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循听了人通传哪里还有半点醉意,踉踉跄跄地被云飞扶上马车回府。进了院子本想去柳月柔的屋子试试这几日在醉月楼新学的花样,可走到一半又转去了东跨院敲了窈娘的房门。

窈娘本朦胧入梦,正待看清书房里男子的面容却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听得是沈循来,忙点上烛火又披了件外衣这才去开了门。

“大少爷。”

她脸上未施粉黛,青丝散落到腰间,手上的烛火将眼眸映得透亮,沈循顺着她的脸往下,却被她葱白的手指遮挡视线,一番观赏戛然而止。

沈循冷笑抬脚进门,道:“你这里没有丫鬟守夜?”

“今夜未叫丫鬟,若大少爷觉得不妥,妾……”

“不必了,就你来伺候我梳洗也是一样。”沈循好整以暇的张开双臂等着窈娘为他宽衣。

见窈娘迟迟没有动静,他玩味一笑:“怎么?不想伺候我?”

“妾不敢。”窈娘深吸一口气迎着他的目光上前,替他将腰间的蹀躞带解开,房里烛火昏暗且她从未帮男子解过,此时越是慌乱越是难解。

沈循不耐的将双手覆在窈娘的手上道:“爷教你。”

温热带着湿意的手掌将她禁锢,窈娘心口一窒慌忙逃脱,谁知下一瞬那双手就紧紧将她的双肩捏住。

疼痛让她怯生生地抬头看着沈循,那双阴鸷的眼中带着一股狠意,桎梏在她右肩的手缓缓挪到她的脖颈:“既不想伺候爷,那你想伺候谁?”

窈娘解释道:“妾只是从未解过这样的带子,并非不想伺候大少爷。”又怕他不信,又将手落到他的蹀躞带上摸索解开的口子。

沈循冷哼一声,不顾她手指还在玉石上,使力将腰带扯下。窈娘只觉指尖疼痛,却来不及查看就见披在身上的外衫已被沈循褪却大半。

“爷最近学了新的花样,不如今日就与你一起试试?”

窈娘瞬间花容失色,四肢早已麻木冷浸,哆嗦道:“大少爷明日还有公务,莫要与妾说笑了。”

沈循一听心里哑火更甚,将窈娘手腕钳住压在床边四方香几上,压在身子将她与自己贴近,在脖颈轻咬道:“爷今日不要你见血,如何?”

窈娘不敢伸手推他,只将自己的身子与香几紧贴,这法子不过眨眼间就被他的靠近逼到绝路退无可退。

“欲迎还拒?”沈循的声音就像地狱里的恶鬼修罗,每说一个字就让她心惊胆寒。

窈娘心一横闭着眼道:“妾今日来葵水了,不方便伺候。”

原本以为沈循听后就会放开他,谁知身下却多了温热之气:“虽说污秽,但爷今日也要一探究竟。”

“别……”窈娘双腿本能的轻抬,抗拒他的靠近。

“这可由不得你……”

沈谦从梦境醒来时脸上皆是寒噤,他太知道这是谁在打扰自己与窈娘相会了,捏紧双拳坐在床边对着黑夜道:“让青松把沈循给我叫过来。”

他不敢去想自己心里珍视的人如今会是怎样的境遇,虽知道沈循此时并不会强要了窈娘,但男女之间不用合二为一就有很多法子能水乳交融。

青松站在静思院门轻叩了门。守夜的婆子把门打开一见是他,愣到:“小哥怎么过来了?可是三老爷有什么吩咐?”

“三老爷让我来唤大少爷。”青松道。

婆子忙提着提着灯笼道:“小哥请稍等。”

窈娘的裙摆被沈循提到了大腿,他掌心的汗渍与她冰凉的肌肤贴合,正是千钧一发之际,门口传来婆子的声音:“大少爷可歇下了?”

身下的手指一顿,就听沈循骂道:“不长眼的狗东西!什么时候了还来扰爷!”

婆子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大少爷息怒,是三老爷派人来请。”

沈循哪里还敢拖延,忙起身整理好外袍,将蹀躞带拿上就往外走。

离去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不见,窈娘的身子缓缓滑落在地上,她吐了一口浊气只觉劫后重生。

窈娘抱膝而坐忽得哭出了声,今日算是上天眷顾派了三老爷来解救她,可往后怎么办?本来她前些日子已决定好了妥协认命,可当那双手握住自己时她才明白,那种令她作呕的触碰是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的。

夜风拂面,她慌忙站起身将房门锁上,又跑去耳房用余下的水将身上仔细擦洗干净。

躺在**时只觉屋内空**如暗夜江海里的扁舟,让她害怕又难受。

沈循一路忐忑,哪里还有半点酒色之气,待到进了沈谦的屋子才低声道:“不知三叔深夜唤侄儿前来,所谓何事?”

沈谦不说话只面容凝重看着他,眼中的寒意似千万冷箭要将他射成骷髅般。这番神情让沈循不解又不敢再出言询问,只低垂着头站在门口不敢动弹。

“这就是翰林院里的仪容?”沈谦猛然一句话让人心颤。

沈循顺着他的目光摸了摸蹀躞带,松松垮垮落在髋骨两边,哪里还顾及其他忙重新系好,解释道:“侄儿过来匆忙,未曾注意。”

沈谦的目光早已收回,“啪”得一声将折扇打开吓得沈循往后退了半步,小心瞥了一眼他的神色。哪里是方才那般冷峻的样子,如今正闭着眼悠闲肆意的摇扇吹风。

像是看到他的打量,沈谦眼未睁却冷然道:“跪下。”

夜里安静,他虽只是轻轻跪在地上仍发出一声清脆响。

沈谦这才抬起眼皮,沉吟良久才道:“你可知我为何让你来跪?”

沈循心里虽嘀咕鬼知道,可理智上还是知道自己这些日子留宿在醉月楼的事确是不妥,连忙道:“侄儿这几日和友人一起玩闹,让三叔操心了。”

“玩闹?”沈谦重复道。

膝盖已隐隐传来了痛,逼得沈循屁股一抬趴在地上缓痛认罪道:“侄儿混账,席间还与几个姑娘喝了酒。”

沈谦冷哼一声,将手上的折扇丢到他的蹀躞带上,腰间震痛传来让他忙磕头道:“三叔明鉴。”

“若只是喝酒,你如今也不会跪在我这里。”

沈循不知其中深意,只当是沈谦知道他夜游女儿峰之事,含糊道:“喝多了就睡在楼里了。”

沈谦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暗沉,那目光如刀子刮在沈循脸上,冷声道:“出去跪着。”

沈循自小就被沈老夫人当作宝似的宠着,哪怕是沈诚严苛也没有让他在外面跪过,这无异于打人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