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鸣枝隐一都紧张起来,上前一步。

却被官兵的长枪挡住。

反观帝隐,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仿佛预料了一切的发生。

陆绾绾也丝毫没有紧张。

鸣枝和隐一对视了一眼,心里嘀咕,小姐和王爷还真是天上一对,他们的心思,都如同海底针似的,看不清摸不透。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动手啊!”

师爷见没人上前,再次呵斥了一声。

两个衙役出来,还没碰到她,陆绾绾气势汹汹道:

“我倒是看看谁敢!”

顿时,堂上鸦雀无声,这般气势强大的女子,当真是罕见。

“打了我,就不怕折断你们的命!”

那师爷却是完全坐不住了,指着她破口大骂,

“你当你自己是什么人?有什么不敢的?你们几个,都是废物吗?这女子吓唬两句你们就跑了?”

一听这话,衙役们正要再次动手,殊不知又传来一声住手。

循声望去,这回说话的,竟然是周仁。

“刘知县,师爷,这女儿家,最是以容貌为重,您要是打花了她的脸,岂不是暴殄天物了,这么漂亮的脸蛋,师爷怎么下得去手呢?”

听出了周仁话里话外的意思,师爷急忙点头哈腰。

“哎呦,这不是她口出狂言吗?周公子要是早说,我怎么可能会动手,快!你们都退下,赶紧!”

师爷看到周仁,这变脸比翻书还快。

他坐下之后,看了一眼刘知县,刘知县会意,拍了一下惊堂木,问道:

“周公子是我们这片的权贵,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更何况,周公子的为人,我们大家都清楚,温文尔雅,和善谦卑,你们四个,从实招来!是怎么惹到周公子了!”

刘知县气势汹汹,这一招颠倒是非黑白,实在是妙!

鸣枝和隐一没见过这样刁钻的官员,气得不轻。

却又不知道怎么办。

这时候,陆绾绾镇定自若的开口,“刘知县,您还没有了解事情的原委,怎么就知道,是我们得罪了周公子,而不是周公子得罪我们在先?”

“难道,就凭您一张嘴,可以断定谁对谁错,谁是谁非吗?”

“您这张嘴,可是比这大夏的律法更加管用呢。”

刘知县瞬间脸色通红。

他以前都是这么审的啊!怎么到了这个丫头这里,就成了颠倒是非!

师爷道:

“胡说!大夏的律法乃摄政王和皇上亲手制定,怎么成了你这女子张口就来的?这周公子火急火燎的来到衙门找人,接连喊冤,难不成,还能有假?”

“有没有假,师爷您心里不清楚吗?”

陆绾绾不卑不亢。

依照这个情况下去,怕是不管他们说什么,这个女子都有话等着他们。

师爷索性不说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让刘知县赶紧下令,把他们抓紧大牢里去。

刘知县虽然是个庸官,但是也知道为官者不能滥杀无辜。

他犹豫了一下,“这样,不好吧?”

师爷冷哼一声,“大人,您可千万别心软,这人都是贱皮子贱骨头,不重重的打几下,怎么可能吐出真话来,而且,依属下看,这个小丫头实在是太牙尖嘴利了,还是抓紧时间交给周公子。”

刘知县也意识到了。

陆绾绾非同寻常,倘若再耽搁下去,吃亏的还不一定是谁。

想着,刘知县也没有更多的主意,就答应了师爷的请求。

一群衙役上来就要把陆绾绾和帝隐带走,陆绾绾厉声道:

“你这等庸官,是怎么当上知县的?你可知我是何人?你们心里也嘀咕吧,我们的穿着打扮,非富即贵,你们就不怕得罪了别人?”

“慢着!”

一听这话,出手的竟然是周仁。

周仁仔仔细细看了看陆绾绾,的确,非同寻常人。

记得出门的时候父亲说过,今日不同往日,最近出去,要低调行事,千万不要惹出什么麻烦来。

可周仁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这毛病哪里是一两天能改掉的?

陆绾绾看着眼前的周仁,趁着这个机会,急忙继续说:

“不如,你现在就派人,去给你哪个所谓的王太傅传递一下消息,问问清楚,看看我究竟是什么人。”

什么?

此话一出,不仅是周仁脸色难看了,连带着师爷和刘知县也脸色差到了极致。

她怎么知道王太傅的?

一个女子,究竟是什么身份?

师爷眼珠子一转,眼底翻涌上一阵狠毒来。

“来人啊!把这个胡说八道的女子给我打入大牢!污蔑朝廷命官,明天就给我问斩!”

“你敢!”帝隐冷冷道。

“你一个小小的师爷,竟然在这衙门之中横行霸道,难不成这个知县是你当的?”

“你……”

“我什么?”帝隐甩开旁边的衙役,冷笑道,“我同这位姑娘的想法一样,倘若京中不来人决断是非,我是断然不会听从你们的话的!”

“你们……”

刘知县差点背过气去。

本来就是一个不大的小事儿,现在哪曾想要闹到京中去?

他就是一个小知县罢了,哪里经受得住,这么大的麻烦?

于是,他便去说服师爷。

“师爷,我看这事还是算了吧,要是真闹大了,恐怕对我们每个人都不好。”

“怕什么?我就不信,他们四个能掀起什么风浪来,来人啊,马上去请王太傅手底下的李护卫过来,我倒是要看看,今天他们几个,还怎么跑得了!”

这就是帝隐和陆绾绾的意思。

笑一声。

刘知县问周仁,“周公子,今天这个事,要不就算了吧,我们要是真招惹来京中的人,怕是……怕是会打草惊蛇,咱们平时做的那点事,就兜不住了啊!”

刘知县苦口婆心的劝着。

一开始,周仁也觉得这事应该算了,听从父亲的吩咐,少在外面惹事。

但是现在看到陆绾绾和帝隐这种嚣张,又不怯懦的样子,他就气不打一出来。

怎么?他可是周仁!

是周知府的独子!

在这个地方,谁敢不给他周仁几分面子?

他们凭什么就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