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步景桓打给她的。
墨泱接通,步景桓的声音低沉:“上车吧。”
“你在哪?”
“你抬头,马路对面。”他道。
墨泱抬起脸,便瞧见了自家的商务车,不知何时停在那里。
似乎停了很久的样子。
他有没有看到她和苏容年说话?
墨泱小跑了几步,朝他过去了。她不知道前途是什么,但她决定往前走了。
苏容年和她的影子一起,坠在她身后了。
她上车,步景桓打量她。
墨泱将开衫拢了拢。
“怎么是这套衣服?”他问。
墨泱:“这是学姐的。”
她把之前的遭遇,说给步景桓听,又说自己故意把手表弄停了,吓唬罗涵的,等着她赔礼道歉。
“……修一修就可以了,不至于坏得用不了。我也没想过让她去坐牢,就是打压下她的嚣张气焰。”
步景桓:“你做得很好。”
墨泱试探着问他:“你什么时候到的?”
“到了一会儿,看到你和别人聊天。”他说。
墨泱:“……”
车厢里黯淡,只城市的路灯与霓虹,偶然照进来光影。
步景桓在那样的光影里,面无表情,静静依靠着椅背,似在出神。
墨泱之前让陈醉去查查步景桓、苏容年和卓宁三个人的关系,陈醉那二五眼只查到了苏容年和卓宁在国外的一点蛛丝马迹。
苏容年退学后,花钱上了国外一所学校的商科,而后转去学金融了;卓宁正好也在那个学校读书。
两人是老乡,在聚会上认识的,没什么特别过深的关系,也不是男女朋友。
至于苏容年和步景桓,就查不到了。
“泱泱,你老公特神秘,网上几乎搜不到他的任何信息。”陈醉说。
“他一向低调。”
“他公司那么赚钱,但没有任何一家财经新闻采访过他,这就很不正常了。他好像很注意保密。”陈醉又说。
墨泱没从陈醉那里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还给陈醉提供了步总的大学学历,也没帮到陈醉。
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每次提到苏容年,步景桓都特不高兴。
墨泱安安静静坐着,发消息给陈醉和孙皓,今晚的活动取消,她先回家了。
她没发给小叔叔和学姐,学姐也没联系墨泱,估计是聊得不太愉快。
在墨泱和步景桓离开后的几分钟,墨钧言和高予鹿也下楼了。
他开车,去高予鹿的家。
高予鹿这几天把孩子从苗老师家接了回来,由阿姨陪同着。
一路上,墨钧言一言不发,只是车速飞快,好几次超车差点撞了人。高予鹿坐在副驾驶,提心吊胆,生怕自己命丧今晚。
包厢空了下来,不影响蓝色断桥的好生意。
乔长桥他们包厢里的人陆陆续续到齐了,一共二十几人。
今晚还有个艺术舞蹈团的表演,包厢里闹哄哄的。
乔长桥左边坐一个气质出尘的小美女,右边坐着秦安安;而秦安安隔壁,则是苏容年。
他们不知怎么的,聊起了《阿宝》这个项目。
这个电影项目,圈内很看好,都觉得稳赚的。这类奇幻类的电影,又有鸿飞影业背书,很难扑街。
乔长桥有关系,往里面投了1.7个亿,是除了鸿飞影业之外的最大投资商。
所以他知道电影的很多内幕。
“男主是八十亿影帝孙光宪,女二是第一美邱夜阑。”乔长桥说。
秦安安听了,心顿时凉了半截:“女二已经定了?”
旁边有人咋舌:“邱夜阑做女配?谁演女主?”
乔长桥笑:“你们绝对想不到!”
大家胡乱猜测了一通。
电影圈的大花、小花,稍微能扛票房的演员们都猜了一遍,全部不是,搞得众人心痒痒。
乔长桥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这才笑道:“是墨泱。”
秦安安一怔。
苏容年喝酒的手微微顿住,一口酒含在嘴里,半晌没往下咽。
“谁是墨泱?”
“不会是步景桓老婆那个墨泱吧?”
乔长桥:“对,就是那个墨泱,墨钧言的侄女。”
然后又笑起来,“我是真没想到,步总打通了那么多的人脉,为的只是将他老婆安插到剧组。步总才有做昏君的气质,我们和他相比,太理性了。”
然后侧头问苏容年,“是吧苏总?”
苏容年含在口中的那口酒,这才入喉。辛辣从舌尖一直到了心口。
“跟我没关系。”他语气依旧疏淡。
旁边有人起哄:“那不是你前女友吗苏总?”
“苏总跟她谈过?那可是极品美女。感觉怎样,苏总?”
乔长桥静静打量苏容年,笑道:“苏总恐怕不知道,没吃上吧?”
苏容年透过包厢里昏黄的灯光,回视乔长桥:“乔哥这么感兴趣?”
“对啊,我在意前任的使用感受。”乔长桥笑道,“苏总,你要是吃过了,分享一下口感,让我们也馋馋。”
苏容年站起身。
他快步出去了。
乔长桥的兄弟们便在背后起哄,说苏容年肯定没吃到墨泱。
乔长桥怀里搂着小美女,手环住她的腰,心里却想着墨泱的。
一身湿漉漉的墨泱,腰那样细,显得她格外性感丰腴。
他推开了怀里的女人,觉得她的腰不够软,顿时索然无味起来。
苏容年离开了包厢,没有再回去。
乔长桥是个特阴险的人,苏容年实在不愿意打入他的圈子。
无奈他也需要人脉。
苏容年能知道利弊,还是放任自己直接走人了。
他很讨厌乔长桥用那种轻浮的口吻说墨泱!
而此刻的高予鹿家,墨钧言看着小女孩,怔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用去验血脉,这绝对是他的种!
这女孩长得跟墨泱、墨沫小时候有七成相似,一样的眼、一样的唇形,复刻了他们墨家人最优越的几样特征。
墨钧言定定看着。
他这些年照顾墨泱,都有了心病。闺女打不得、骂不得,全是活祖宗,他宁可丁克一辈子。
若非要生个小孩,那他也想要儿子。
儿子敢像墨泱那么作,墨钧言就要往死里打,皮带都能给打断。
闺女却不行。
突然之间,高予鹿给他重新供上了一樽活佛,墨钧言第一反应是震惊与害怕;然后看到活生生的小孩,他的心又软了几分。
他看孩子,孩子也看他。
然后,小孩弯眼笑了,往高予鹿身后躲。
“笙笙,这是叔叔。”高予鹿拉了小孩的手,“别怕,叫人。”
小孩不肯叫,倒也不是害怕,而是好奇打量着墨钧言。
然后她跟高予鹿耳语。
小孩子说悄悄话的声音,墨钧言能听到。
当墨钧言偷听完她的话,他啼笑皆非,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