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人说灵树,我想那灵树应该是那棵小树。

我跟那人道了谢,又婉拒了她的祈福带。

那人还给我推销她的祈福带:“姑娘,看你们就是拜灵树祈求姻缘的,挂祈福带最灵了。我这都是觉玄观的道长开过光的,很灵的,真的很灵的。带两条吧?”

“好,那我买两条。”我听那人说的真诚,就买了两条祈福带,随手装进口袋,和御蒙继续爬山了。

往上爬了大概到觉玄观一半的距离,我看到有有一棵枝叶十分繁茂、上面挂了许多祈福带的梧桐树。

再往上走,看到那梧桐树是种在一处房子前面。

那房子跟普通农家院没什么区别,就是大一些,门头上简单的写了两个字:白派。

白派的门关着。

梧桐树下有两对年轻情侣,他们对面站着,各自往那梧桐树上挂祈福带祈福。

我看他们祈福的认真,不忍打扰,就对御蒙道:“我们在旁边歇一会儿吧。”

御蒙没说话,却走到一边的石头矮墙上坐下。

我离他有点距离的坐着,看着那两对人在梧桐树下祈福。

看着看着,我忽然对他们心生一股羡慕,一股很强烈的羡慕。

他们都是普通的情侣,可这辈子,我也无法像他们那样了。

御蒙不杀我,只是为了让我帮他找莲花。

等我帮他找到所有的莲花,我的生命也就结束了。

想到这些,我心里很难受,一瞬间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何在。

心情,在一刹那阴郁到极致。

忽然,我想起了我爸。

我爸是为了我才死的。

我爸为什么为我而死,还不是因为希望我能活着吗?

我的命是我爸换来的,我怎么能死?

是啊,我不为自己,也得为我爸活着,我怎么能动不想活的念头呢?

我赶紧打消这个念头。

恰好此时一阵清风吹过,我顿感神清气爽,心里却有一种奇异的感受,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但又捕捉不到。

我想到来时看的对联:脱俗归真,须向吾门求觉路;超凡入圣,更宜此地问玄津,心想我这是脱俗归真了吗?

正想着,御蒙忽然碰了我一下:“把那几个人赶走。”

我赶紧回神,去看那梧桐树,看到那梧桐树下还是四个人,但是只有两个人是原来的两个人,另外两个人是新面孔,应该是刚上来的。

御蒙看到又来两个人祈福,不愿意多等,所以让我把那四个人赶走。

可我怎么好意思去赶呢,就道:“他们好不容易爬上来的,就为了……”

我话还没说完,御蒙一个冷冽的眼神扫过来,吓的我不敢再说了,站起来道:“好,我去赶。”

去的时候,我想我该怎么跟他们说,但等走到他们跟前,我也没有想好怎么说。

“那、那个……”因为没想好说辞,我一开口就底气不足,结巴起来,只能硬着头皮,现场发挥:“那个,你们好,今天灵树收到的祈福太多了,达到它的极限了,不能再收了,不然收了也没用。你们先下山吧,明天再来。”

编到后面,我自己编顺溜了,可是那四个人却不信:“灵树收祈福还有极限?怎么我们从来没有听过?你们听过吗?”

他们四人,两两交换信息,都说没听过。

我只好继续瞎编:“以前你们没听过,那是因为灵树收的祈福没有达到它的极限。”

“你是谁啊?”一个高个子男人问我,看我的眼神跟看一个骗子似的。

我确实是个骗子,但是我不能承认,道:“我是白派的弟子,道号白雪。”

祝晓枝的道号是白印,我就给自己瞎编了一个白雪的道号。

也不是瞎编吧,是根据我莫雪那个假名字起的。

两个名字都有一个雪字,这样以后,再说假名、假道号,不至于给忘了。

“白雪道人?可我刚刚看你从山下上来的。你才上来没多久,怎么知道这灵树收的祈福到达极限了?”那个高个子男人问道。

这高个子男人真难对付,我心里很着急,忽然想到一个妙计,装出高深莫测的样子:“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还请四位不要再问了,快点下山吧,并告诉上山之人,今天不要来拜灵树了。”

听我说的这么神秘,那四人有些信了,彼此相视一眼,道:“好,多谢白雪道人提醒,我们这就下山。”

看到他们离开了,我心里松一口气。

松口气的同时,我感觉这一幕好熟悉,好像我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但我一时又想不起来。

御蒙来到我身边,斜眼看了我一眼:“满嘴胡说八道。”

我一口气噎在胸口,感觉好气好气。

如果是别人说我胡说八道,我就认了,但是御蒙他……

他也不想想,要不是他让我赶人,我会这么胡说八道吗?

我不求他感谢我,但是他也别这么说我啊,我真是好气。

御蒙走到梧桐树下,抬头看梧桐树,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站在一边,看他看梧桐树。

御蒙看了好一会儿,对我招手:“过来!”

我走过去,御蒙道:“祈福带呢?拿出来祈福。”

祈福?

我想御蒙不会让我祈福的,所以我买了祈福带,就将祈福带给装起来了,没想到他竟然让我祈福。

我感到很奇怪。

忽然,我想到我给罗依依的娘烧纸的一幕来,就明白御蒙为什么让我祈福了。

他是想拿我祈福做试验。

如果我祈福的时候,祈福带有异样,就证明这梧桐树和莲花有关。

我将祈福带掏出来,学着别人的样子,给祈福带两头各系了一个石头,然后往上扔。

“哎哟!”有一个石头没有系紧,掉下来,砸到我的头了。

我疼的立刻捂着脑袋,蹲下来。

御蒙跟看不到似的,提着祈福带,踢我:“快点。”

我感觉御蒙真是一点不近人情,却没想过他手里的祈福带是哪里来的。

那祈福带因为一头重一头轻,没能挂到树上,也掉了下来,也正好要砸到我的头。

但被御蒙给抓住了,没落到我头上。

我不知道这些,心里对他的不近人情很是埋怨,一把抓过祈福带,继续系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