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画外音,叠印出有关的画面及历史资料片:

“张国焘叛逃投敌并未掀起多大的风波,这是因为全国人民所关注的重心是国家的兴亡,更何况这时的武汉三镇正沉浸在欢呼台儿庄大捷的亢奋中呢!

“台儿庄大捷冲昏了绝大多数国民党军政大员的头脑!他们公开宣称:台儿庄胜利后的徐州会战是‘准决战’,这一战就是敌人的最后挣扎……一时间,速胜论的高调甚嚣尘上!

“但是,徐州会战一开始,国民党六十万大军即被敌人分别阻拦、分割、包围,陷人无可挽回的败局,不得不向豫院边突围。等到五月十九日,徐州沦陷。就说蒋介石在黄河花园口段炸堤,对日军演出所谓的‘水淹七军’,淹得上百万老百姓无家可归!

“日军又集结了十四个师团、三个独立旅团、一个机械化兵团和三个航空兵团,加上海军舰艇一百四十余艘,约三十五万兵力,从东向西分三路向武汉进击!这时,失败主义笼罩着中原大地,投降派公然喊出了‘战必大败’、‘再战必亡’的亡国口号!怎么办?谁能指出中国抗H战争的正确方向?……”

延安毛泽东的窑洞

毛泽东驻足窗前,隔窗遥望沉沉的夜空,陷入了深远的凝思和遐想。

毛泽东右手拿着一支香烟,长长的烟灰落在了地上,烟火渐渐烧到了毛泽东的手指。

毛泽东本能地掷掉手中的烟蒂,走到桌前,拿起毛笔,在厚厚的一摞稿纸上挥笔写下四个大字:

论持久战

在毛泽东笔走龙蛇撰写雄文的时候,一支长笛在隐隐地吹奏贺绿汀创作的《游击队歌》。同时,远方叠化出一组镜头:

曰军发动卢沟桥事变,中国军队奋起抗击;

曰军发动淞沪战争,中国军队败退上海;

日军攻人南京,进行野蛮的大屠杀;

曰军攻人徐州,国民党军队分路突围……

毛泽东的窑洞大院

小李驻足院中,焦急地望着窑洞中。

有顷,张闻天走进院来,轻轻地拍了一下小李的后背:“老毛休息了吗?”

小李噘着嘴:“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

张闻天:“你可要保证他的伙食啊!”

小李:“他呀,整整两天了,还没吃过一口饭呢!”

张闻天:“为什么?”

小李:“我给他送一次饭,他就说:你放下吧,我过一会儿就吃。待我过一会儿去取碗,那碗饭还原封未动地放在桌上。”

张闻天:“那你就站在旁边说:主席,你不吃完饭,我就不走,这不就逼得他非吃不行了吗?”

小李:“我可不敢!你的官大,你进去下命令让他吃饭。”

张闻天:“我答应过他,在他未写完《论持久战》之前,谁也不准打搅他,由我代行处理有关的文电。”

小李:“你说怎么办?”

张闻天指着屋里:“再进去试试?”

小李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毛泽东的窑洞

毛泽东左手拿着早已点燃的香烟,右手拿着毛笔,才思泉涌,疾书难收。

一组加了弱音器的弦乐在轻轻地演奏贺绿汀创作的《游击队歌》。同时,远方叠印出一组镜头:

游击队出没在青纱帐中,在偷袭曰军;

平型关伏击日军的画面;

阳明堡夜袭日军飞机场的画面……

小李端着一碗饭走进来,有情绪地往桌上一放:“主席!吃饭了!”

毛泽东吓得一怔:“你说话能不能小声点?”

小李:“不能!这碗饭已经热了三回了,你还一口没吃!”

毛泽东继续一边写一边说:“这说明我不需要嘛!”

小李:“你知道吗?中央领导同志批评我了!你不吃,我就不离开。”

毛泽东:“好!我吃。”他放下笔,用力搓搓手,“真是五更寒啊,一点也不假,手和脚又凉又木。小李,给我炭盆里再加几块木炭。”

小李从桌下搬出炭盆,一边加木炭一边说:“什么五更寒啊!你空着个肚子,手脚怎么也暖不了!”

