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啊。”墨泱盘腿坐在旁边小沙发里,抱着抱枕。
抱枕让她有了点安全感。
“那走吧。”他道。
墨泱站起身:“行,走吧。”
她转身往门口走去。
步景桓见她真的开了门,快步过来,将门重重带上:“墨泱,你认真点!”
火气控制不住。
墨泱不生气。
她也不发脾气,始终心平气和:“我没玩闹。如果你想要我回去,我现在就可以跟你回去。”
“你的行李呢?”
“我没带什么行李,在这里都是蹭醉醉的。我就穿睡衣回去,免得来回换。”墨泱说。
门口只一盏壁灯,光线稍暗,步景桓的脸色阴晴莫测。
两人对峙着,他隐藏着气急败坏,而墨泱气定神闲。
谁输谁赢,一目了然。
墨泱不是闹脾气。她出来住,也不是为了发泄情绪。
“墨泱。”几息后,步景桓的声音软了下来,叫她的时候,有了几分疲惫与暗哑。
墨泱依靠着鞋柜:“你到底走不走?”
“……那晚,我昏过去了。”他突然说。
“如果你是因为我住院那晚的事生气,我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我当时在昏迷,宋助以为我醒了,我自己毫无印象。
可能是他接打电话,我短暂醒了下。但我自己不知道。后来爸爸和医生进来的时候,我是在昏迷中的。”他说。
墨泱:“……”
“医生和宋助都说,你在门口喊了我。我不是故意把你挡在门外的。”他又道,“你想要我怎么补偿?”
墨泱轻轻咬了下唇。
不管真假,这都算是一个台阶了。
婚姻的拉扯中,谁都不能过度用力,否则就会把平衡的绳子扯断。
墨泱就坡下驴,提高了声音:“那你怎么今天才来找我?”
步景桓叹了口气。
“那晚不仅仅是你爸爸,还有卓宁。”墨泱又说。
步景桓:“我知道了。”
“我觉得很尴尬。”她又说,“不过说清楚了就好。”
她眼珠子转了转,“要不,你今晚先回去,我明早再回。我都换了睡衣了,不想再换衣服。”
步景桓的眸光,静静落在她脸上:“你还要我怎样?”
还要我怎样?
我都给你花钱了、都给你解释了、都来请你了,你还想要怎样?
墨泱认命了,脸色淡了下去:“那行,我去收拾一下。你等我十分钟。”
她转身要回次卧。
步景桓突然上前几步,从身后搂住了她的腰。
男人的气息,是松木与烟草混合的清冽,铺天盖地将她笼罩,墨泱很不争气地心头一酥。
她就是没办法抵挡美色。
步景桓的头,不轻不重垂落在她肩上。
“墨泱,我以后不这样了。”他的声音里,有墨泱无法辨别的情绪,“是我不好,我要求太多了。”
墨泱有点没听懂这话。
但他的伤感,墨泱还是听出来了。
他蕴藏着的悲伤,浓烈到几乎窒息,莫名其妙传递给了墨泱。
墨泱耍手段,目的达到了。
她只是想让他小小妥协,并不想伤他的心。
他和她,是协议婚姻的合作方,是两个贪图生理快乐的肤浅男女,谁都不应该走心。
墨泱从来没为他悲伤过,故而她也不能承受他此刻的情绪。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
“好。”她反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我们回去吧,你等我。”
她推开了他,小跑着去了次卧,把自己的东西随便捡了捡。
步景桓跟过来,在门口看着。
直到墨泱收拾好了,打算离开的时候,步景桓出声:“草莓熊没拿。”
墨泱的手,迟疑了两秒后,把放在枕边的草莓熊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