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东方夜空之上,一轮弯月徐徐升起。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营门外的秦远动了。
他这一动,顿时吓得整个守备营所有将士精神都紧绷了起来。
只见这位神庙天干乙字位缓缓抬手,取出了那只唢呐。
营门内,马背上的参将最后试探道,“仙师,从您上次闯营来看,您的境界应该在七品巅峰左右吧。”
秦远微微点了点头,没有隐瞒的意思,“不错,我是七品年火境界。”
闻言,守备营内的那些将士们似乎都松了一口气。
自家参将的境界也是七品,同样处于巅峰阶段,再加上三千同袍,这把稳了。
参将也是嘲讽的笑了笑,“实不相瞒,在下不才,也是七品巅峰修为,而且我身后可是有羽朝劲弩铁骑相助,以你的境界,贸然闯营怕是胜算不大……”
“这样如何,仙师就此离去,这件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怎么样?”
听到他这话,秦远没有挪动脚步,只是低着头擦拭着手里的唢呐,他开口道,“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七品境界,要想杀这么多人的确有些难……”
闻言,那参将顿时露出了一丝微笑,周围的将士们也都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秦远会就此放弃冲营的那一刻,他们耳边又想起了那位神庙仙师的声音。
“那我就以六品星辰境杀你们吧!”
话音落下,还不等营地内的将士们反应过来,一股强大的风压忽的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那一瞬间,秦远就仿佛站在了风眼之中,不对,准确来说,他就是风眼。
无数灵气如百川入海,向着他汹涌而去,天地异象频发。
“什么!”营地内,数百战马齐齐嘶鸣起来,参将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他……他竟然在这个时候破境了!”
不错,秦远破境了,这段时间以来,对于修行这件事情秦远没有半分懈怠,再加上混元初窥这等绝世心法,和他本就逆天的妖孽天赋。
七品入六品,水到渠成而已。
守备营外的灵气旋风足足持续了有小半刻钟,等到一切异象消散,秦远周身气息已然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股原本就存在的压迫感越发凝实,以至于让营地内那些个骑兵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战马了。
秦远伸手捏了捏拳,感受了一下体内的状态,“这就是六品啊,果然非同凡响,比之七品要强了不少……”
说着,他抬起头来,目光看向营区,脸上露出了一个阳光的微笑,“现在应该不是特别困难了……”
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明白,说的是他一个人杀一营人,不再如之前那么困难了。
所有将士的内心都是猛地一抽,直到此时,才开始有人后悔,自己怎么没有趁着月亮还没升起之前离开呢。
诡谲的气息弥漫开来,恐惧和愤怒夹杂在一起,使得那名参将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放箭,给我杀了他!”
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就绪的弓弩手齐齐扣动劲弩悬刀。
霎时间一阵嗡鸣声响起,漆黑的箭幕就向着营地外的秦远泼洒了出去。
迎着那好似乌云盖顶的箭幕,秦远不躲不闪,缓缓抬起唢呐,下一刻,高亢的乐曲响彻黑夜。
无数飞驰而来的箭矢竟是离奇的在他身前一丈猛然悬停,颤动不已,那极动与极静的诡异一幕看的众将士瞠目结舌。
“这……这怎么可能!”那名参将也是大惊失色,他从军这么些年以来,还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一幕。
即便是六品修士,面对劲弩齐射也仅仅有两种选择,要么闪身躲避,要么以浑厚灵气抵御。
可眼前这一幕却超乎了他的想象。
就在所有人都没看明白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在诡术咒音的控制之下,无数箭矢原地掉头,下一瞬激射而出,向着来时的方向肆虐而去。
“不好,躲避箭矢!”
有人高喊出声,众人瞬间惊醒,全都开始匆忙寻找遮挡。
箭雨落下,到最后也没能找到掩体的数十名步卒瞬间被利箭穿透,轰然倒地。
那名参将也是狼狈不堪,一只胳膊被箭矢钉入骨髓,长槊也已经脱手掉落。
他怒不可遏,知道今日这件事情是绝不可能善了了,继而大声喊道,“骑兵,愣着做什么,给我冲锋!碾死他!”
步卒向着两侧闪开,营地内的近百骑兵手持长矛,呼啸而出。
成百建制的骑兵冲锋已经足以对七品修士产生威胁了,若不闪避,选择正面交锋的话,被斩于马下也绝非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对于六品,尤其是诡术师这种体系来说,骑兵冲锋,简直就是个笑话。
唢呐的声音不断,秦远漫步向着营地走去。
下一刻,刚刚冲出营门的骑兵队伍就出现了变故。
无数战马的马蹄莫名折断,长枪忽然刺向了身旁的同袍,甚至有人忽然一勒缰绳,霎时间,整个骑兵队伍的势头戛然而止。
后方骑兵依旧疾驰而来,踩踏,冲撞,鲜血碎肉横飞。
那一刻守备营大门就仿佛成了一座绞肉机,嘶鸣哀嚎声不绝于耳,画面一时惨不忍睹。
“这……这到底是什么妖法,这怎么可能!”那名参将心底的恐惧情绪蔓延了出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六品修士,竟然能够做到这种地步,那种诡异的力量直接将他整支骑兵队伍瞬间歼灭。
就在他惊恐之余,唢呐声还在响着,忽的,他身边副手猛然抽出腰间长刀,向着他脖颈狠狠的就砍了过来。
“你想干什么!”参将怎么说也是七品武夫,反应迅速,一脚踹飞了那名跟随他多年的副手。
“大人,不是我,不是我啊,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啊……”那副手一脸惊恐,但手上动作却丝毫不停,举着长刀就再次不依不饶的砍来。
“你敢造反!”
参将可不会听他狡辩,这个时候反水,他绝不手下留情。
说着,捡起地上的马槊,直接将副手穿了个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