毛泽东再次陷人痴然的创作境界中。

小李俯身把炭火盆放在桌下,抬头一看毛泽东的样子,大声地:“哎!饭又快凉了。”

毛泽东吓得一怔,忍俊不禁地笑了,遂端起饭碗大口地吃。有顷,他把空饭碗往桌上用力一放:“拿走!我可以写作了吗?”

小李:“不行!天就要亮了,你必须给我睡觉!”

毛泽东坐在桌前,两只脚往炭盆边上一放,有意岔开话题:“小李说得对,吃了饭,全身都暖和了!”

小李:“主席,你好几天都没合眼了!”

毛泽东急了:“你再啰嗦,我就把你调走!出去。”

小李噘着嘴走了出去。

毛泽东窑润的院中

在雄鸡报晓的叫声中,又传来男声歌唱《延安颂》的歌声。啊!延安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小李披着军大衣坐在椅上睡着了,身上洒满了朝暾的金晖。

小李渐渐地醒了,他用手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来,用力活动了一下四肢,跟着歌声哼起了《延安颂》。

小李本能地把头转过来,朝着窑洞的屋门口一看:

一缕一缕的黑烟顺着屋门往外冒。

小李急忙跑进屋里,抽着个鼻:“主席!你把什么给烧了?”

毛泽东停下笔,闻了闻:“是有烧了东西的糊味,可我坐在这里就没动过啊?”

小李寻找烟的源头,他往桌下一看:

特写:毛泽东脚上的棉鞋一闪一闪地冒火。

小李着急地大喊:“主席!你的棉鞋着了!”

毛泽东一怔。拿出脚一看:“是真的烧着了!”他边脱棉鞋边说,“我说怎么这样暖和呢!”

小李接过鞋往地上一扔,遂目来一碗水往棉鞋上一泼:“完了!看来我还得写份检查了……”

毛泽东:“写检查干什么?”

小李:“再给你领一双棉鞋啊!”

毛泽东:“算了,谁让我把棉鞋烧了呢,从今天起,我穿草鞋!”他从身旁拿过一双草鞋,边穿边说,“穿上它还有好处,让我们永远不要忘了穿草鞋的革命年代!”

小李:“说得好听!这么长的夜,你想穿草鞋开夜车写文章,我还不同意呢!”

毛泽东:“等我写完了《论持久战》,我休息的时候再补一补,还能穿它一个冬天!”

这时,傅大夫背着一个药箱走进:“主席,听说你得了不吃饭的病,是这样的吗?”

毛泽东笑了:“如果世界上果真有这样一种不吃饭的病,还能继续工作,那我就不为八路军的吃饭发愁了!”

傅大夫:“我奉洛甫同志的命令,给主席做个例行检査。”

毛泽东:“洛甫是党中央的负责人,我不能不听啊!”遂把胳膊放在桌上。

傅大夫为毛泽东把了把脉,眉头渐蹙,又急忙伸手一摸毛泽东的额头,惊愕地:“怎么这样烫啊?足有三十九度!”

毛泽东一怔:“怎么搞的?你一说我发烧,我的头就又痛了起来,是不是条件反射?”

傅大夫:“不是!”

毛泽东:“那是什么呢?”

傅大夫:“你太累了!需要休息,懂吗?”

毛泽东:“懂!可我再有两天就写完《论持久战》了!”

傅大夫:“你先休息两天,我保你一天就能写完。”

毛泽东:“你不懂,我写不完是睡不好也吃不好的。傅大夫,给我两片止痛药吧!”

傅大夫:“止痛药片治不了本!”

毛泽东:“只要不头痛,能继续写就行了!”

傅大夫打开药箱,取出两种白药片:“小李,拿白开水来,让主席把这两片药吃下去。”遂把药片交给毛泽东。

小李取来一杯水,放在桌上。

毛泽东把两片药放在嘴里,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把药送下去。傅大夫:“主席,要是困了,你就睡觉!”

毛泽东:“要是不困呢?”

傅大夫:“你就继续写《论持久战》!”

小李:“傅大夫,你……”

傅大夫:“听大夫的,跟我出来!”

毛泽东窑洞的院中

傅大夫指着那把椅子:“你坐在这里晒太阳,一个小时以后再进屋去看看。”

小李:“看有什么用?”

