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众人的面窈娘身为沈循的妾室,说着多日未见得沈循的话,自然让众人有些不解。
唯独沈谦眼里带着笑意,坦**舒适地品了口茶:“这几日翰林院忙,你见不到大郎也是正常。”
原来如此,王氏嗔怪了窈娘一眼,露了笑:“循儿这孩子总算是晓得上进了,到底是不辜负三弟和他父亲的期盼。”
“大郎是好的,必然不会辜负我。”沈谦不疾不徐道。
窈娘只觉得他好生大胆荒谬,竟敢在老夫人和王氏的面前这样说话,偏偏这人一边说着话,还仔细打量着自己,就在她脸上快升起红晕时,才听沈谦道:“我倒是听说大郎倒是带你出去见过几次朝廷命官,你可知是哪些人?”
王氏纳闷道:“三弟这是何意。”
“大嫂莫要介怀,我也是想为大郎仔细谋划,免得他交往一些品德低劣之人,白白耽搁了仕途。”沈谦正色道。
听得这般,王氏不敢起疑,连沈老夫人也直起身子道:“还不快答三老爷问的话。”
窈娘心里骂了沈谦两句,掐了掐手心才稳住了脸色,小心翼翼道:“三老爷恕罪,妾只记得一名姓魏的大人,好像是在户部当值。”
沈谦听罢眉头一挑,颇为严肃道:“这人才学不佳,全凭他父亲求的恩荫才入仕,你好好规劝大郎,让他莫要再与这人结交了。”
窈娘起身应道:“是,妾记住了。”
沈谦在她要说告退时,点了点头道:“嗯,我知你是好的。”
窈娘忍不住微微抬起头飞快看了他一眼,只见沈谦好似随意说了这话似的,与她眼眸交接后就将身子挪向沈老夫人那边,轻轻将这事揭过。
后面的事情,自然是窈娘不能听的,她也识趣起身离去。
沈老夫人看着人走了,才道:“我原以为你不阻止这次赏梅宴必然是想明白了,如今看来还是藏了事。今日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看上的是哪家姑娘,她姓甚名谁,长什么模样。”
王氏知道婆母让自己来的用意,打着圆场道:“三弟不如今日就爽快告诉母亲,免得母亲要从那日作诗的小姐里给你挑媳妇呢。”
屋里好一阵沉默,过了许久沈谦深吸一口气将茶盏放到小几上,道:“等合适的时候,自然让母亲与她见面。具体是哪家的姑娘,母亲见到她就知道了。她性情温和,模样也好......差不多是方才那个小孟氏的身形。”
这话说来仔细,是确有其人,沈老夫人心里估量着模样,却被他引导得只能想出窈娘的影子来,低声斥道:“胡闹,这是说什么胡话!”
“母亲追问,儿子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王氏看了看两人的脸色,又打着笑道:“三弟不如再说说她的门第如何?”
言下之意,自然是问是不是好人家的女儿,沈谦颔首:“是玉京的人户。”
沈老夫人脸色一沉,握着拳锤了锤床榻:“你这般左顾言它,难不成这女子的出身必然上不得台面。且小孟氏已嫁人妇,你拿她相比,是想告诉我,那女子是罗敷有夫!”
王氏低呼一声,她实在是没有沈老夫人这般七窍玲珑的心思,平日里看着后宅有那么多奴婢婆子帮衬,还算得心应手,可这旁的事就有些吃力。
沈谦说出话时就猜到自己母亲必然能得到些关窍,听着她这般问,沈谦算是默认道:“母亲莫要生气,一切等你见到她时再说。”
“若真如这般,你也不必让我见她,我是万万不答应这事!”
沈谦起身作揖道:“儿子还是那句话,母亲休要动怒,如今说这事尚且早了些。”
“三弟,你这事可要说明白......”王氏着急道,她可如何安慰自家婆母。
“劳烦大嫂陪着母亲说话,我先回院里了。”说罢沈谦头也不回的离去,如今只有让沈老夫人心里先有个数,即使恼怒也先说明一遭,将来更好接纳。
沈谦惹怒沈老夫人发火的事,不过一个时辰青子衿就听人说了,正好今日与惠姐儿玩耍十分有趣,趁着天色还早,就去了窈娘这边闲谈了此事。
“你今日也从老夫人那里回来,可听到了什么?”青子衿好奇问道。
窈娘心里为沈谦担忧,知晓他是为着娶妻之事,可当着青子衿的面,她只实话实说:“我说了少夫人的事就先走了,倒是不知道旁的。”
“也是,这些事怎会要你听到。”青子衿又说了几句闲话,左不过都是惠姐儿如何乖巧听话,如何羸弱可怜,她脸上带着笑意也带着慈爱,与平日里那副娇媚模样大有不同。
窈娘知道这才是她的本性,否则在这后院她也不会有那么些个姐妹,若真是个不好的狐媚性子,沈老夫人在她做通房时就饶不了她。
冬日里天暗的早些,两人说了会儿话,只未时不到天色就漆黑。
送走青子衿,窈娘就要沐浴歇息,本以为今夜沈谦与沈老夫人争执过,兴许难眠不会与她共梦,谁知混沌之间就见他依旧在身旁将自己紧紧圈在怀里。
窈娘看着他登门入室倒是熟稔,心里有些异样,觉得两人自己这是白日陌路,夜半夫妻。
察觉窈娘兴致淡淡,沈谦将她握在怀中,呢喃问道:“怎么了?是听说了我被母亲训斥的事?”
虽是心神未到男女那事上,可感官却随着沈谦游走,窈娘的声音也随之变得娇咛起来。
“我与母亲说,我喜欢的女子与你身形一样,你说母亲会不会猜到就是你?”
任凭他手上如何动作,窈娘只觉得当头一喝,身子颤栗道:“你怎么敢......怎么敢这样说!”
随着沈谦的愈发靠近,那令人致幻不休的香味带来了的汹涌潮汐,如约而至。
波涛打在窈娘身上,时而轻时而重,她生怕自己溺在水中,只能主动将自己送到沈谦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肩,断断续续道:“你我这般,若是被人知道,难免落得月娘与觉善那般下场。”
前世的痛苦,她虽然无法再感同身受,可她眼见着月娘被人沉塘,觉善随之纵身深水中,只觉得触目惊心。
沈谦在她耳边保证道:“你放心,这一世无人敢置喙你我。”
周身的深水化作沈谦细密的亲吻,每一吻落下,都让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