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城电影节开幕式的红毯,墨泱和秦天出足了风头。

秦天的妈妈有私心,希望儿子能取到财貌双全的墨泱,借着给电影《霜华》做宣发的由头,张总当晚买了无数的营销。

墨泱走红毯的这组图,一夜间风靡全网。

连带着营销号翻她之前几次出圈的图,再次拿出来对比。

“这是官宣吗?他们俩好般配。一个美、一个有才华。”

“男方是蓝雨影业的少东家,实力雄厚;女方家庭背景不知道,但实在太美了,般配。”

“原地结婚!”

网络上关于墨泱的消息,只言片语。

只知道她毕业的学校;只知道她拍摄的电影;只有她宣传期的美图。

其他的,一概不知。

她是哪里人、她家庭如何、她的婚姻状况甚至她的经纪公司,都未知。

同一个阶层的人口口相传,其他人偶然听得一句闲言碎语。

一旦这些内幕贴上网络,立马被删,连带着账户被注销;若网站非要力保,网站都要出事。

越是大的机构,越是如履薄冰。

今天网页被黑客攻击,明天被举报上门查税,后天再被以“网络健康”为由约谈。

墨泱在网络上的标签,始终都只是“一个有点演技的超级大美女。”

网络上对女明星的恶意,一大部分程度来自竞争对手的刻意炮制,另一小部分来自这些“炮制谣言”的延伸。

墨泱在圈内不接流量,不挡道,故而几乎没什么人花心思去黑她。

除了野生几句难听话,她没什么大排场的舆论黑点。

“女明星穿旗袍走红毯也有的,但时常穿成‘迎宾小姐风’。就墨泱穿得最漂亮。”

墨泱细腰翘臀,真丝旗袍被造型工作室的服装师精心改了尺码,贴合她腰身;旗袍本身中袖低开衩,自带保守,风情却又不轻佻,美轮美奂。

“这件旗袍特眼熟。”

开幕式尚未结束,就有网友找出秦天的直播间。

直播间的截图,对比墨泱身上旗袍的质感、花纹,是同一件。

磕糖的网友们没想到售后这么甜,一时间激动得发疯。

大家扒秦天和墨泱的履历:同一所学校、同一届。

真相简直呼之欲出了。

电影节的开幕式晚上十点结束,墨泱与其他嘉宾一样,端坐微笑,一丝不苟,因为现场镜头随时会扫到她。

她坐得腰酸背痛,只想去酒店躺着。

可不行。

手机几乎被打爆,无数人找她;微信消息不知凡几。

走出礼堂,墨泱没顾上与同行、导演们交际,走到一个角落回电话。

先回经纪人梁诗。

“……热度高的不太正常,你打算怎么办?”梁诗问她。

“有人推?”

“绝对啊,没人推热度不会这么高。”梁诗说。

墨泱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了下。

有人同时打进来。

她看了眼,发现是蓝雨影业的老板、秦天的妈妈张总。

她挂断了梁诗的,回拨给张总。

“……墨泱,我希望你能配合炒作。等电影上映,蓝雨会分给你分成票房的百分之十。”张总说,“咱们可以签个补充协议。”

墨泱:“张总,我不缺钱。”

“你也知道,这部电影投资偏大,而爱情戏一向不太卖座。如果亏本,对你的发展也不理想。炒作很有必要。”张总说。

票房关乎墨泱的综合利益。

她需要从《霜华》里拿到三十个生命点值。

墨泱轻轻咬了唇瓣。

“我跟经纪人商量,明早回您,行吗?”墨泱说。

张总在那边笑:“做我们这行的,没有规律作息。你讨论好了,随时回我,不需要等明早。”

墨泱道好。

她挂断,再拨给梁诗。

“蓝雨的宣发推的热度。”墨泱说,“他们想要炒作我和秦天,给电影造势。”

梁诗:“如果你不想,恶人我去做,我明天亲自登门跟张总道歉。”

墨泱沉吟:“不,我想。”

梁诗有点错愕:“别勉强。我知道你很讨厌跟前男友纠缠不清。”

“人情是人情,生意归生意。要是这两者无能区分,感情没有、钱也没有。”墨泱道。

她小叔常说一句话:“在商言商。”

秦天不是她前男友,他是她新戏的导演。

墨泱参与《霜华》,担任女主演,本质上,她已经在和秦天合伙做买卖。

既如此,就必须利益最大化。

该谈生意的时候,非要扯什么“旧情人”,票房泡汤,把一部电影彻底搞成“回忆录”,才更尴尬。

“我会答应张总,你也跟工作室那边交代一下。约好时间,让华棠尧去趟蓝雨,签订好炒作合同,标注好炒作尺度和禁忌。”墨泱道。

梁诗:“那好。”

墨泱答应炒作,不单单是为了电影成功,也是在意张总开出来的条件。

只要她答应配合炒绯闻,张总会给她《霜华》分成票房的百分之十。

墨泱的确不缺钱,但她的员工缺。

工作室很多人,包括经纪人梁诗在内,除了基本工资也拿提成。

墨泱不接商务,除了片酬就没其他进项。

虽然工资给得高,可没有“提成”这个奖励,慢慢员工没了进取心,人心就散了。

她现阶段的团队挺好用的。

她可能不急需钱,但她需要维护人心,维护自己用得顺手的团队。

这笔钱必须挣。

后续电影票房上来了,她被市场认可成为“票房担当女星”后,她也要积极搞商务,争取跟着她的每个人都有钱赚。

综合考量下,墨泱同意和秦天暂时炒作下。

炒作的内容,她让自己工作室的经理华棠尧去谈。

华棠尧是个二代,花花公子,见过世面。他最是狠辣犀利,墨泱相信他能做好。

跟梁诗打完电话,墨泱站在暗处,一个人沉思了片刻。

礼堂的众人陆陆续续走完了,工作人员在拆展示台。

墨泱把这件事在心里前前后后再理了一遍。

她先打给张总:“我同意炒绯闻,张总。但炒作内容,我这边需要跟您那边详谈。您得给我时间。”

张总:“当然没问题。我这么晚打电话,只是有个很适合的点。你等会儿跟秦天一起回酒店,我叫狗仔去拍照。后续这个我要用。”

墨泱蹙眉:“这尺度太大了吧?”

“你放心,尺度绝对在可控范围内。墨泱,害怕我算计你?我要是算计你,傅太太不会放过我。我侄子张召蕴也会很恼火。很多人给你撑腰。”张总直言不讳。

初次合作,墨泱很谨慎,故而张总不耍花腔,把什么都直接点明。

张总擅长揣摩人心,把墨泱的性格拿捏得很透,真是个玲珑剔透的商人。

“那行,机会可遇不可求。”墨泱道,“我相信您这次。我去找秦天。”

她挂了电话,打算往外走时,电话又响起。

墨泱看到号码,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