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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度 )

“那好。”丰传一木说罢将纸笔向舒群推过去,但双眼还是死死的盯着舒群。无奈,他已看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舒群接过纸和笔毫不思索的便刷刷成书。可刚刚写了一段儿,抬头看着丰传一木停笔不写了。

舒群看着丰传一木不好意思的笑道:“丰传先生,我还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你看啊,你们这样的看着我,我写不了。您看……”

丰传一木用微笑在掩饰着自己的迷茫。他明白局面失控了。一个叱咤情报界多年的资深特工专家,居然被一个年轻女人闹的彻底失控了。他用尽最后的努力也想不到,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究竟想干什么。唯一的解释便是她想拖延时间。但唯一可以验证自己判断的便是给她时间。虽然他不明白她这样做的最终效果会有多大。但他还是愿意陪着她这样进行下去,毕竟他还是不认为改变目前的这种局面会更好。又或者是自己眼前的这位人犯实在是太特殊了,作为一个从事情报工作的老手,内心深处都有一种强烈的征服感与成就感,或者说是一种探秘情节。他很有兴趣陪着她玩儿到最后,因为毕竟他认为自己肯定是这场游戏的最终赢家。

丰传一木很大度的起身看着舒群道:“没问题。舒小姐写完后通知门外的人就行了。”说罢便准备起身离开。其实此时丰传一木的内心潜意识,也希望自己能暂时离开一下。他同样需要一点儿时间一点儿空间,来梳理一下他凌乱的思绪。

“丰传先生,能给我一杯水吗?你看我跟您谈了半天都渴了。”舒群对正要转身出去的丰传一木道。

这次丰传一木是真被她那漂亮女人特有的元素所逗乐了。他看着舒群笑了一下道:“没问题。”

“丰传先生,要是能给我一杯咖啡就更好了。您知道的,我要在这里写好半天的材料,因为我要写的实在是太多了。我想咖啡因能帮助我详细的将您想知道的一切问题都写给您。”舒群继续发挥优势。

由于说了半天的英语,丰传一木也不由自主的被感染,做了一个标准的欧洲人动作,看着舒群面露微笑的双肩一皱两手摊开,还是那句:“没问题。”

“最好能是一杯‘lavazza’,您知道的它有多醇厚。”舒群继续得寸进尺。

丰传一木崩溃了!美国人的幽默,英国人的风度,日本人的严谨,什么都没有了。转身便径直开门出去了。但在走到门口时,突然又停住脚步,并未回头的背对着舒群道:“舒小姐,顺便问一下,我的那四名手下不知舒小姐如何处置了?”

“什么四名手下?很抱歉丰传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舒群的确是真不明白丰传一木在说什么。但这句话在丰传一木听起来,分明便是在嘲笑其手下无能!自己的部下失手栽了进去,作为他们的长官却还向敌人询问情况!丰传一木十分后悔自己的行为。他甚至认为自己若再不走出这个房间冷静一下的话,他还会干出更无聊的行为。

出门后,丰传一木故意放慢脚步,在走廊里慢慢的踱着步子走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出几步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尽管他绝不相信这个看起来妩媚至极的小女人会这么干!但他还是一边自责的一边转身立刻向回走。

但现实再一次的让丰传一木相信自己判断错误了。透过门板上的玻璃窗,丰传一木清晰的看到此时舒群将纸笔搁在桌上,双臂交叉抱于胸前,靠在椅背上正等着她的‘lavazza’咖啡呢。丝毫看不出有任何要自杀的迹象。

本来嘛,丰传一木也根本不会相信这样的一个女人敢自杀!

“马上给她送一杯咖啡。”丰传一木边给身边的翻译下命令边想:“看来若不给她一杯咖啡,她是不会开始干活的。”

“你,站在这里。视线不准离开犯人一刻。有事立刻通传。”丰传一木指着现在自己所处的位置,对候在一旁的手下交待。尽管她不相信在这幢三层的楼房里,舒群能搞出什么花样来,但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失去了她这个重要人犯,那还反到成了次要的了,主要原因是眼下两人已经耗上了,有个闪失丢不起这个人!

尽管丰传一木已经将自己走回办公室的脚步,放慢到了他一百四十岁时的速度,但他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还是什么都没有想明白。

丰传一木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椅上,双手十指交叉的放在自己大腿上,将头紧紧的靠在椅背上,开始回忆梳理刚才舒群所说过的每一句话。他一会儿觉的似乎舒群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至关紧要!但一会儿又觉的似乎她的每一句话都是废话!一文不值!

这一会儿的费心思考不亚于搬了半吨砖头!丰传一木颇为费力的将身体离开椅背,想起身给自己也倒一杯水喝。就在伸手在办公桌上取水杯时,顺势看见了摆在桌上,远在家乡神户的妻子千叶美黛的照片。平时只要丰传一木感到疲劳时,只要看到妻子的照片便会精神大增。他爱他的妻子也想念他的三个孩子。他明白,要想早日回到家乡神户,和美丽的妻子可爱的孩子们在一起,就必须要尽全力赶快结束这场讨厌的战争!这也是他工作的原动力之一。但此刻丰传一木望着妻子美黛的照片,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尽管他认为自己这个的想法也未免太过荒唐了一些,但以他跟舒***手的这一圈下来,他坚信若舒群所说不虚,那能配的上如此女人的男人,必定是人中之龙绝非凡人!那么自己的这个想法也就不算是很荒唐了。而这种人,就没他干不出来的事儿!

