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地府离开，回到大千神域的陈阁主，还没来得及动身回山。
却突然有一道声音在身边响起：“聊聊？”
“还以为你们已经把本阁主忘了呢。”
“那就聊聊。”
陈阁主耸了耸肩，这百多年的时间，白玉京都再也没有动静，今日竟又找上了门。
依旧是上次他见过的那位天速山主，司量。
对方似乎已经在此等他有些时间了，尽管他位于地府之中，跟这大千神域阴阳相隔，但以对方鸿蒙境的实力，想找到他的位置还是不难的。
司量对其笑了笑，跟在其身后，两人便随意的在大千神域找了颗没有生灵诞生的星辰。
如同上一次一般，小凉亭中两人对坐。
陈阁主依旧客气的为对方泡上一壶悟道茶。
“说说吧，这次找本阁主有什么事情。”
“如果是让本阁主前去你口中的鸿蒙道域白玉京的话，就算了。”
“喝喝茶，聊聊天，道友便请回吧。”
“本阁主目前还没有离开混沌海的打算。”
陈阁主轻轻吹了吹刚刚泡好的茶水，轻品一口随意说道。
“那倒不是。”
“这次本山主前来，并非是要邀请阁下前往白玉京。”
“不过倒是有几个问题想要先问问阁下。”
司量接过茶盏，微微摇头，他这次前来可不是来邀请的。
“哦？”
“说说看。”陈阁主无所谓的做了个请讲的手势。
司量原本轻松的模样，却突然认真起来，注视着他的双眼。
缓缓问出一句：“若是有一天，这世间需要你付出自由为代价，你如何选？”
“本阁主为何要替这世间付出代价？”
陈阁主不答反问，面无表情。
“大概，你如果拒绝付出自由的话，这世间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不论是你如今拥有的一切势力，还是你那几位疼爱的弟子，都将不复存在。”
“不要想着独善其身，你做不到。”
“连上一任鸿蒙道体，已经鸿蒙境的他，也做不到。”
“是自己独活于鸿蒙世界，还是付出自由为世间寻一线生机？”
“你会如何选择？”
司量说话之际始终注视着他的双眼，关注着他的表情变化。
虽然白玉京如今已经确定了十人献祭于鸿蒙道体，助他成长起来。
但也要为自己确定，值不值。
也不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这世间的一切。
听到他的话，陈阁主放下手中的茶盏。
微微皱起眉头。
这显然不是一个随意地问题。
对方既然找上了他，如今又说出这种问题，那便是真的可能发生。
“你觉得本阁主会如何选？”
叹了口气，陈阁主并未回答。
“不知道。”
司量摇头，他经历过无尽岁月的孤独，如果再给他自己一次选择的机会。
他可能，不愿意再成为鸿蒙境的现在，倒不如简单的过完原本的一生。
哪怕没遇到那位惊艳的鸿蒙道体追随他见证了一切。
哪怕是死于机缘争夺之中，死于强者之手。
又或者是陨落于某次突破天劫之下。
都比现在要好得多。
无尽岁月的孤独，连上一任鸿蒙道体，最终也受不了，选择了离开。
“说说吧。”
陈阁主依旧皱着眉头，无心品茶，靠在座椅上有些沉重的问道。
对方却投来疑惑的眼神。
“说说你们那个鸿蒙道域的白玉京。”
“和上一位鸿蒙道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及你所说的，付出自由，又是什么意思。”
“到底需要面对的，是什么？”
陈阁主索性将话挑明了，若真跟对方说的一样，自己是避不开的。
那起码也该提前了解一下情况。
“鸿蒙道域，白玉京。”
“天底下最大的……”
“牢笼。”
“当有生灵突破鸿蒙境，达到了这世间的真正极致，迎来的并非所想要的一切。”
“而是永无天日的限制和囚禁。”
“白玉京有三十六山，以天魁山为主。”
“至于其他三十五山的山主，其实并非是固定不变的。”
“实际上，其中有大约一半的山主，都已经易主过了。”
“这无尽岁月以来，突破到鸿蒙境的不止三十六人，但每当有新的鸿蒙境出现。”
“白玉京便会出面，给其留足万年时间后前来白玉京赴任。”
“当然……也有不同意的。”
“只是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都会化作抵御‘邪’的养分罢了。”
“若同意，便会有山主让出自己的位置，以自身化作本源力量，压制‘邪’的生长。”
“若拒绝，那白玉京也会将他化作本源，用于压制‘邪’的成长。”
“本山主，倒是从最早就存在的，哦对了，还有那位主张对你出手的天损山主，也是最早便追随于鸿蒙道体身边的。”
司量站起身来，于小凉亭中踱步，时而露出轻松的笑脸，时而又微微皱眉面露不悦。
尤其是提及那些不愿意加入白玉京的鸿蒙境修炼之人，更是面露不屑和厌恶。
“你是不是觉得，白玉京这么做，有些太过霸道了？”
“不给人留下任何选择的机会？”
“要么加入，要么死。”
说罢司量转身看向陈阁主，勾起嘴角问道。
“是有一些。”
陈阁主点头承认。
“其实不然。”
“那所谓的‘邪’，其实便是世间的一切生灵邪念所汇聚。”
“所以，世间的鸿蒙境是有固定数量的，若是他们不愿意压制自己诞生的‘邪’，那白玉京也只能除去他们，再借他们的本源来压制。”
“现如今世间生灵越发强大，‘邪’也随之成长，留给我们的时间，留给你的时间，都不多了。”
司量见其点头，也是为其耐心解释道。
“既然如此。”
“那本阁主若是以后便不再突破。”
“停留在这混沌神祇境，也不会起到助长作用，也无需去白玉京了吧。”
陈阁主通过对方的信息，提出了一个自己的想法。
“不。”
“白玉京之所以需要你这位鸿蒙道体。”
“便是因为鸿蒙道体是唯一的例外。”
“你的强弱，并不会影响到‘邪’的成长。”
“所以，白玉京这次，宁愿献出十位鸿蒙境来献祭与你！”
司量果断地摇头否认了他的想法。