傅大夫附在小李的耳朵旁,小声地:“我给主席吃的是两种药,一片是止痛药,一片是安眠药。懂了吗?”

小李笑了:“懂了!”他起身走进屋里,拿起那只被烧坏的棉鞋,得意地:“主席,我到院子里去把它刷刷,你就坐在这里认真地写吧!”转身走出屋去。

毛泽东自语地:“他这是怎么了?……”

毛泽东窑洞的院中

小李坐在小発上,在一个不大的瓦盆中刷那只烧坏的棉鞋。

有顷,小李把棉鞋刷干净,站起身来,用力甩棉鞋里的水。

这时,瞎大娘走进来,她有些惊奇地看着院中的一切。

小李一眼看见了瞎大娘,高兴地:“瞎大娘,谁送你到这儿来的啊?”

瞎大娘:“我自己走来的。请问,毛主席是住在这里吧?”

小李示意小声地:“嘘!主席刚刚吃了药,才睡下。”

瞎大娘:“主席得了什么病啊?我能亲眼看看他吗?”

小李:“你的眼治好了?”

瞎大娘:“对!听说主席还真的没有忘记我这个瞎老婆子,派人把我从保安接到了延安,请一个苏联郎中给我治好了眼睛。”

小李惊喜地:“你真的能看见了?”

瞎大娘:“要不然我怎么能找到这儿来呢!当这个苏联郎中把蒙着我双眼的纱布解开以后,他让翻译对我说:你想看什么就看什么吧!我告诉他们:就想看毛主席!”

小李想了想:“瞎大娘,今天肯定是不行了……”

瞎大娘:“为什么?”

小李指着手里的鞋:“主席为写文章有好几天没睡觉了,把鞋烧了都不知道。他刚刚吃了安眠药才睡下……”

瞎大娘想想:“好!改天我再来看主席。小同志,这真是主席穿的鞋吗?”

小李:“这我还能骗你!”

瞎大娘拿过这只破棉鞋左比划右看,遂又还给小李:“告诉主席,两天以后,我还要来看他!”转身走去。

小李:“行!”他把这只破棉鞋晒在了窗台上。

小李踮着脚轻轻地向毛泽东住的窑洞走去,他停在门口,向屋里探头一看:

毛泽东依然在伏案疾书。

小李惊诧地:“主席,你怎么没睡觉啊?”

毛泽东:“一点也不困!”

小李叹了口气:“咳!安眠药也不顶用啊……”

延安街头

瞎大娘双手捧着一个蓝布包袱,十分高兴地走在大街上。

毛泽东的窖洞

毛泽东坐在桌前,异常亢奋地挥毫疾书。

毛泽东突然一掷手中的毛笔,大声喊道:“小李!”

小李走到门口:“主席,想吃饭了吧?”

毛泽东:“对!给我煮一碗面条,要多放几个辣椒。”

小李高兴地:“好m”他转身就跑,险些撞上瞎大娘。

瞎大娘:“站住!先带我看看毛主席,然后我再帮你煮面条。”毛泽东惊奇地:“这不是瞎大娘吗?”

瞎大娘打量毛泽东,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

小李:“瞎大娘,他就是毛主席!”

瞎大娘愣了一会儿,她突然叫了一声:“毛主席!”遂把手中的蓝布包揪一扔,就跪在了地上。

毛泽东一步跨到跟前,惶恐地扶起瞎大娘:“你是我们红军的母亲啊!你怎么给当儿子的下跪?”

瞎大娘哭了:“毛主席,你和志丹他们一样,说话算话,我这个瞎老婆子打心眼里高兴啊!……”

毛泽东:“如果有一天,我们这些人说话是为了骗你们,那我们就又成了新的地主、恶霸!你们就再像刘志丹、谢子长那样聚众造反,打倒我们这些不肖的子孙!”

瞎大娘:“记住了!我记住了……”

毛泽东俯身拾起那个蓝布包袱:“给你。”

瞎大娘双手接过这个蓝布包袱,她急忙解开,原来是一双新鞋,忙说:“毛主席,你快坐下,试试这双鞋合不合脚?”

