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挂的老式挂钟, 红棕色的表盘下的钟摆“咔哒、咔哒”很有规律地在晃动。
季言礼一手搭在身后的栏杆上,另一手虚揽在沈卿的腰间,他食指跟着钟摆摇晃的频率敲在沈卿的腰上。
闲闲地靠着一侧的栏杆, 一点也不急的样子。
沈卿眸色清浅, 琥珀色的瞳仁在月色下泛着很浅淡的光,像正月十五的灯节里, 会沿路摆摊卖的麦芽糖。
很淡的甜,很容易让人上瘾。
片刻后,沈卿转了视线,她挣了下手腕, 看着自己手上的绑带:“你把我的浴袍带都拉在地上了, 好脏。”
季言礼低头,啄吻在沈卿的唇上, 封住她的话, 低沉而淡的声音:“转移话题?”
沈卿挣浴袍带的动作不没停,但也没再顺着刚刚的话说下去。
很短暂的沉默, 季言礼的唇轻磨着沈卿的唇,既不再逼近, 但也不让她退开。
“想好了吗?”季言礼的手摸上沈卿浴袍的衣扣。
沈卿的扣子只系到了胸前的第二颗,里面只有一条格外薄的吊带睡裙,剥开就能看到惹人怜爱的光洁皮肤。
男人修长的手指顺着沈卿前胸的第二课扣子, 动作极其缓慢地一颗一颗解下去。
沈卿很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觉得这动作有点像凌迟。
清冷懒散的男声染了情.欲, 低低的, 像在蛊人:“那看来你是想干点别的事。”
滑腻的绸制睡袍被挑开, 露了一侧的肩膀,松松垮垮地搭在沈卿的小臂上。
沈卿的两手还被捆在栏杆上, 动弹不得。
季言礼的手从沈卿的大腿处滑上去,探进了本就不算长的裙摆。
沈卿侧头,咬在季言礼的肩膀。
牙齿磨着男人肩颈处的皮肤,这点像猫抓一样的劲儿,不疼,只是微微的痒。
“喜欢你......才想做这事。”沈卿声音轻软,话说的断断续续。
“是吗?”季言礼笑着去吻怀里人的耳廓。
很细的吊带从肩膀一侧掉下来,浴袍的绸带滑到女人**。
骨肉匀称的腿,大腿处被同样缠了深灰色的浴袍带,是季言礼的那条。
带子被在大腿处系紧,尾端扎了个很好看的蝴蝶结。
期间手腕上的绑带被松下来,沈卿一只手的手腕得以解脱,另一只手却仍然被束缚住。
沈卿背抵在窗户上,两条腿缠在季言礼腰间。
她前额抵着男人的肩膀,还有空跟他闲聊。
“......你跟家里人的关系怎么样?”话音落,很小声地哼了一下。
季言礼托着沈卿的腰,把她额头被汗沾湿的发丝拨开:“我和家里人关系怎么样你不知道吗?”
“知道......”沈卿攀着季言礼的肩膀,声音黏糊,话都说不清楚,“那你和你的父母呢......长房还有没有其他人?”
季言礼头从沈卿的肩颈处抬起来,抬手拇指压在沈卿的眼尾。
女人眼尾微有些湿,不知道是汗还是生理性的泪水。
他盯着她的样子看了几秒。
因为季言礼突然停下来的动作,沈卿身体有一瞬间的难耐,她迷蒙地睁开眼,两只眼睛湿漉漉地瞅着季言礼。
“你干什么......”她嗓子哑哑的,带点抱怨。
“没什么,”季言礼一手仍压在沈卿的背上,另一只手撑着她身后的栏杆,他从沈卿的耳尖一路吻下去,声音里有着含混的笑意,“今天问题怎么这么多?”
身体悬空的姿势,让沈卿不得已地紧紧抱住季言礼的脖子。
她睫毛颤了颤,重新闭上眼睛:“关心你......”
季言礼轻咬上沈卿的唇,食指摩挲在她的腰窝,低声笑了笑:“那你应该更专心一点。”
沈卿轻轻哼着,不知道对季言礼的话听没听进去。
......
第二天早上沈卿从**醒来,身边已经空了。
她抱着被子翻了个身,轻皱了下眉。
腰肢酸软,腿一微微用力就有些打颤。
一侧浴室的门被推开再合上,季言礼从地上捡了昨晚那根绑在沈卿大腿处的绸带,穿在浴袍的腰间,很松散地系了下。
季言礼目光在远处还在睡着的人身上落了落。
他眉眼微微下垂,说不上来是什么表情,跟愉悦比,更像是审视。
几秒后,季言礼的手从腰上的系带垂下来,抬步走到床边坐下。
他伸手拨了下沈卿的肩,手捏上她脸颊并不算多的肉,懒懒道:“再不起来只能吃午饭了。”
沈卿头往被子里拱了拱,含糊着:“让我再睡一会儿.......”
季言礼轻笑,摸了床头那根白色的绸带,探手到被子下面,把沈卿的右手拎了出来。
微有些凉的绸带表面触到沈卿手腕的一刹那,昨晚的记忆奔腾着涌过来。
她瞬间抽手,头从被子里冒出来,谨慎地盯着季言礼看:“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季言礼揉着沈卿的手腕,把那根带子搭在她手腕比划,“叫你起床。”
刚醒,沈卿的声音里还带了清软的气音。
她一巴掌把季言礼手上的绸带撩开,像逼瘟神一样往后面躲了躲,嘴里很急切地念叨着:“我起我起,不要这个!”
