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屹遇隐隐听见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
他和门口的女人都愣怔了一秒,姚诗意还没看来得及开口问,就被谢屹遇匆匆打发走了。
他推门而入。
房间内空无一人,而昨晚散落一地的衣物也全然消失,显然是被姜言给穿走了。
真是不要命的女人!
谢屹遇心想,快步朝阳台看去,果真看见一个身影一瘸一拐的朝大门走去。
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跳窗走?
姜言强忍着疼痛在医院里奔跑起来,朝着童童的病房跑去。
“医生,童童的情况怎么样了?”姜言发丝凌乱,有些狼狈。
好在医生对姜言比较熟悉,他先安抚了一下姜言的情绪才开口道:“童童的病情很不好,需要立即手术,手术费是二十万。”
二十万?
听到这个数字,姜言愁得拧眉,双手握紧渗出冷汗。
医生也知道有些为难姜言,毕竟童童在这里治疗这么久,他对姜言的经济水平是了解的。
“童童的手术耽误不得,最迟明天必须动手术,你还是好好想想办法吧。”
医生无奈的摇摇头,转身离开。
姜言隔着病房门上的小窗,看着躺在病**的童童,浑身插满管子脸色苍白的模样就格外心疼。
放心,姐姐一定会救你的!
姜言打电话问了姜翠玲在哪,心事重重的打车去了巧御坊。
vip包间内。
姜翠玲正品尝着私人甜点师为她定制的点心,仅仅这一份就抵得上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可谓是奢侈至极。
突然。
包厢门被敲响,一道落魄的身影推门而进,头发里两根杂草显得有些不堪。
姜翠玲看见来人,眉毛立马皱起来,心有不满的斥责:“我教你的规矩都记到狗肚子里去了?竟然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不堪的回来。”
“妈妈,我有事想和你说。”
姜言的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佣人们,显得有些拘谨。
姜翠玲压着火,抬手让佣人出去。
“姜言,你又在搞什么名堂?”
姜翠玲看向姜言的眼神充满嫌弃,嫌弃她给自己惹事。
“我需要二十万,童童现在急需手术,没有这二十万他会死的。”
姜言的语气着急,带着一丝恳切。
姜翠玲眯着眼冷笑一声,讥讽道:“二十万?你答应我的事情都没办到,你怎么有脸问我要钱的,别忘了你的身份!”
姜言两道细长的眉皱起,双拳紧握:“妈妈,我会尽心尽力为你做事的!求你……”
“事情办成了,我可以答应你,但现在,你让我拿二十万给你一个外人?”
姜翠玲是不相信她的。
商人不会把钱投资在一个不确定的人身上,重利薄情。
“可是!”
她喉咙上下动了动,眸中升起一抹怒,眼神冷了几分:“你要是不救我弟弟,我就把姜家大小姐的秘密公之于众,你不给我活路,我只能鱼死网破了!”
姜言声音冷极了。
她声线颤抖,嗓子酸疼,她在赌,自己对姜翠玲的利用价值,值得她付出这二十万!
姜翠玲“砰”的一声盖上了茶盖,冷目扫向她。
“你在威胁我?”
姜翠玲微微挑眉,她是知道童童的,那个姜言舍身保下的弟弟。
姜言可以不要命的救他,看起来在她心里是有些分量的!
“妈妈,我今天要是拿不到童童的手术费,你和谢家的婚约,就打水漂了,但这都不是重要的,要是谢家人知道,你拿了个假千金糊弄他们家……”
“闭嘴!”
姜翠玲拍案而起,声音大得让姜言一惊。
姜言的威胁虽然狠,却还是叫了她一声妈妈,以退为进,她绷着脸上的倔强毫无所动,因为姜言知道,她没有别的退路!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
姜言见她犹豫,昂起头抬起下巴,声音冰冷泛寒:“姜太太,你没得选,我也没得选!”
她吊着的一颗心高高悬起。
片刻后,姜翠玲冷哼了一声,写了张支票丢给了姜言,二十万对她来说不算什么,用来稳住姜言也无可厚非。
“别忘了你今天的话,谢家的婚约你要是搞砸了,你的弟弟妹妹就得为你付出代价!”
姜言抬眸,眼神清澈倔强。
她心中松了一口气!
“知道!”
拿到支票,姜言转身就走。
她刚开门走了没两步,一拐角就撞入一个坚实的胸膛,鼻尖传来的酸痛感让姜言瞬间红了眼眶,她抬头一看。
眼前身材高大矜贵的男人,正垂眸与她对视。
是谢屹遇!
他刚才……难道一直站在门口吗?
姜言忽然背后发凉,握着支票的手心渗出了冷汗,脑子里飞速的回想,她刚才好像该说的不该说的……
——全都说了!
“小叔,你……什么时候来的!”
谢屹遇微眯着眼打量着神情闪烁的姜言,一言不发。
“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下意识的把手中的支票向后藏去,姜言默默往后退了几步,结果被一双大手按住:“你不觉得自己欠我一个解释?”
谢屹遇的声线冰冷,看起来有些不爽。
回想今早发生的事情,姜言才恍然想起自己似乎真的没有和谢屹遇打招呼就离开了,连忙道歉:“对不起,我是真的有急事。”
谢屹遇显然不信,眼角浮现出一抹轻蔑,却也没再追问。
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也不值得他如此上心。
“谢总,您来了,真是太巧了。”
姜言身后传来姜翠玲虚伪的嗓音,此刻却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转身朝她身后躲去。
谢屹遇凌厉的目光死死盯着姜言,根本没听姜翠玲说什么。
“那既然谢总要忙,我们就先走了。”
姜翠玲大力拉走姜言,步伐快得像是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
门口,姜翠玲一把甩开姜言的手厉声警告她:“你最好保证自己什么都没说,否则我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姜言垂眸看着脚尖,受制于人的痛苦她自然再清楚不过。
两人并未发觉在巧御坊的二楼,谢屹遇眸光深沉的看着两人,直至姜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