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他喜欢我,也希望我喜欢他。”墨泱说,“皓皓,会不会只是我以为呢?”
孙皓:“……”
墨泱什么也没多说。
有些话,哪怕证据确切也不能乱讲,何况无凭无据。
她回了家。
步景桓最近挺忙的。
她发消息给他,问他是否回来吃饭,他说:【晚上有个慈善晚会,你要不要一起去?】
墨泱:【谁搞的?】
【橙汁公司的一个慈善部门搞的,为偏远山区的小学生募捐。】步景桓道。
墨泱:【我可以不去吗?】
【可以,不是什么大事。你好好吃饭吧,我等会儿回家拿一套西装。】他道。
墨泱坐到了餐桌前。
她心不在焉吃着饭,脑海里还在想范平辉家的事。
孙皓没说错,范平辉的爸爸出了大事。
通告的新闻里,篇幅不长,但用词非常狠——看看之前被枪毙的,就知道这些词意味着什么。
那位老范先生,哪怕不死,也要牢底坐穿。
至于范平辉,是不是真的死了,墨泱没渠道打听。
墨泱的饭快要吃完了,步景桓才回来。
他信步而归,表情淡淡。他是釉质似的白肌肤。肤白,瞳仁越发黑,深不见底。
“……晚饭不好吃?”他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墨泱:“还好。”
“有事?”
似什么也瞒不住他。
墨泱简单说了说范平辉的事,又问他:“你知道吗?”
步景桓:“我知道,我两年前不是打了那厮吗?”
墨泱:“额……”
十句话,只说一句,这是步景桓的风格,墨泱这次终于听懂了。
她看向他。
在这个瞬间,他的目光明明那么柔和平淡,可墨泱看到了深不可测的漩涡。
墨泱拿着筷子的手紧了紧:“谢谢你,景桓。”
步景桓微笑。
笑意在眼底,故而那些深沉一扫而空。他的眸子活泛了起来,似染了墨。
“墨泱,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不能接受旁人欺辱你?”
墨泱:“你没说过,但你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你记住就好。我们生活在真实世界,一时之快留下隐患,那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要沉得住气。”他道。
墨泱点头。
他说的,她都懂。
她慢慢能懂他了。
步景桓这种性格,真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
他老谋深算,用心长远。
说罢,他伸手摸了下她头发:“真不陪我去参加慈善晚宴?你会艳压全场的。”
墨泱看了眼时间:“几点开始?”
“八点半。”
“只剩下不到两小时,我来不及了。”墨泱说,“女人想要艳压别人,至少得花三四个小时做妆发。”
“可你素颜一样能把别人比得一无是处。”步景桓说。
墨泱忍不住笑。
她笑了,心里的压力顿时减轻。
像她这样无权无势,仅仅有点美貌的女人,值得步景桓算计她什么呢?
卓宁那边,关乎步辉和总集团,要说步景桓留她在国内是有目的、有阴谋的,墨泱觉得有可能。
但自己有什么呢?
她简直一无所有,除了长得漂亮。
美貌原本就敌不过时间,短暂而热烈,这不是长久计。
至少现阶段,步景桓给予了她最好的。
墨泱心中沉重一扫而空,抱住了步景桓的腰:“我不去。
坐三四个小时,跟酷刑似的。如果有现场直播,还得一直做表情管理,太累了。”
步景桓:“也对。”
“我就在家里刷刷剧,早点睡觉。”墨泱道。
步景桓吻了吻她的唇角:“别睡那么早,等我回来。我尽量早点回来。”
“早点是几点?”她追问。
步景桓:“十点之前。”
墨泱:“好。”
步景桓上楼,换了一套深蓝色手工定制西装,配了浅蓝色的衬衣。
他生得实在好看,肩宽腰窄,身上的线条硬朗,结实得不像话,故而穿衣显得有点瘦。
更衣间的灯光明亮,映照着他头发,墨发有淡淡光晕。
“我给你打领带。”墨泱说。
他道好,站在她面前。
视线低垂,静静看着她。墨泱抬眸时,与他对上,瞧见了他眼底那一瞬间的痴迷与缠绵。
她的心,莫名跳快了一拍。
“等我回来,墨泱。”他说,嗓音低沉,每个音节都似在墨泱心头舞动。
她的耳根有点烫:“好。”
步景桓这才下楼。
他走后,墨泱捧着有点发烧的脸,依靠着更衣室的门,傻笑了一会儿。
她洗澡护肤,忙忙碌碌的,不知不觉就到了九点;再打开一个综艺看一会儿,步景桓回来了。
时间到了十点。
“……拍了什么?”墨泱问他。
“一个小玩意儿,我给了一千万就走了。”步景桓说。
墨泱:“步总好大方。”
“跟颜盏交个朋友。”步景桓说,“将来你电影上映,我想把宣发第一大渠道放在橙汁。橙汁的女性用户庞大,它适合做你电影的宣发渠道。”
墨泱笑,吻了吻他唇角:“谢谢步总。”
“重说。”他的唇贴着她的脸,从额头缓缓往下,一寸寸落吻。唇有点凉,可呼吸那般炙热。
他虔诚轻吻着她的眼、她的鼻端,以及她面颊。徘徊在她唇角,却不吻上去。
他在逗弄她、撩拨她。
墨泱听音知意:“谢谢老公。”
步景桓封住了她的唇。
他闭上眼,将眸中翻滚的暗火都遮掩,唇舌缠卷,往更深入探着。
热油点了火,他燃烧了起来。没有喝酒,他却像是醉得厉害,又开始说胡话:“猫猫。”
墨泱有点发晕。
“猫猫。”他吻着她莹润的唇,“你要是有本事,能把我的心掏出来看一看就好了。”
墨泱情动得厉害,脑子里毫无思绪,像只贪食的小兽,只顾得在他身上索取快乐。
他便在最激烈的时候说:“你要是看一眼,就知道我绝不负你。叫老公,猫猫。”
墨泱搂紧了他,软绵绵叫着老公。
这个夜,变得格外漫长。
墨泱而后被他抱着去洗澡。吹头发的时候,她就睡着了,软软贴在他怀里。
步景桓似搂着自己的全部身家性命,小心翼翼呵护着她。
“……猫猫,为我吃点苦行吗?”他低喃,“博一个更好的前途。”
这次,他想要永绝后患。
当年的步景桓,一是有点仁慈,二是墨泱出事后他很长时间没心情,放任了费多尔掌控他的势力。
在他看来,费多尔是他的管家。
可他年轻,人又不在总部。慢慢的,费多尔成了他的“摄政王”,架空了他。
等步景桓收拾好失恋的痛苦,才意识短短几年时间,人心变得那么可怕。
步景桓也的确受到了冲击。
这么多年了,他还得给这件事善后。
他要把能用的人,全部用上。
上次放任海德拉,是他的一个试探;没有将海德拉彻底搞死,也是他的一个策略。
所以海德拉“死而复生”,让总部原本对他有点怨言、怀疑他杀死费多尔的人,突然就无话可说。
怀疑他的人有愧于他,他拉拢了人心。
而这次,海德拉必须死。
她和她干爹费多尔一样,都要成为他收回掌控权的踏脚石。
步景桓已经做好了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