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坐在书案前，神色平静如常的说出这番话。
无炎本能的觉得可笑。
不过又是一个狂妄的年轻人吧了。
人力焉能够对抗天命。
她固然没有生活在神域为尊的时代，但是她见识过与神域同一个级别的存在，更和一名神王打过交道。
那不是一个人能够对抗的力量。
万年前那场大战的惨烈她多少也知晓些，可最终那群试图逆天而行的人不也是输了么。
确实是日月换新天，可这世道并没有变多少，而且，那帮至高无上的家伙似乎也要回来了。
可当她想要告诉眼前这个少年认清楚现实的时候。
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分明看到，那双看似平静的眼眸中有着星辰大海，有着历经沧桑的人生百态，却唯独没有敬畏。
他这个境界的修者应该可以感受到那笼罩天地间的无形力量吧。
她想不通。
这个少年身上似乎有着一股她无法理解的信念在支撑。
“随便你。”
恍惚间，眼前的少年与记忆深处的某道身影重合。
无炎冷冷丢下一句话，神魂消失不见，却不是回到地火深渊戒里面，而是进入到养魂木中。
陈凡见状笑了笑。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家伙。
……
一日后，陈凡终于拿到了心心念念，无炎自创，理论上可以吞噬万物的灵虚诀。
也不知道为什么，档案馆中对于这门功法有记载，却并没有详细内容。
或许是因为楚天的缘故吧。
但在档案馆中，这门功法的评价极高，与乾天宗的镇派之宝乾元总诀不分上下。
要知道乾元总诀可是脱胎自传说中的天书，玄妙无穷，往下更是衍生出了乾天宗大部分神通，术法，功法，这才有了乾元总诀之称。
而这灵虚诀只有短短一篇，作用也仅仅是吞噬却能够与乾元总诀相提并论，足见其不凡之处。
很快陈凡就将灵虚诀默诵下来，心中微微有些后怕。
灵虚诀的特性就是吞噬，虽然没有人试验过，但理论上是可以吞噬天地万物化为己用，强化自身。
比如吞噬异化灵，不光可以获取其力量，甚至还可以获取异化灵本身的特殊能力，转化为神通。
这种效果简直是逆天。
但也因为这种霸道的力量，普通人根本无法承受连续吞噬造成的伤害。
可是天罡不灭体可以。
这种特殊体质可以兼容所有属性灵力，换而言之，只要吞噬得当，便可以在体内自成循环，甚至不需要从外界吸纳灵力，自身便可以做到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了解这些之后，陈凡嘴角微微抽搐。
这要是让楚天把他吞了，还真就没有人能够挡住气运之子崛起。
无炎是怎么创造出这种堪比金手指的外挂的。
难道这也是天命所归？
不过我这算不算是打劫了气运之子，继承遗产。
呸呸呸，继承个屁。
我这是劫富济贫。
摇摇头，陈凡并没有过多的犹豫，立刻便开始闭关钻研起这灵虚诀。
……
数日过后，夜幽通报即将回到乾天宗。
陈凡不得不从闭关中醒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灵虚诀已经大概掌握。
但效果和预计中的还是有一些差别。
或许是期望值太高，灵虚诀确实可以强行吸纳周围灵力进行吞噬，但过程很缓慢，做不到正常功法那般随心所欲。
换而言之，战斗之中他比其他的修者恢复速度要慢很多。
但好在他的灵府足够大，只要有时间缓冲，战斗力其实并没有差太多。
其次便是吸纳异化灵的过程。
陈凡手中唯一合适吸收的异化灵就是玄幽寒毒凝结的冰晶。
经过上次青莲灵火的洗礼，陈凡手中的玄幽寒毒的冰晶只剩下拇指大小。
吸纳之后陈凡并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变化，也没有触发灵虚诀融合异化火灵的过程。
“难道是太少了的缘故？”
“看来是时候把给师姐疗伤的事情提上日程了。”
想到这里，陈凡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双晃来晃去的大白腿，还有慕容狄小白虎……
“这就是渣男的快乐么？”
“如果是的话，我选择继续渣下去。”
……
很快，吞天宝船缓缓降落。
整个乾天宗似乎充斥着某种肃杀。
陈凡御空而行，身后一众归来的弟子提心吊胆。
他们已经看到宗门广场上聚集了不少人。
执法，执事长老几乎都在。
平日里不会开启的祖师堂大门今日也敞开，如同一头伏在地上的猛兽，择人而噬。
裴轻语显然也察觉到不寻常。
她预料到宗门会有人做文章，但这个阵势着实让人想不通，太大了些。
难不成是又有什么变故？
陈凡对此倒也不在意。
他拿到灵虚诀时日不短，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其实原主的行事风格倒也不错。
有什么事情打过了再说。
打赢了对面会自动闭嘴。
很快一行人缓缓落下，随行弟子急忙上前见礼，裴轻语则有些犹豫。
陈凡给她一个无妨的眼神，这位乾天宗的交际花终究还是回到了人群之中，站在师傅身边。
一时间，天地俱静。
所有弟子都默默后退，拉开了和陈凡的距离。
数十名长老一言不发，虽然没有释放出任何力量，但那种威严已经让人喘不过气来。
陈凡大致扫了下。
陈家仍旧没有一人现身。
看来只能够靠自己了。
活动了下手腕，陈凡准备上前。
输人不输阵，管那么多做什么。
看着陈凡一人走出千军万马的气势，随他回来的弟子面露羞愧之色。
他们都知道今天会有麻烦，可是他们都第一时间选择逃避。
他们没有错，但心里仍旧过意不去。
“陈凡，你……”执法堂主事长老缓缓开口，澎湃的灵力汹涌而出，显然是要给陈凡一个下马威。
可就在这时，天空中惊雷炸响，原本万里晴空不知何时出现了大片黑云，裹挟着夺人心魄的雷电笼罩在乾天宗。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笼罩在乾天宗后山的圣地之上。
刹那间，所有人都被那压城黑云所震慑。
“天罚！”
“这是劫云？”
“怎么回事，天劫怎么会出现？”
短暂惊慌后，所有人的脑海中都浮现出一个可能。
陈凡舔了舔嘴唇。
“不会吧？”
仿佛是为了验证他们的猜想。
龙吟虎啸之声响彻整个乾天宗，大抵颤抖，百兽齐鸣。
金色长戟划破长空，没入黑云之中。
片刻后，天朗日清，劫云消散。
金色长戟从天而降，举重若轻的落在陈凡身侧。
没有惊天威势，没有豪言壮语。
但所有人都知道。
那个男人出关了。
没有人询问冯照阳的事情，没有人询问楚家灭门之事情。
不管有多少暗地里面准备的手段，此刻全都消弭无形。
所有人都默契的一言不发默默离开。
片刻功夫，偌大的广场上只余下陈凡一人。
看着身边立着的那根长戟。
陈凡挑起大拇指。
“老爹N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