毛泽东茫然地坐在椅子上。

瞎大娘跪在地上,给毛泽东穿上这双新鞋:“你站起来走走,看紧不紧!”

毛泽东站起身来,走了两步,非常舒服:“不紧,用陕北老百姓的话说:姓何的嫁给了姓郑的,叫郑何氏(正合适)!”

瞎大娘满意地笑了。

毛泽东:“这鞋是你给我做的吧?”

瞎大娘:“对!那天,看着小李给主席刷那只烧坏了的棉鞋,我回去以后,两天两夜没睡觉,给主席赶做了这双鞋。”

毛泽东激动地:“我真的谢谢你了!我听说你双眼复明以后,我就高兴地说:“今天起,你就是我们八路军的明大娘!”

明大娘:“谢主席送名。”

毛泽东:“你打算今后怎么办呢?”

明大娘:“回保安,给志丹守墓去。”

毛泽东:“你不可以留在延安吗?”

明大娘:“做什么呢?”

毛泽东:“去交际处给大家做饭,抽空也给我再做双鞋。”

明大娘:“行啊!”

突然,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

明大娘:“小李,快给主席做面条去。”遂和小李走出屋门。

毛泽东拿起电话:“喂!我是毛泽东。”

远方现出张闻天的画面:“还没有睡吧?”

毛泽东:“刚刚写完《论持久战》。一定又有什么急事吧?”

张闻天:“潘汉年同志自香港搞到了绝密的情报:汪精卫集团正在和日本进行密谈。”

毛泽东:“随着武汉的失陷,他们会公开商谈的!”

武汉汪精卫官邸

汪精卫焦躁不安地:“夫人!难道日方一点也不了解我汪某人的心吗?”

陈璧君:“我想,他们可能认为时机还不到吧!”

汪精卫:“那……究竟需要多长时间呢?”

陈璧君:“起码得等到蒋某人手中那一百多万军队彻底垮了,你汪副主席才能堂而皇之地代表中国和日本谈判。”

侍卫走进:“报告,周部长到了!”

汪精卫:“请进!”

侍卫退下不久,周佛海走进。

汪精卫迫不及待地:“佛海,香港方面有什么情况吗?”

周佛海:“有!你和夫人都知道高宗武这个人吧?”

汪精卫:“当然知道,他是我们派驻香港建立‘日本问题研究所’的负责人,是我和介石商量决定的。”

周佛海:“高宗武由香港回到了武汉,向蒋总裁报告了走‘和平路线’的内情。蒋总裁命他回香港继续探听日本的情况。”

汪精卫:“高宗武还有什么想法吧?”

周佛海:“有!他认为在香港是很难获得日本最高机密的。”

汪精卫:“他早年毕业于日本东京帝国大学法学部,有很多曰本朋友,是当今中国出了名的日本通。他可以直接去日本嘛!”

周佛海:“但是,蒋介石曾明令高宗武:只准在香港收集日本有关的情报,绝不准到日本去!”

汪精卫笑了:“待到武汉失守之后,他蒋某人就又会主动派人去曰本的!”

陈璧君:“说不定啊,他背着我们早就派人去日本了!”

汪精卫:“高宗武能见到日本哪一级的官员?”

周佛海:“刚刚上任的陆军大臣板垣征四郎,日本负责中国走‘和平路线’的影佐祯昭、今井武夫等人。”

汪精卫:“请他立即返回香港,秘密去日本,尽快把日本的筹码搞清楚。一旦蒋某人怪罪下来,我承担一切责任!”

周佛海:“不!等高宗武登上去日本的轮船之后,由我向蒋总裁报告,此事由我负责。”

蒋介石官邸

蒋介石低沉地:“今天晚上,我请你们来,目的只有一个:抗战就要一年了,我们应该怎么办?前提是,谁也不准说空话,更不准说官话,要说心里话。”

在蒋介石的讲话中可以看到与会者:陈立夫、陈诚、戴笠三人。

蒋介石:“谁先说啊?”

陈诚:“如果说卢沟桥抗战、‘八一三’淞沪抗战为第一阶段,那么从南京保卫战到徐州会战就是第二阶段。时下就要开始的保卫大武汉,就必然是抗战的第三阶段。”

蒋介石:“辞修啊,你就不要做这种书呆子式的理论界定了!直言武汉该不该保卫?如果保卫,我们该如何保卫?”

