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我回来了。”池觅进门后习惯性地喊了一声,然后环视房间,客厅的电视机开着,沙发边的台灯是被拉亮的,凭昆然歪在沙发上睡得正熟。
他走过去,本来是想把一边的毯子扯去给凭昆然盖上,但是动作顿住了。
凭昆然睡着的时候会微微嘟着嘴,大概从没有人注意过这个细节,就算他曾有过林林总总数不清的床伴,但那些时候,他是呼风唤雨的上位者,恐怕没有多少人会细看他的睡颜,那种小孩子一样的神情,睫毛覆盖下来的模样甚至透着某种天真,池觅知道,这个男人从来都不是真正冷硬的。
他可能比自己想象的都要柔软。
池觅俯下|身去,亲了亲凭昆然的嘴唇,然后再去亲他的额头、眉骨、眼睛、鼻梁,最后咬了下男人的耳垂。
凭昆然总算醒了过来,看见他的时候吓了一跳,打着呵欠坐起身问:“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池觅不答他,只是凑过去趁他说话的间隙伸舌头舔了一下他的牙齿。
凭昆然激灵一下,忙双手捂住嘴,嘟嘟哝哝说:“幸好我他妈刷牙了。”
池觅眯起眼睛笑着说:“还是哈密瓜味啊。”
池觅不明白的是,曾经一度风流的凭昆然,为什么被他舔了一下牙都会炸毛,青涩地像个少年人。他因为这个疑惑而得意着,便又凑上去吻住对方。
凭昆然情绪被挑了起来,但仍旧有些不满,趁换气的间隙问:“怎么一回来就跟狗似的上来舔。”
池觅把鼻尖埋在他脖子里,闷笑着说:“因为太久没闻着肉香了。”
凭昆然暗自算了下,池觅这趟出去又是月余的时间了,公司里都对他频繁的长假不满,但是以为青年是凭昆然罩着的,也不敢说什么。
他想问问池觅这趟回去有没有把家里的事交代好了,但是看对方兴致勃勃的样子,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自己也是憋了颇久,一点火星子已经把全身完全烧热,暂时没那个空闲,也就顾着跟池觅接吻抚摸。
很快身上的衣服就褪干净了,池觅一条腿撑在地上,一条腿跪在他的双腿中间,用手握着两个人一同摩擦,然后对他说:“把腿搁我腰上。”
凭昆然依言打开腿勾住了池觅的腰,然后被一点点充满,他扭头看了眼还开着的电视,接着就被池觅把脸扳回来接吻,青年的另一只手摸到凭昆然头顶的遥控器,啪地关掉了电视。
池觅大概是为了补偿上一次的粗暴,这次做的格外温柔,磨得凭昆然像条将死的鱼,只会仰躺着轻喘,想出声说来个痛快的,又舍不得眼下能把人溶掉的缱绻。
池觅是怕再把凭昆然弄伤,这会儿也耐不住了,就弯下脖子把脸埋在凭昆然胸前,咬着对方问:“疼幺?我能用点力不?”
凭昆然拍拍他的后颈,算是同意,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池觅抱着坐起来,自下而上的动作将他整个混沌的视野都颠**起来,他只好慌忙伸手紧紧搂住池觅,无意识中把自己的嘴都咬疼了,才缓过神来。
池觅泄了一次,呆在他身体里磨蹭了一会儿,又磨蹭精神了,就勾着凭昆然的腿弯把人抱起来,走到卧室里摆到**去,因为弯腰的姿势相连的地方退出来一半,括约肌本能地收缩,把池觅吸得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
“凭昆然。”他叫着男人的名字,复又挺进去,对方从喉咙深处漏出来一声呻吟,更是像迎面挥过来的火把,直烫到了他脸上。
床单被揉出惊涛骇浪般的波纹,敦实厚重的大床竟然也发出吱呀的响声,凭昆然在骑马观景一般的颠簸中抬眼去看上方的池觅,青年也正紧紧盯着他,从下巴上滚落下一颗汗珠,正正滴在他的眼睛下面,凭昆然闭了一下眼,再睁开的时候池觅的脸就放大在面前,灼热的气息压上来,然后嘴唇被吞食一般的含住了。
他在同一时间感觉到池觅的双手伸过来,找着他的掌心,十根修长的手指绕着他的指根把手掌摊平了,然后紧紧扣住,仿佛要把他从手掌那开始,用力捏进来。
