点人马,显然不是萧震的对手。

哪怕有叛贼帮忙,不过也是乌合之众,没几下,就被武装精良的士兵全部捕获!

被搞得一团糟糕的宴会,又恢复了本该有的热闹喜庆气氛,经过隗洛城的这番折腾,宾客们的议论话题,又多了不少。

“三王爷是来搞笑的吗?”

“就是,以为几个人就能干得过琰王萧震?简直没脑子,也不想想,若是这样就能挑弄是非,琰王敢放这么多人进来吗?”

“不过听他言辞确凿,估计他对萧震的那位王妃,也是心怡已久吧?”

“哈哈,说起来也倒是大快人心,没看见传说中尸妃咬人,倒是看了怎么一出好戏。”

“什么尸妃?我刚才明明看见,那琰王妃悄悄掀起了盖头,那小模样,真叫一个俊,小仙子似的!”

“真的还是假的,你真的看见了?”

“当然,不过,他好像在看三王爷,那小眼神才叫一个楚楚动人。早闻三王爷风流倜傥,男女通吃,说不定,他早就和三王爷私定终身了呢,所以三王爷才敢明目张胆的来抢亲吧……”

萧震心底好笑,虽然隗洛城和闻如玉一样,可能都吃了那所谓的长生药,以至于他们都可以靠吸食人血生存。

以至于闻如玉可能把他当成了同类,会被他吸引。

不过有他萧震在,就隗洛城那种可怜虫,想近闻如玉的身都是不可能的。

私没私定终身,他萧震还不清楚吗?

不过也没反驳,毕竟他还等着给这些人敬完喜酒,去掀玉儿的盖头呢。

等一圈喜酒敬完,隗筠和隗羽曦又缠着他喝了几杯,隗筠眼看那两个巫师迟迟未归,心底暗暗着急,他们不会是被抓了吧。

更想缠着萧震久一点,不过萧震心思已全然在酒上,一心只想去洞房,应付了几句,便让西毒留下来陪他们喝酒。

自己转身去了洞房。

……

迷烟的药效很强,不过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冯青清醒过来时,看到两名黑衣人正在床边绑闻如玉!

显然,此刻的闻如玉,已经不是真的闻如玉了,他的盖头还未掀开,身上被缠了一些粗糙的绳子,貌似嘴巴也被堵住了,正发出抗拒的唔鸣声。

冯青浑然不知他的假,倏地从地上跳起来,抽出剑对准那两名黑衣人,厉声喝道:“大胆狗贼,琰王的新娘,且是你等鼠辈想抢就抢的?”

两名黑衣人见他醒了,吓得落荒而逃。

冯青没有去追,第一是他想确定闻如玉有没有事。再者,迷药刚过,他腿脚发软,根本使不上半点力气,就算追出去也无济于事。

他收起佩刀,摇摇晃晃的来到床边,掀开红盖头,发现假闻如玉的嘴巴上,正堵着一块破布,他根本不会想到,就这么片刻的功夫,闻如玉已经被掉包了!

赶紧将破布从他嘴里扯出来,柔声问:“公子,你没事吧?”

假闻如玉怕他发现端倪,不敢说话,做出一副很害怕的模样,死死抿着唇,眼眶还有泪花在打转,身子都在瑟瑟发抖。

冯青赶紧给他解开绳子,“公子莫怕,没事了,小青会保护好你的!”

其他侍卫也陆陆续续醒了过来,看到冯青正在安慰颤抖的闻如玉,也没发现什么端倪。

忙问:“冯侍卫,刚才是怎么回事?”

冯青面如沉水,“刚才大意了,我们只顾着守在屋里,却忘了开窗通风。以至于匪贼得逞,差点绑走公子!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怕是只有那些江湖术士才能做得出来吧!从现在开始,开两扇窗户通风,你们也别傻站着,去外面多叫几个人过来巡逻!”

“是,冯侍卫!”

侍卫叫过来时,冯青得知外面的事情已处理了,心里也踏实了许多,打起十二分精神,重新守好盖上盖头后,心情看似已经平复许多的假闻如玉。

直到深夜,萧震总算进来了!

冯青见闻如玉还坐在床边,他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总算得以平复。

他本来是想把刚才的事情,汇报给萧震,又见萧震喝得醉醺醺的,还一个劲赶他们走:“好了,本王回来了,你们可以下去了!不要搞什么闹洞房的鬼把戏啊,本王要抱着爱妃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