陈诚:“我认为武汉应当保卫,但无论我们如何保卫,结果还是像北平、上海、南京、徐州一样保而不卫,失陷敌手。”

蒋介石微微地点了点头。

陈诚:“但是出于战争全局的考量,虽说明知保而不卫,我们还必须保,最关键的一步棋是:保而不卫后我们该怎么走。我想委座已经成竹在胸了!”

蒋介石:“辞修啊,你又在说恭维的官话!立夫,该你说了。”陈立夫:“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汪副总裁加快了与曰本媾和的步伐。对此,我个人认为:自从陶德曼大使调停失敗之后,中日双方不能没有接触,尤其我们更需要掌握日方的底牌。就这个意义上讲,这种挨骂的差事就交给他们去办吧!”

蒋介石微微地点了点头。

陈立夫:“第一届国民参政会议就要召开了,为了造成国共合作、携手抗战的局面,我意不仅给毛泽东、王明等七人参议员的名义,而且还发电请他们来武汉出席第一届国民参政会议。”

蒋介石笑了:“你只要把毛泽东请到武汉来,我就给你记功!”陈立夫:“就从长计议而言,中共毛泽东领导的敌后抗日游击战争,那倒是我们最大的后患!”

戴笠:“一个小小的延安,就接纳了那么多的热血青年,不要几年,这将是一股很难对付的力量!”

蒋介石点点头:“你们都说到了要害处!不过,像八路军在敌后发展、壮大的事,还有热血青年涌向延安的事,只有留待他日去解决了。今天,我就谈保卫大武汉。”

“是!”

蒋介石:“首先,保卫大武汉要做两件事:一、调兵遣将,阻滞日军向武汉前进;二、请中共长江局的王明帮着我们宣传保卫大武汉的意义,请辞修的政治部出面,借抗战一周年纪念日,调动民众的爱国之心!”

陈诚:“是!”

蒋介石:“做好了这两件事,就等于向中外宣布:我蒋某人是坚决抗战的!”

陈诚、陈立夫、戴笠郑重地点了点头。

蒋介石停了片刻:“我也淸楚:武汉是保不住的!我们怎么办呢?惟有走刘备图川这条路!事实上,在淞沪抗战尚未结束的时候,我就决定首都西迁重庆了!”

陈诚、陈立夫、戴笠再次点了点头。

蒋介石:“为此,从现在起要做好两件事:第一,立夫和戴笠要派骨干成员入川,下决心淸理门户,为我人川搞好一个安全的落脚点!”

“是!”陈立夫、戴笠同时答说。

陈诚:“当年,刘备图川之后一一或者说彝陵之战以后,他就做了一件事:封住三峡入川口,蜀国就免除了东吴人侵之优。目前,我们也必须提前选好镇守四川东大门的干将。”

陈诚故做敬佩的样子看着蒋介石。

蒋介石:“我想了许久,非辞修莫属!”

陈诚肃然站起:“谢委座信任!可政治部部长一职……”

蒋介石:“现在还必须由你当!不然,我们的政敌都会说:蒋某人保卫大武汉是假的。”

陈诚:“是!”

蒋介石:“眼下,你的任务是调动一切宣传工具,运用一切手段,造成保卫大武汉的态势!”

陈诚:“是!

武汉东湖

周恩来和郭沫若徜徉在东湖岸边,认真地交谈着。

郭沫若发牢骚地:“奉旨出朝,地动山摇。逢山开路,遇水架桥。既然我郭某人奉了御旨要搞一个七七周年纪念,我?就只好八面威风,为陈诚,为蒋某人高喊保卫大武汉了!”

周恩来:“你有些什么想法呢?”

郭沫若:“一、像政治部成立那样,靠着洪钧运转,热热闹闹地搞了个宣传周;二、靠三厅这些有号召的社会活动家、艺术家出主意,准备在纪念七七抗战的同时,搞他一个献金活动。”

周恩来:“可陈诚担心搞砸了锅,他这个部长下不了台!”

