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的眼神之中流露出少见的恐惧。

在面对帝辛的时候,即便是他再如何的狂妄自大,都难免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手段尽出,依旧无法逃出这位神明的手掌心。

“炮烙!”

忽的,帝辛高呼一声,仿佛是一场盛大演出的开幕。

下一刻,漆黑的海面传来阵阵颤动。

紧接着,三根巨大的铜柱破开海水,缓缓升起。

铜柱之大,竟有擎天之势,粗如百年巨树,气势骇人。

帝辛大袖一挥,一阵锁链拉扯的声音之后,心魔和两个分身被锁链各自束缚在了那三根铜柱之上。

“哈哈哈哈,好多年了,孤王有好多年都没有今日这般的高兴了!”

炮烙,帝辛的酷刑领域,乃惨无人道的极致刑罚。

也就是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整片海域之下,一股股燥热的能量升腾而起,海面不断的翻涌。

大片大片的海水被蒸发,好似海底有不灭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无尽的热能炙烤着那三根擎天铜柱,被绑在上边的心魔只感觉温度在不断的提高。

炮烙,就是要将犯人捆绑在烧红的铜柱之上,火火煎烤而死。

而帝辛,性情暴虐,极其喜欢欣赏犯人死前的惨叫声和那种绝望的表情。

所以他都是先将犯人捆绑在铜柱之上,再慢慢炙烤铜柱,让犯人感受那种越来越近的死亡,看他们挣扎的可怜模样。

随着海下火焰的炙烤,三根铜柱开始渐渐的发红,滚烫。

心魔已经能够察觉到,自己的背部皮肤在这股恐怖的热量之下开始脱皮,水分蒸发。

他强忍着那股疼痛,眼神死死的盯着帝辛,思索着如何逃脱。

可即便是他将所有的手段都想了一遍,依旧没能找到逃出生天的办法。

在神的力量面前,他竟显得那般的渺小与卑微。

这一刻,他竟然还有些怀恋秦远,怀恋那个被秦远锁在意识深处的诡神。

但是只可惜,他不是秦远,他的意识里也没有诡神。

“杂碎,真是杂碎!”心魔开始咆哮。

也不知道他是在咒骂帝辛,还是在怨恨自己的无能。

看到这一幕,端坐于虚空之上的帝辛似乎非常的满意,他笑着开口道,“对,就是这样,就是这种表情……”

“再痛苦一点,就完美了……”

就在帝辛狂喜,心魔惨叫的时候,忽的,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喝。

“嘿!那个神,有本事放了他,来抓我!”

转头看去,远处海面之上,撑着青云伞的司晨去而复返。

她立于天穹之上,长发飘飘,形似仙子下凡。

可是,此时她脸上的那抹阴霾却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

面对九大至高神明之一的帝辛,即便是有青云伞护体,她也难免心生恐惧。

只不过这种恐惧被她强行镇压了下去而已。

“你回来做什么!快走!你不是他的对手,快走啊!”心魔忽然咆哮出声。

而帝辛,则仅仅是撇过头去看了一眼,嘴角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人这种东西,真是愚蠢的可爱……”

他声音淡漠,充满了无尽的威严,“真以为就那把破伞,便能护你周全吗?”

司晨的表情极为紧张,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有底,神器诞生于神明之手。

即便如今帝辛境界暴跌,也保不准他就有没有什么手段能够扭转青云伞的力量。

可即便如此,这位神庙地支依旧没有退缩,她就那么站在半空之上,死死的盯着那位暴君。

帝辛似乎没有兴趣和这么一个小娃娃计较太多,他还有一场痛苦没有欣赏呢。

可就在帝辛转过头去的那一瞬间,司晨动了。

她身形一闪而没,速度奇快无比,如一道惊雷般向着那三根铜柱疾驰而去。

很显然,她又想旧戏重演,用青云伞的力量救下秦远这位同僚。

看到这一幕,心魔无端的升起一阵怒火,暴喝出声,“你这娘们儿怎么这么轴啊……”

“老子不需要你救,你给老子滚远点儿!”

只可惜,他的话根本无法阻止司晨的脚步,她的速度丝毫不减,眼看着就要靠近铜柱。

可就在这个时候,帝辛冷笑一声,“无知!”

话音落下,这位曾经的无上神明微微抬手。

“漆黑天幕!”

下一刻,周遭的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之中,就仿佛有人用一块巨大的黑布将这方天地给包了起来。

原本就一片昏暗的冥海之上,此时彻底的陷入了漆黑,任何光芒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不仅仅如此,就连方位都仿佛被打乱了一般。

司晨埋头向前不顾一切的冲了少说数百丈,却依旧没能感应到铜柱的所在。

“怎么回事儿?”

司晨停下身子,迷茫的看向四周,在这片黑暗里,她甚至就连自己的存在都已经感受不到了。

这个时候,帝辛的声音悠悠传来,显得极远,又显得极近,上一刻还在千里之外,眨眼间就又好像是贴在她耳旁。

“我现在虽然无法破解你手中这柄破伞,可是,你怕是也无法逃出我这片领域了……”

“想救人,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区区凡人,也敢忤逆孤王!”

“啊!”

下一刻,心魔的惨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凄惨无比,仅仅是听在耳中,便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那种令人脊背发凉的痛楚。

“你究竟想干什么!”

司晨都快奔溃了,直到此时,她才终于明白过来,面对神明,人的力量是多么的羸弱。

就仿佛是可以被任意逗弄的蝼蚁,生死根本由不得自己。

“孤王正在欣赏一场好戏,难得有个观众,你便随孤一同看看好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远处的漆黑散去,司晨一眼就看到了那立在自己周围三个方向的铜柱。

铜柱上各自捆绑着一个秦远,此时的铜柱已经被烧的赤红,三个秦远都已经痛苦的表情扭曲。

紧贴着铜柱的后背被炙烤的发出一阵阵白烟。

“秦远!”司晨是一阵的揪心。

可当她想要飞身上前搭救的时候却发现,无论自己像哪个方向飞,那些铜柱都会和自己保持不变的距离,就仿佛她永远都无法触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