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布的局,可……!”

于堂不可思议地看着段雨灵,这不现实啊,如果是段雨灵幻化成“余莓”入局,自己的金鳞甲散发出的金光怎么没能伤害她?

段雨灵显然看出了于堂的疑惑,白了他一眼。

“脑子真是有够笨的,我不过是控制了你的意识,其实这就是个梦,不过是按我的意思走的梦。”

这回于堂激烈了,意思就是,他以为的都是段雨灵让他以为的,就相当于模拟考试。

连自己这个人都没有真的入境,更何况金鳞甲呢?段雨灵弄这个假的思障局并不是让自己瞎猫碰到死耗子,而是让自己怀疑“余莓”。

如果自己做不到完全理智地在鬼境中应对,而是凭借着自己的感情用事,那就一定会出大事。

因为在真实的鬼境中,对方可能幻化成任何一个人。

如果自己不能及时地辨别出来,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对方给一击致命。

段雨灵是真心实意为自己考虑,才会一次又一次地试探自己,给自己灌输合理的思想。

于堂赶紧谄谄地拍马屁。

“你说的对,我脑子进水了,以后一定放聪明点儿!”

“行了,别废话了,自己把笔记本再仔细看看!”

段雨灵挥挥手,一眨眼就飘出了屋子。

于堂看着段雨灵消失,低头便拿起了笔记本,这里面的东西自己真的得好好参透了。

父亲给自己留下的财富,自己却无法将它兑现出来,这种感觉真是叫人无奈。可能这也是笔记本的迷人之处,有太多的东西需要探索。

看着天空渐渐放亮,于堂便准备起床了,随手便把笔记本放在了床头。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了一道吆喝声。

“打——桌椅板凳家伙什儿喽!”

这声音还真有点年代感了,于堂都不知道多少年没听过这句吆喝了。

他记得小时候,走街串户的手艺人会敲敲打打地吆喝,招揽生意,没想到这年头还能听到吆喝声。

于堂兴致勃勃地打开了窗户,想要看看这老手艺人的模样。

谁知窗户一打开,根本就没有看到有人在院子里,难不成已经被人叫去做活儿了?

这老小区,家里也有些老式家具,被人叫去补补也是很正常的。

于堂正准备关窗,谁知这吆喝声竟再次响起,于堂探出头望去,却根本没叫到木匠的影子。

难不成这是哪家在看电视?

他关上一回头,一个穿着青色麻布衣服的中年人正站在他身后。

“打家具吗?”

“啊!你谁啊!”

于堂猝不及防,被吓了一大跳,看着脸色青白的男人,于堂恍然大悟。

“有事儿你就说事儿,你吓我干什么?”

“我可没想吓你啊,我就是打家具的啊!”

男人看起来挺憨厚的,身上斜挎着一张锯弓,手上提着一个偌大的布包,看起来还真是走街木匠的模样。

看这样子,他还真不是什么恶鬼。

于堂看着他浑浊的双眼,打量起他全身上下的模样,竟然发现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鬼。

普通到根本不应该被抓进笔记本里……

怎么形容呢,就是一网波士顿里面混了一只小虾米,完全应该被放生的。

于堂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随手翻起了笔记本,见笔记本里还真记载了一个木匠,便问了一下。

“你怎么被抓进来的?”

“我也不清楚,我杨木匠在聚风镇干了几十年了,那天晚上给人家做活儿回来晚了,突然遇到一个女人让我去做活,我跟她去了,一到她家才知道,是她给父母预备的寿材漏了,让我给补补,我正补呢,你父亲就来了,把我给抓进来了。”

杨木匠一摊双手,完全就是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我这好端端的就被困在里面好多年了,我是真想回去看看我老婆孩子怎么样了!”

“你……”

确定自己是活着的时候被抓的吗?

于堂这句话没有直接问出来,恐怕这杨木匠是被那女鬼给害了。

哪有大半夜让人给补棺材的,恐怕这女的已经不是人了。估计这杨木匠在路上就已经被她给害了,最后不幸遇上自己的父亲。

于堂猜测,自己的父亲最有可能的是去收那女鬼的,然后碰巧才收了杨木匠。

不然的话,白皮一下的鬼,恐怕他不会跋山涉水专程跑去收。

毕竟聚风镇离这儿可不近,开车都得一天,那些年交通可没这么发达,得奔波好几天才能到达。

杨木匠看起来是个没心眼儿的,他也没思考于堂绑半句的话,直接挠挠后脑勺。

“后生,我这回就是想请你帮个忙,我当时急匆匆的就被你爸给收进来了,家里祖传的墨斗给掉在那儿了,想让你帮我把墨斗送到我家去,我得把那东西留给我儿子,你看成不?”

“行,这事儿我帮你。”

于堂想着没想就答应了,估计这憨厚男人也不知道自己父亲的情况,问也是白问,就当是做好事了。

那墨斗是掉在那女鬼老巢里了,不过于堂可不怕她,不就是个女鬼嘛,自己也不去找她麻烦。

只拿了墨斗就走,就看对方会不会找自己麻烦了。

于堂答应了的事,还是很讲诚信的,等到天一亮,他就买了动车票赶往了聚风镇。

这些年发展迅速,这地方已经和杨木匠形容的样子相去甚远。

包括他所说的杨村,现在也已经不再是那个炊烟袅袅的小村庄,前几年已经整村拆迁了。

于堂一进村,就发现这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繁华的旅游区。

他找到了售票员询问情况,售票员摇摇头。

“都这么多年了,我可真不知道,而且拆迁都是七年前的事儿了,知道的人估计都搬迁了。”

据售票员所说,当时村里的人拿了赔偿金,大都出去打工了,于堂一时间还真打听不出他儿子家搬到哪儿了。

找不到人,于堂也不想在这儿耽搁下去了,即便是白天出发的,可路途遥远,到的时候也是下午了。

奔波了一上午,他只想赶紧找到墨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