郭沫若:“他呀,除了蒋介石的话以外,他对什么都不放心!”周恩来:“听说,作曲家冼星海最近的情绪有些低落啊?”

郭沫若叹了口气:“岂止是他一个人情绪低落啊!就说我这个厅长吧,也看不到什么才是真正抗战的希望!”

周恩来:“怎么样?你我今天抽时间去看看这位情绪低沉的作曲家吧!”

昙花林冼星海的住处

冼星海坐在钢琴前边,看着谱架上刚刚写好的五线谱在试奏。接着,他又自弹自吟地哼唱:“红日照遍了东方……”遂又拿起笔,在五线谱纸上写些什么。

有顷,周恩来、郭沫若走进,他们站在门口看着冼星海在修订《在太行山上》。

郭沫若:“星海,你看谁来看你了?”

冼星海转身一看,慌忙站起:“周公,郭老,请坐。”

周恩来:“还是你坐下,告诉我们你又在创作什么抗战歌曲?”冼星海:“我的一个诗人朋友,冒险去了一趟太行山,看见了朱总司令领导的八路军,也看到了太行山上的母亲送儿子、妻子送丈夫当兵的感人场面,回到武汉以后,写了一首《在太行山上》的歌词,请我给他谱成曲。”

周恩来:“我知道这件事,他还答应把这首《在太行山上》送给朱总司令,送给太行山上的军民!”

郭沫若:“大作曲家,你先试唱一遍,我和周公当你的第一个听众,怎么样?”

冼星海为难地:“可惜,这首《在太行山上》是二部合唱,我一个唱不了。单唱主旋律吧,意境和气势都出不来。”

郭沫若:“周公,你看呢?”

周恩来沉吟片时:“大作曲家,你自弹自唱主旋律,由我滥竽充数唱第二声部,行吗?”

冼星海惊奇地:“你识五线谱?”

周恩来微微地点了点头。

冼星海高兴地说了一句:“好!”遂坐在钢琴前,酝酿了一下情绪,在琴键上奏出了《在太行山上》的前奏……

有顷,冼星海深情地唱出了:“红日照遍了东方,自由之神在纵情歌唱……”

周恩来轻轻地唱出了两部支声:“……照遍了东方……纵情歌……”

随着冼星海和周恩来的歌唱,逐渐化做男女两个声部,非常动情地歌唱:

看吧!

母亲叫儿打东洋

妻子送郎上战场??

同时,随着歌声化出太行山的军民报名参军的感人场面:年迈的母亲把儿子送给八路军;

漂亮的妻子把一朵大红花别在丈夫的胸前;

围观的军民热烈鼓掌……

男女两部合唱化做惊天动地的混声大合唱:

我们在太行山上,

山高林又密,兵强马又壮,

敌人从哪里进攻,

我们就要他在哪里灭亡!??

同时,随着混声合唱《在太行山上》的歌声,叠印一组画面:

八路军和游击队出没在高山密林中;

日军提心吊胆地在山林中搜寻前进;

突然枪声大作,八路军与游击队冲出山林,把人侵的日军歼灭在太行山上。

合唱《在太行山上》的歌声结束了。

冼星海伏在钢琴上依然沉浸于《在太行山上》的歌声中。

周恩来、郭沫若情不自禁地鼓掌,连声说:“好!好……”

冼星海真诚地:“周公,郭老,是真的好吗?”

郭沫若激动地:“真好!我毫不夸张地说,当年,张子房用箫吹奏项羽家乡的楚音,吹散了楚霸王的八千子弟兵;今天,星海这首《在太行山上》,一定会激励我国成千上万的老百姓打日本,形成敌人从哪里进攻,我们就要他在哪里灭亡的胜利局面!”

周恩来:“让我代表八路军全体指战员,还有沦陷区的老百姓说一句:谢谢你,作曲家冼星海!”

冼星海:“真的?”

周恩来:“真的!如果你到了太行山,那里的军民一定把你当成他们最知心的朋友!”

冼星海:“真的?”

周恩来郑重地点了点头。

冼星海:“周公,给我开封介绍信吧,我要去太行山,去延安,要放声唱出我们中华民族的灵魂之歌!”

周恩来:“可以!不过嘛,时下你还要在郭老的领导下,完成七七周年的纪念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