那一瞬间有什么凿进了凭昆然的心里,血淋淋的,又万分踏实。
折腾了一晚上,凭昆然是第二天中午才勉强醒过来的,穿着睡袍的身体干爽温暖,已经被细心处理过了。
“池觅?”青年不在视线范围内,他本能地喊起来,池觅在卫生间里应了他一声,问“怎么了”,他又懒得回了,翻个身抱着被子继续睡。池觅在卫生间里喊了他几声都不见回音,忙跑出来看,结果就看见那男人又把两条光滑的长腿露在被子外面,又懒散又嚣张的睡法,只好又提着刮胡刀回去继续刮脸。
这看似平静温馨的日子不急不缓地往前行进着,其实就是在等着那颗埋伏已久的地雷被踩中而已。
第二天两个人才悠哉地到公司上班,并且是毫不避讳地肩并肩地走进公司,脸上都是放松又隐隐餍足的表情,旁人都要在心底嘀咕两句,一边又殷勤地打着招呼。
凭昆然稍微有些意外,其实平日里池觅并不是那么喜欢跟他在公众场合走太近,就算一同上下班也是错着点时间走,比如他去接池觅下班,青年都是说知道了,然后要去买杯喝的,叫他先到车库。这时候却紧紧贴着他,说话的时候还会凑到耳边,确实比平时要显得亲昵。
果然是馋久了,得到满足的小狼崽子一样,立马对着饲主态度改观。凭昆然不屑地想。
但是当他和池觅在走廊上迎面遇见温子舟,而池觅在同一时间偷亲了他的耳后时,他才发现也许原因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个。
温子舟的脸色有些僵硬,来回看了池觅跟凭昆然,才弱声说:“嗨。”
凭昆然有些尴尬,也打了招呼,正准备错身过去,温子舟却伸手拉住了他。
池觅的眼光箭一样射过去,狠狠盯住温子舟扯着凭昆然的那点袖子,温子舟吓得立刻缩回手,捏住自己的手指,一时说不出话来。
凭昆然也被吓着了,池觅那眼神跟要杀人似的,但他还是忙着拿出恶犬主人的架势,瞪了池觅一眼,又忙对温子舟说:“有什么事吗?”
池觅把脸扭向一边。
温子舟垂着眼睛说:“晚上有一个模特大赛的新闻发布会,八点钟,在约瑟芬酒店,你、你到时候记得去,你助理今天有事不在公司,怕你忘了,叫我帮忙提醒一声。”
“噢,知道了,谢谢啊。”
温子舟点下头,忙快步走开了。
池觅也迈开步子,径直往前走,凭昆然追上去,“闹什么别扭啊,不就是说了两句公事吗?”
“我眼皮底下还敢说私事?”池觅斜睨他一眼,“我上班去了。”说完就朝自己的楼层走去,凭昆然无法,也只有回身穿过通廊,坐电梯去自己的办公室,一边在手机上设了晚上发布会的闹钟。
晚上八点,约瑟芬酒店。
凭昆然一走进会场,就围上来一堆大赛的主办方和策划们,他边跟人谈笑自如边在心惊着,这些人似乎都见过,但压根想不起来都是谁,等入席坐下后,挨个看名牌,却都是自己手底下的人,不然就是打过多次交道的赞助商。
凭昆然坐在强烈的灯光下,觉得非常不对劲。
记者们杂七杂八问了一些关于这次模特比赛的问题,话锋就渐渐转到私人话题上了,而且几乎都是针对温子舟的,他作为这次比赛的顾问和宣传片主角,已经是代言人一般,坐在凭昆然左边,正逐一温和地回答着问题,关于出国后的发展,回国的打算什么的。
“有传闻说你这次回国,对于自己国际超模的前景并不利,而且原因还掺杂了私人问题,据说是因为旧日情人?”一个穿深色套装的女记者站起来,问题一出口就引起了小声的**。
凭昆然没想到现在的娱记在这种规模的发布会上都口无遮拦,有些愠怒。
身边的温子舟沉默了一阵,缓缓开口了。
“有这个原因。”
“传闻也有说,关于这位旧日情人的具体身份,正是坐在你右边的薛茗总裁凭昆然先生?”
温子舟垂着眼,抿了抿嘴唇,每个人都看得出来他的紧张,却也只是更急切地想要得到答案。
温子舟这边的人也急了,但是因为话题的另一个主角是凭昆然,没人敢贸然上前解围,毕竟当年凭昆然追温子舟的狂热劲儿是人人都心知肚明的。
温子舟嗫嚅着,微微上前,正要对着话筒说什么的时候,右边伸来一只骨节分明周正的手,按下了他的话筒。
“但是据我所知,温子舟先生八年前就把本人甩干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