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顺德来回踱步,皱眉沉思,昨夜他走的时候,封条还是完好无损的,官印也并未取出。难道是他走了以后,有人偷偷溜进来盗走了官印?开封府的推官纵然恨他跋扈,绝没有这个胆子,看来要整崔辞的人针对的不仅仅是崔辞,而是整个开封府衙门。

崔辞虚弱的瘫坐在位子上,他那三个贴身随从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道:“大人,我们当日来了三个人,一路护送官印到府里,又一同把印封在柜子里。开封府的推官可以作证,他们亲眼看见我们将官印放进去的。”

随从所说的那两位推官也大汗淋漓,跪下去叩头:“他们确实是当着我们的面,将印放进去的。柜子上的封条一直封的好好的,从未有人动过这里,这官印怎么不见了,下官委实不知。”

崔辞重重叹了口气,那声音都带了些哭腔。

王顺德见他这样,心里居然有些不忍,宽慰道:“大人,我朝也有丢官印的先例,倘若各位能保守秘密,或许我们可以再铸一个,只要能用。。。。。。”

王顺德本是一片好心,岂料被张衙内打断了话头:“咱们这么多人,消息怎么封锁?再说,官印丢了还能重铸?王大人,从一开始你就和稀泥,什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倒是有本事化一个来看看。我告诉你,这印是在开封府丢的,责任自然是你们开封府的。”

张衙内说完对陈衙内使了个眼色,陈衙内立即会意,接口道:“不错,王大人,开封府以你为大,你不担待谁担待?”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争执的不可开交,谁也没留意崔辞已经冷静下来,他用指尖一下一下敲击桌面,脑中飞速旋转,心里想着,今日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串联在一起,矛头就是指向我——有人想整我。会是谁?三件事,只要抓住其中一件的破绽,就可以弄个明白。破绽在哪里?

这时,又听见王顺德的声音:“王某以项上人头担保,这官印丢失与开封府一众官员绝无相关。倒是府里装修出新,闲杂人等都可以随意进出府衙,也许混进了盗贼也未可知。”

借着这句话,崔辞突然起身道:“那就将装修的人统统叫到公堂上!我要问话。”

开封府第一次升堂,居然是为了找通判大人的官印。这种爆炸性新闻就算王顺德他们再怎么封锁,消息也是不胫而走。眼下,既已升堂,崔辞就是将自己逼上了绝路,若是找不到官印,他只有死路一条了。

当衙役带着张老六一干人等进了公堂的时候,崔辞身着公服坐在堂上,王顺德则陪在身侧,一众衙内也安排了座位。

衙役道:“大人,人都带到了。”

崔辞点了点头,眼睛早已经将这些人扫了十几遍。

李暧跟在人群中,甫一进门就用眼睛直勾勾瞪着王顺德。她觉得这人非常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可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