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见看着看着就被故事的曲折情节所吸引，分明是和第一版完全相同的故事，可读起来的感觉却截然不同，加之其中那时不时穿插而过的特别描写，很快脸就红得像是猴子屁股一样。
这一刻秦初见终于能够理解云霓裳时不时幽怨的目光了。
有些事情人家知晓，唉，就是不做。
故事并不长，最终的结尾仍旧是悲壮万分，苏媚想办法将拜火教的恶性传递出去，却濒临绝境，面对充斥着野兽般欲望的男人选择了以死明志。
那一刻，前面所有的旖旎都成为铺垫。
骨子里，她还是那个冰清玉洁的女孩子，只是为了解救更多人，为了复仇，为了大义而忍辱负重。
虽然知道这是假的，可秦初见仍旧是鼻子一酸，几乎要流眼泪。
东域的文学作品太少了，仅有的故事就是那么几种固定的套路，陈凡的文笔不错，加之有网络文学套路加成，短短的一个故事写得百转千回。
秦初见甚至觉得，这个让人面红耳赤的第二版甚至比第一版更加吸引人。
“陈凡你这个魔头？”
莫名挨骂的陈凡一脸茫然。
“你为什么把人写死了？”
“嗯？”
陈凡迟疑着说道，“人还活着呢吧？”
“可是你给她写死了。”
陈凡是在无法理解女人的点，只好无奈解释道：“这个故事本就是有目的的，不写死怎么能够将情绪渲染到位，欲扬先抑，大家都以为苏媚死了，当她活着出现的时候才能够让宣传效果最大化。”
“那你为什么要写两个版本？”
“自然也是为了宣传效果。”
陈凡笑道，“正面的宣传有时候反倒没有这种效果，说句不好听的，天天努力生活的人谁有闲情逸致去看那些名人传记，风花雪月，反倒是这种东西更加能够吸引他们。”
“男人果然都是一样的无耻。”
秦初见气得想要将手中的纸张丢下，最终还是没忍心。
陈凡心道你是没见过那帮女流氓呀。
不过这话他是不敢说出来的，只好转移话题道：“其实你没看出来这两个故事真正想要表达的东西。”
“不是要让苏媚出名么？”
秦初见疑惑道。
“一方面，其实这个故事真正的作用是给乾天宗打软广告。”
陈凡神秘一笑道，“没发现这故事里面的苏媚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角色，只是浅渊城当日混乱中的一点涟漪，真正力挽狂澜的是乾天宗，是你们，故事的主角虽然是苏媚，可乾天宗出现的次数其实更多，并且随着故事不断在加深一个观点，乾天宗是拯救一切的存在。”
陈凡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但宣传的一些简单套路还是知道的，他那个时代，低端一点的广告都没人看，耳濡目染之下，简单的东西模仿起来并不困难。
而那些简单的东西在东域的威力可是非同小可。
秦初见大致上明白过来，点点头道：“所以你是打算先将第一批当作官方的宣传发出去，让人们了解这段故事，然后用第二篇那种吸引人们的注意力，引起讨论？”
“对，其实你也明白，这东西是传播最快，吸引人最多的，人的天性如此，我敢说第一篇东西其实真正会看，看过了想要了解苏媚的人不会多，甚至他们会主动想着这个女人是不是做了什么。”
东域的女修自然不是什么都不懂，事实上双修什么的本就是修行的一种方法，基于多种多样的原因，秦初见等人其实很了解男女之事。
毕竟有些手段虽然不光彩，但用的人不少，作为宗门亲传弟子，自然有老师教会她们如何防备，那么了解是一个必不可少的过程。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谈什么了解。
能够让她们面红耳赤，陈凡便知道，这文章的效果应该是够用了。
听了他的解释，秦初见也渐渐明白过来，开口问道：“那现在就找人刊印，你找的人应该快要进城了吧。”
陈凡却道：“不着急，印刷厂那边弄第一版就行，这第二版让人手抄几份流传出去，过不了多久城内会自发传遍，不需要我们。”
秦初见佩服至极，她第一眼还真没看出来这小小的文章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多门道。
不过她很快就疑惑道：“可这样一来讨论度是有了，可苏媚的风评不一定是好的，对我们未必全是好的影响。”
陈凡笑道：“此时我只有主张，归鸿山的人入城宣传苏媚之后，就会有我们的人带节奏，讨论苏媚该不该死，进而将话题转移到男女阵营上，之后再安排苏媚自杀，受到高人点化的剧本。”
“高人？”
“嗯，仙道高人，最好还是个女的，留下一句谁说女子不如男的评价，之后我们再来扒一扒这位仙道高人的传承。”
说着，陈凡敲了敲桌面上他刚刚默写好的东西。
秦初见下意识看去，这回陈凡写的并非什么故事，而是长短不一的句子，读起来很有韵味。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
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看着目光呆滞的秦初见，陈凡颇为感叹，对于一个没有传承的群体，这种文化冲击还是过于强大了。
木兰辞就这样了，这要是拿出来唐诗三百首该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等会，之前的思路是不是有问题？
陈凡陷入沉思之中，他针对神域统治下手的地方是经济和政治，那是他最熟悉的领域，操作起来也方便。
可有一个更加熟悉且效果更好的领域被他忽略了。
那就是文化传承。
东域的传承断了，但是他有啊。
一个修行的世界有什么比神话故事更能够令人接纳的。
华夏的神话故事里面都在潜移默化地传递着某种精神，盘古开天辟地，女娲补天，后羿射日……
这种类型的故事，传说他要多少有多少。
不行还可以编嘛。
五千年历史多少奇人异士，经久不衰的典故。
他甚至不需要完全默写出来，只要能够弄出来个大概就成了。
反正东域的 传承断绝，残缺一点方才真实。
就说是上古的东西，谁还能真的去考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