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继续说道：“如果让我发现你还有隐瞒，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怎么会。”
沈亦言把她拥进怀里，宋瑾下巴抵着他的肩，目光落在教学楼对面，突然瞥见徐宁晨和姬清水站在走廊尽头。
距离太远，她只能依稀分辨得清两人身份，具体表情着实有些模糊。
宋瑾突然想起姬清水给她的那管膏药。
徐宁晨胆子再大，性格再顽劣，但充其量也就是个四肢发达，没头没脑的未成年。但那天能够如此自然又水到渠成地把她引到树林里，背后指不定有个人在出谋划策。
不然她怎么会那么凑巧地用上姬清水给她的膏药。
“沈亦言。”
宋瑾突然抓着眼前人的衣领，眯起眼，心中似乎有了打量。
沈亦言微微怔愣，他从她眼底捕捉到了一丝很久没见过的狡黠和灵动，和曾经刻在他心上的那个女孩宛若一人。
“徐宁晨。”
姬清水叫住逃课的少年，看他脸上尽是藏不住的激动和欢喜，皱着眉问：“英语晚自习还没结束，你溜什么？”
“姬老师，你跟我装什么正经呢？”
徐宁晨嘴角扯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
“你这英语老师不过就是个代班的，天天只需要放鸭子就行了，这会儿跟我提晚自习，有意思么？”
姬清水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宋瑾找过你。”
“那又怎样？怎么，你还要管我跟谁打交道？”徐宁晨嗤笑一声，用一种好笑的表情盯着姬清水，“阿姨，你上次给我出谋划策，让我把宋瑾推到坑里去，的确挺有意思的。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姬清水眉头皱起：“你什么意思？”
“我哥醒了。”
徐宁晨靠在走廊边，嘴角弯出一个超大的弧度，笑容一改方才的轻浮，满眼都是开心。
“我现在不想掺和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计划了，我只想我哥好好的，顺便问问他到底是不是沈亦言那条短信刺激得他跳楼。不过你放心，之前那件事我不会把你供出来的，我可是有操守的不良少年。就这样，先拜拜了。”
宋瑾听闻徐宁璨醒了的消息后，也赶到了青连医院。
徐宁璨的病房门口围了不少人，就连白野都赶了过来，看见宋瑾，他朝她说道：“排队吧。”
“他怎么样？”
“有意识了，不过挺微弱，但医生说目前一切体征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宋瑾松了口气，问：“你怎么也赶过来了？”
“我得办案子啊。”
白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他跳楼跳得不清不白的，万一真是被你家沈亦言刺激的，我不得想个法子把人送进去蹲几天。”
宋瑾听得气不打一处来，“那你可真是用心良苦！”
“谁说不是呢？”
白野将她的“夸奖”毫不客气地悉数收下。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这种悬而未破的案子，一直都是尽心尽力。”
看在白野对宁姝案子的卖力上，宋瑾忍了忍，没跟他计较太多。不过徐宁璨病房里人确实挺多，隔着病房门的透明玻璃，就看见徐宁晨坐在病床边，握着徐宁璨的手。
宋瑾眉眼温和下来，从病房门口退开。
“不看他了？”
白野倚着墙壁随口问道。
“我见不见不重要，他醒了就好。”
更重要的人，已经在徐宁璨身边了。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宋瑾余光瞥见姬清水的身影，正往楼下匆匆走去。到一楼的时候，对方身影消失在人群里。
深夜，青连医院住院部一片安静，值班的护士在护士站低头玩着手机，没注意到走廊有人走过。
人影脚步很轻，特意躲过走廊的摄像头，摸索到了一间病房外。
病房门被毫无声响地推开，人影迅速钻进去，走到病床前，略微迟疑了一秒，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抓住了**人的呼吸面罩。
啪的一声，病房内灯光大亮。
徐宁晨从窗帘后面怒气冲冲地冲出来，指着站在病床前一脸震惊的人。
“姬清水，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差点害死我哥，还敢利用我！”
姬清水收起脸上的震惊，瞬间镇定下来，露出疑惑的表情：“徐宁晨你在说什么，我是听说你说徐宁璨醒了，来看他的。”
“看个屁！”徐宁晨气得抓过姬清水手臂，把人往地上扔，“你特么手都放我哥呼吸面罩上了？哪里来的脸说出来看他这种话？”
姬清水佯装镇定地扫过病**的徐宁璨，就见对方双目紧闭，一点转醒的迹象都没有。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掉坑里了。
徐宁璨压根儿没恢复意识，都是放出来的假风声。
“徐宁晨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和你哥哥不过点头之交，犯得着跟他过不去吗！”
“点头之交？谁家点头之交深更半夜抓着人家呼吸面罩不放的？”徐宁晨血气上涌，蹲下身平视着姬清水，“我今天一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徐宁晨敢把宋瑾推到深山野外的坑里，就敢对姬清水动手。他眼里才没有什么不打女人的观念，伤害他哥的都得死！
“徐宁晨，你别冲动。”
白野突然从外面破门而入，挡住徐宁晨即将挥到姬清水脸上的拳头，他一个成年人，又是武力值点满的警察，制服徐宁晨还是绰绰有余的，三下五除二就把人压在地上了。
“白野你他妈的放开我！我要办了这个女人！”
白野一巴掌打在徐宁晨头上，“毛都没长齐还好意思胡言乱语！是不是徐老头对你还不够严格！”
徐宁晨倔强地别过头，满眼都是不服气。
白野这才看着姬清水问道：
“姬小姐，你刚才话里的意思是，你和徐宁璨是认识的，对吗？”
“只是认识而已。”姬清水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弄脏的裙子，好笑地盯着白野，“白警官，你可是人民的好公仆，可不能随便冤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