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人,是这院子里除了秦远之外,唯一有可能阻挠他离开的人。

三枚匕首并未伤害到任何人,只是在他们身前撕裂除了一个漆黑的空间伤痕。

深渊降临在了南越上京夜王府,而且这一次,是三道深渊。

“什么!”

独孤剑雪眉头猛地一皱,作为剑首,他自然清楚深渊的可怕。

倒不是说那些邪祟有多强大,而是他们的数量不计其数,哪怕仅仅只是放跑了一头,或许也能在这片天地之间掀起一场灾难。

深渊出现的那一瞬间,邪祟的咆哮声便从里边传了出来,令人胆寒。

挥出三柄匕首之后,帝辛不敢错失良机。

趁着秦远天人交战,其余三人又被深渊阻隔的空档。

这位暴君直接冲天而起,化作一道流光,拼了命的向着远天遁飞而去,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彻底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而此时,所有人也没空去管帝辛了。

深渊裂缝出现没多久,便有邪祟从里边爬了出来。

众人都被数量众多的邪祟潮汐所困,根本无从追击。

独孤剑雪气息一**,瞬息间灭杀无数邪祟。

他转头看了一眼那源源不断有邪祟爬出的三道裂缝,又看了看半空之上,依旧显得有些古怪的秦远。

“乙字位,你别闹了,封禁深渊不是你们神庙天干的事情吗!”

而与此同时,天人交战的秦远,身躯再一次成为了战场。

果然,神性是不能相信的。

仅存的那一丝人性使得秦远一口咬破了自己的舌尖,迫使自己保持清醒。

他没有犹豫,动作迅速的从黑戒之中掏出了一瓶千年蛇蜕研磨而成的粉末,直接倒进了嘴里。

那股精纯的力量氤氲周身,不断修复这被神性所损坏的根骨肉身。

另一边,他气海之中原本留存的那一丝造化丹的药性也开始逐渐挥发开来,有了这两件东西的加持,人性终于占据了些许的上风。

诡神的力量是残缺的,而秦远的人性却是完整的,好长一段时间鏖战之后。

秦远吞服了数瓶蛇蜕粉,耗干了体内仅存的造化丹药性,这才终于将自己意识深处的那个怪物赶回了黑门之后。

“嘭!”

随着意识里那道大门彻底关闭。

氤氲在秦远周身的神性气息终于消弭。

这位神庙天干乙字位从天穹落下,几近脱力。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还在强撑着。

因为,还有事情没做完,毕竟就如同独孤剑雪所说的一般,他是神庙天干乙字位。

总不能就那么看着那些深渊裂隙肆意蔓延吧。

想到这,已经是强弩之末的秦远忽的抬头,满身血污的他目光死死盯着那三道裂缝。

“谁……”

嗓音显得有些低沉,但却透着一股凶煞之气。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入侵人间的!”

此话一出,那些原本自深渊之中汹涌而出的邪祟潮汐猛地一滞。

所有邪祟齐齐转头看向了秦远所在的方向。

那个身影虽然显得有些模糊不清,血雾满身,可是,对方的气息这些邪祟这辈子都忘不掉。

就是这个人,让这些本不应该有情绪之说的邪祟们觉醒了一种叫做恐惧的情绪。

就是他,一人一刀,杀穿了整个深渊,即便是再高等的邪祟,在这个人面前也显得那般羸弱无力。

最重要的是,此人身上还散发着一股,他们在深渊尽头,那片无尽虚空之中探查到的气息。

一个红袍女人的气息。

那个红袍女人可是能与五虫血脉之神坐而论道的存在,即便仅仅只是一缕气息而已,也足以让这群从五虫身上掉下的皮毛血脉的后裔惊恐万分。

“啊!”

刺耳的鸣叫声霎时间响彻整个上京城。

所有的邪祟都认出了秦远,他们开始惊恐的后撤,争先恐后的向着原先爬出的深渊裂隙涌去。

这一幕,看的独孤剑雪等一众人是目瞪口呆。

这怎么回事儿,原先还悍不畏死,疯狂袭击众人的邪祟。

怎么一看到秦远,就全都被吓成了这幅德行,就好像是看到了他们这辈子最惧怕的东西一般。

“这……”微生慈后退了半步,咽了口唾沫,自言自语道,“这就是神庙对深渊邪祟的威慑力吗?”

站在他边上的汤宗敏也傻愣了好久好久,半天之后才憋出一句,“就方才秦先生那种状态,别说是这些邪祟,我其实也很想逃……”

此话一出,周围所有人都仿佛找到了共鸣一般的齐齐点了点头。

点头最用力的当然还是要数咱们的世子殿下,微生隼了。

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已,原本已经充斥整个院子,都快要溢出去的邪祟大军已经彻底没了踪迹。

一个不留的全部逃回了深渊裂隙之中。

直等到周围安静下来,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浑身浴血的秦远才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一松,他便好似失去了支撑,整个人直接原地向前倒去。

独孤剑雪眼疾手快,第一个反应过来,一个箭步上前扶起了这位神庙后生。

这位曾经的剑道魁首看着那张年轻浴血的脸,深吸了一口气,“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

不足半个时辰,东方天穹开始泛起一丝光明。

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在上京城的那一刻,若是从高空看下去,整座城已经被毁去了大半。

皇宫更是片瓦不存,成了一座货真价实的废墟。

好在是城中居民绝大部分已经全都连夜撤出了这座南越国都,否则,这一夜之间会死多少人,根本就无法计数。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驻扎在上京城之外的禁军主力被调遣进城,周围几个城镇也有工匠陆陆续续的进入这座曾经繁华到了极点的京都之中。

虽然上京遭逢大难,南越却无一位封疆大吏敢在这个时候造反。

原因也很简单,微生慈,那个手握二十万铁骑的幽州之主就在上京。

新皇帝也不是个吃素的主,庙堂之上的权柄尽数掌控在手,军政两件要事没有被动摇的前提下,谁造反,谁就是在找死。

当然了,最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秦远的身份昭告天下,一位击退了帝辛的无上神明就在上京夜王府内。

谁有那个胆子敢这个时候触怒一位神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