说着翻身从**爬起来,动作快得连下床时那下脚软都忍住了。
季言礼单手撑在身后,看着着急忙慌往浴室躲的人,唇微微勾了下。
......
季言礼没说错,起来的这顿饭确实是吃到中午了。
经典的红酒炖牛肉和马赛鱼汤,其中有一道还是李堂坐的。
初冬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六个人坐在院子里的巨大遮阳伞下,品尝这顿地地道道的法国“家常菜”。
吃到一半季言礼去一旁接电话,李堂和太太回厨房拿甜品,桌边坐的一时只剩下沈卿、林洋和林洋的女朋友。
沈卿翻着碗里的牛肉汤,把不喜欢的西红柿从里面挑出来,丢在一侧的盘子里。
林洋往一旁的树下瞅了眼,抱怨:“季言礼这电话到底要打到什么时候?”
“季家这么大的担子都压到他一个人身上,也是真够累的,”林洋轻啧了一声,“要是季言礼他爸还在他还能喘口气,现在他相当于十八当了皇帝,一干要干到死。”
林洋这人和林行舟简直是两个对立面,这辈子最讨厌加班。
林洋手敲在女友的椅背上,脸上表情极其精彩地评价:“想想都想死。”
沈卿勺子划拉在碗底,挑出最后一块西红柿,突然开口:“季家长房现在还有哪些人?”
林洋给自己女友舀了一勺子菜:“除了南枝姐一家,季言礼就剩个叔叔了,满世界周游搞他那个什么破摄影,就前年回来过一回。”
沈卿点点头,舀了一勺牛肉汤到嘴巴里。
她鼓着腮帮子嚼了嚼,觉得李堂太太的手艺真的好。
“季言礼和他爸妈关系好吗?”沈卿放了勺子又问。
“好啊,”林洋没多想,抽了一侧的纸巾沾了沾被染了汤汁的嘴角,“他每半个月都要拐荆北一趟,去看他妈,至于他和季叔叔......怎么说呢,儿子一般和爹都不对付,但上学那会,我看着觉得季言礼虽然明面上跟他爸怼,但其实挺听他爸话的。”
声落,沈卿拿了手旁的篮子从座位上站起来:“我再去拿点黄油包,你们要吗?”
“我要一个。”林洋的女友举了下手,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沈卿点头,弯眼也冲她笑了笑。
他们坐的位置离正楼有些距离,沈卿端着篮筐,前脚刚进到主楼,季言礼便挂了电话,从另一侧走过来。
季言礼抽了椅子坐下,扫了眼身旁空掉的座位:“她呢?”
“去厨房拿东西了。”林洋看了眼季言礼又震起来的手机,“我刚还给沈卿说,要是季叔叔还在,你还能过几年清闲日子。”
季言礼的父亲已经去世了八.九年,早过了不能提的时间。
季言礼划开手机看了眼段浩发过来的消息,拿桌上的手帕擦手,无奈道了句:“老爷子命短。”
林洋点点头,默了两秒把话题岔开。
“刚沈卿还问我你们长房还有哪些人,”林洋咂咂舌,“我说你还有个不成器的叔叔,也不知道回来帮帮你。”
季言礼把帕子放在桌子上,听到这话抬了下头,目光越过林洋,在远处端着面包筐的人往这侧走的人身上落了落。
两秒后,他视线转回来:“沈卿问你我家里的事了?”
季言礼抬手把桌子上的几个餐盘移开。
“对啊,”林洋插了块牛肉,“刚提起来季叔叔,她顺口问了句。”
林洋说完,季言礼没再搭话。
林洋也没在意,帮季言礼把面前的盘子移开,腾出放面包筐的地方。
“怎么了?”沈卿把手里的面包筐放在桌子上时,低头看了眼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的人。
沈卿摸了摸自己的脸,疑问:“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季言礼把目光转开,“看你今天好看。”
季言礼这句正好被走过来的李堂夫妻俩听见。
李太太把推车上的甜点依次放在桌子上,揶揄:“还是新婚夫妻感情好,不想我们老夫老妻的,他现在可没这样夸过我。”
说着瞥了李堂一眼,眼睛里有嗔怪的情绪。
季言礼右手搭在桌子上,他两手并齐,很轻地敲了下垫在手下的格子手帕。
他转头看了眼沈卿,轻抬了眉问她:“我们感情好吗,季太太?”
沈卿正在往碗里盛汤,闻声手上的动作停了下,侧眸看向季言礼。
午后的阳光下,她顶着男人清润的眸色和他对视了两秒。
沈卿把手里盛了汤的碗推到了季言礼手边,转头笑着回李太太:“确实好的呀。”
她语调轻快,确实像沉浸在新婚甜蜜的小女生。
坐在沈卿左手的男人视线还停留在她的身上,片时,移开。
随后他抬手拉过沈卿的左手,拇指摩擦着按在她的脉搏上。
不同于女人细腻的皮肤,微有些粗糙的指腹摩擦在手腕里侧柔嫩的地方,麻麻的,有点痒。
沈卿一只手被制住,只能用另一只手去拿东西。
动了两下不太方便,左手在季言礼手里挣了下。
她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腕,目光投向季言礼,小声问他:“怎么了?”
两人的椅子就挨在一起,几乎是肩膀贴肩膀地坐着。
沈卿看到季言礼垂眸扫了眼她被他拇指压着的脉搏,紧接着眸光再抬起时,他手收了回去。
他慢条斯理地抽了桌子上的垫巾,铺在沈卿的腿上,很闲散的语调:“心跳有点快,刚撒谎了,季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