丰传一木伸出左手立刻抓起撂在叉簧上的电话听筒,用右手握住机座上的自磨电摇把柄,兹兹几下利用电流接通了特高课的电话总机室。“立刻给我接宪兵司令部鹤田司令官。”

“鹤田君,我是特高课的风传。情况紧急,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就从你的宪兵司令部里带走了你的人,我感到很抱歉。”接通鹤田村岗的电话后,丰传一木便立刻先跟鹤田村岗解释了一番。尽管他俩军衔对等都是品列大佐!但若有所求礼敬于人的道理,丰传一木还是懂的。加之鹤田村岗是有天皇御赐的世袭爵位在身的日本贵族,单凭这一点,就足以使鹤田村岗的身份高人一筹。

“丰传君,你确定她就是你要找的人吗?”鹤田村岗显然是已经知道了此事,似乎还显的颇为不悦。

“我可以用我的名誉向您保证,此人就是深藏在我军内部的间谍。上次的电文泄密事件也证实了就是她所为。并且我相信她还跟多起情报泄密事件有关。”丰传一木相信自己的话一出口,那边鹤田村岗的态度马上便会改善。

沉默。

沉默过后。

“丰传君,我的宪兵司令部出了支那间谍,作为宪兵司令部的最高长官,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件事我会亲自跟香月清司司令官汇报的,给您添麻烦了。”

见达到了自己的预期目的,丰传一木接着道:“不要这样说鹤田君,作为太原地区的情报部门最高长官,我认为这是我的失职。”

沉默。

沉默过后。

还是沉默。

丰传一木见电话那头的鹤田村岗居然如此高傲,似乎也并未将自己的司令部里出了中方间谍一事放在心上。无奈只好继续出言道:“鹤田君,现在我这里的情况比较复杂,据目前我这里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个女间谍有多重身份,其中一条便是她的丈夫是驻军玉华山的支那国军第十八集团军,留守一营营长杨举。”

“丰传君,你是说那个当年长城战役中原支那军第十七军的杨举?”听到杨举的名字,鹤田村岗明显来了兴趣。

“不错。大同城内视察团的事件也是他搞的!还有,前期发生在寿阳县境内的内博大队被歼事件也是他做的!还有最近的几起驻地部队被全歼事件统统是他!”丰传一木竭力的向鹤田村岗阐述杨举的危险性。

“很好!是他就好了!丰传君,照你的情报显示,这个女间谍的价值很重要!说不定我们可以利用她,一举消灭长期困扰香月清司司令官的这支支那部队!”鹤田村岗那血液里的武士道精神,被杨举的名字所激**。

“鹤田君,我非常认同你的想法。但我认为当前之际是我们首先要保护好这个女间谍的安全,这样才可以利用她来跟她丈夫好好的打一场牌。”

“很抱歉丰传君,我没有听明白你的意思。”鹤田村岗显然是没有想到丰传一木所想的问题。

无奈丰传一木只好对着电话说到:“鹤田君,我的意思是说现在我的特高课本部已经变的不再安全了,因为现在杨举的女人在我这里。照我们情报部门对他的资料搜集显示,他不仅是支那正规军的一名优秀指挥官,同时他还是这座城市的地下统治者!即便他不调动军队,我也丝毫不会怀疑他可以在这个城市中,调动上千名黑道帮会分子,对我这里进行武装攻击!”

“哈哈哈哈!”从电话那头传来的这一串笑声,丰传一木明显的感到了嘲笑与轻蔑!但丰传一木只有无奈的忍受。因为他若想寻求军队支援,鹤田村岗的宪兵司令部无疑是他的最佳人选。他不可能为了他个人这样的一个假设,在没有任何情报支援的情况下,直接去第一军司令部,跟香月清司司令长官调兵。至于下面的各作战部队,他则是无权调动的。这根官级没有关系,是个隶属的制度问题。至于那些伪军部队不提也罢,调来了也没什么用。再说即便是伪军部队,他丰传一木也是无权调动的,这也是个隶属制度问题。而鹤田村岗的宪兵司令部则不然,他的任务便是承担城内的防务、警备、卫戍工作。处理突发事件,制止武装反抗,配合军队执行任何军事行动!很明显,现在只有鹤田村岗的宪兵司令部是他唯一可以求援的皇军正规部队。并且鹤田村岗还有权随时调动驻扎在城里的任何一支伪军部队!鹤田村岗便是他此刻唯一可以求助的力量。

“丰传君,我认为你过分的高估了敌人的能力与勇气。我不认为一帮乌合之众的黑道帮会人员,便敢于公然武装进攻你的特高课总部!以至于驻扎在你特高课总部里一个小队的皇军兵力,再加上你特高课里上百的优秀特工会挡不住!至于说到杨举会从玉华山发兵,公然派部队大举对你的特高课总部进行攻击!我认为这更是无稽之谈!我的城防卫戍部队不是木头士兵!并且城内驻扎有我帝国皇军一个联队的总兵力!加上华北治安军的部队,这座城市里有总兵力近万!我不认为杨举的想法会跟你一样滑稽!”鹤田村岗嘲笑完丰传一木后,对着电话发表自己的认为,进一步的嘲笑丰传一木那近乎于幼稚的想法。文学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