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意远挣扎几下,奈何贺之衍力气太大,根本没办法挣脱。

只能举着胳膊对上贺之衍锐利的目光,动作窘迫,面色却从容:“贺董,你们还没结婚,她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贺之衍手背青筋明显,尤意远吃不住力度,额头冒着冷汗,口上却不落下风:“你别忘了,结了婚,你还得叫我一声大哥。”

贺之衍:“倒也不一定。”

气氛僵持不下,虚靠在尤意远怀里的文曼音慢慢站直身子。

她脸颊挂着两行泪,眼波如水带着哭腔对着尤意远哽咽:“尤总,贺董,不必为了我争吵,我没关系的。”

尤殊切一声,心说,你又是个什么东西,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贺之衍松开手,睥睨她一眼,神色冷淡:“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文曼音没想到贺之衍会这么不留情面,一时窘迫无措。

尤意远将胳膊背到身后,脸上带笑:“贺董从前自顾不暇,如今才刚执掌贺家,不了解也很正常。”

这话听上去像是解释,实际却是暗讽贺之衍从前身份上不得台面,所以对着圈子里的事知道的不多。

尤殊听见这话,一下就不乐意了。

她顺势挽着贺之衍的胳膊,莞尔开口:“他成天忙里忙外,掌管那么大的集团,还要打理自己的上市公司,当然没空了解阿猫阿狗。”

说完,侧首看着贺之衍,眨眨眼:“对吧?”

文曼音望过去,刚想反驳,却窥见贺之衍全然和刚才判若两人。

他眼角眉梢都带着温柔浅淡的笑意,看尤殊时满眼宠溺:“嗯,殊殊说的对。”

尤意远吃了瘪,还在假装稳重。

他是长辈,没道理和妹妹、妹夫呈口舌之争。

况且,贺之衍这个人六亲不认,对亲人尚且没有情分可言,对外人只会更狠。

自己可不想和这样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正面碰撞。

“尤殊,曼音怎么说也在爸爸身边伺候了这么些年,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也不应该这样对她。”

尤意远还在替文曼音说话。

尤殊胃里翻江倒海,忍着呕吐的冲动反唇相讥:“曼音?大哥叫的这么亲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这些年伺候的是你呢……”

“小殊!”文曼音被气的急了,脸从脖子红到耳根:“你……你真是……血口喷人!”

眼泪在她眼眶里直打转,梨花带雨的样子叫谁看了都要心疼几分。

可偏尤殊早就看够这副扮可怜讨人同情的模样。

文曼音是她高三在补习班认识的代课老师。

那时候临近大学毕业的文曼音在补习班兼职。

因为年龄相差不大,尤殊和她挺聊得来。

后来文曼音无意提到毕业在即,还未找到工作,很是发愁。

她说自己是从农村考到锦城,出来时村里还给她做了好大一面锦旗。

就这样回去,实在不甘心。

尤殊出于同情,才向父亲提出让文曼音去尤氏集团就职。

引狼入室,也不过如此。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文曼音凭着扮柔弱装可怜的好手段。

迅速从营销部直升行政部,成为尤元良的总裁秘书。

只是这一切很快被叶美兰发现,那时候尤殊面临高考,叶美兰为了不影响她,一直忍让。

尤殊就这样被蒙在鼓里,直到高考结束那天,她在母亲手机上看到文曼音发来的挑衅的照片。

她气冲冲的跑到集团,想找尤元良问个清楚。

却正好将苟且的两人逮个正着。

那种恶心反胃的感觉,直到现在看到文曼音也难以抑制。

“行了,把你的可怜样收一收,我……呕……”话还没说完,尤殊捂着嘴转身就往厕所跑。

文曼音脸青一阵红一阵,目光流转落在贺之衍身上:“贺董,我真……”

“闭嘴。”贺之衍目光阴沉,掉头就找尤殊去了。

……

尤殊在厕所呆了好久,久到贺之衍放心不下请了个女护士帮忙进去看看。

护士发现尤殊呆坐在马桶盖上,递去一包湿纸巾。

担心询问:“尤女士,没事吧?”

尤殊冲她摆摆手:“我没事。”

护士打量她几眼,确定真的没问题,才接着说:“您的先生在外面等您,他担心。”

先生?尤殊还没适应这个称呼。

反应了一下,才起身往外面走。

贺之衍在门口等的心急,见尤殊唇色苍白,面无血色,两条眉毛都快拧到一起。

他走过去,带着人往楼外走。

上车等了好一会儿,司机才气喘吁吁端着碗热粥出现。

“老板,这附近除了牛奶,只有这个是热的。”

贺之衍接过来摸了摸温度,才又递给尤殊:“喝点,暖暖胃。”

尤殊看看司机,又侧眸看着贺之衍:“你怎么知道我喝牛奶会胃疼?”

贺之衍动作一顿,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自己和她是校友这件事,贺之衍从来没想过要瞒她。

她一直记不起,而自己憋着一口气也不想主动提。

贺之衍担心,现在说出来,会不会变成她口中的骗子。

索性尤殊也没继续追问,只是就着热粥喝了几口。

车子一路开,尤殊兴致不高,淡淡望着窗外,发现风景越来越熟悉。

她开始有些奇怪:“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贺之衍:“锦瑞中学。”

他在心里发誓,自己暗示到这个地步,尤殊如果再想不起来,这辈子他都不会再主动提这件事。

尤殊眉心微蹙:“你调查我了?”

贺之衍没承认也没反驳。

调查是调查了,但这件事儿真不是查的。

她琢磨半天,才恍然大悟挑起双眉:“我知道了!”

贺之衍轻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握紧,隐隐有些期待的看向尤殊。

她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会想起当年的那句话吗?

会想起他吗?

贺之衍心脏又开始狂躁跳动,胸腔都快装不下。

只觉得那颗心好像不是自己的,不受控制,不由掌控。

他静静等待着,像是在等待审判。

“你调查我,是不是因为婚期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